第二十九章:君命私反
几个老臣站在原处心里一顿,纵然是见南宫杞已有微怒还是声色不动,也丝毫不愿退让不肯移步,躬了身再次劝说道:“皇上,车玥最近几年自从司空云澈战死,年老体衰的官员一个个告老还乡后,整个朝堂几乎都成了氏家大族的天下,他们并无能耐却因着私下暗自来往故而官官相护媚上欺下,项鸿枭也并非是什么能明察秋毫的贤德君主,纵然是他加紧了车玥的边防抵御外侵,民间虽依旧怨声载道只是苦于未再有能担大任之人得到拥护才显得风平浪静,实则车玥早就是外强中干奄奄一息,金玉其外,其中皆是败絮!相信我等趁此再次攻打一定不会太过费力,更不会将整个国家卷入战争。” “你倒是说得轻巧!”南宫杞冷哼一声,偏过头去看着他们稍作睥睨,英俊却已有岁月深刻的面容里都是否定不予,“朕登基这几年来,北辰的势力是越发强盛,虽未对外扩充疆土却得人心稳定,北辰皇帝年纪轻轻,仅仅登基六载就把一个乌烟瘴气的大国重整成千百年难得一遇的清明盛世。若是北辰皇帝的军队遍布在外,岂非早已雄霸天下,哪还有我南亓的容身之处?这等政治清明人心拥护的大国都不曾对外踏出一步,南亓太平不能与其相较,又去逞什么能耐?尔等身为臣子不想如何整治国家。只顾着对外侵扩,就算是拿下了整个车玥,民众不服又有何用?” 南宫杞越发愤怒地喊起来,甚至要对把这几年所受压制的不满全数倾倒宣泄,他落了话时还有不断萦绕的回声不停,震在大臣们的耳中。 虽从不见南宫杞这般无比激动地使出君主气概来公开和他们叫板,但身为老臣,跟随在南宫辙身边多年,这种场景还不至于把他们吓坏。 “皇上,那北辰新帝乃是不过二十几岁的小儿,只懂得所谓的治民,胸无大略,又怎能与我朝相提并论?”方才发话的老臣一捋胡须,毫不在意。 “二十几岁的小儿是,可就是这二十几岁的小儿,就做到了盛世太平,赢得了万国来朝!就是这个二十几岁的小儿,收尽了天下人心!”南宫杞说到更为激动处甚至都一边锤击着案几一边都不顾身份不顾情分再无恭敬地喊出话来,“先帝驾崩时已六十有余,朕至今也是三十有无,我父子二人的作为就算三四十年叠加在一起,也不能比得上一个未及而立的小儿登基六载的功德!” “此事无需再议,就算两国交战不会连累我朝百姓受累,也必定会使得军中死伤无数,难道军中将士就不是百姓了不成?他们的命就贱如草芥了不成?”南宫杞冷冷一撇眉,略带倦意地挥挥手,“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休要再提此事!” 辅国大臣还不肯善罢甘休,见南宫杞也已背过身去再不给他们余地开口,却都彼此间心照不宣地使了个眼色,齐声着:“微臣告退!”就只能拱着手转过身面色阴鸷地退出去。 南宫杞这才负着手仰头凝望金光熠熠到让人觉得甚为恍惚的皇宫屋顶,像是想起了心里挥之不去的念想一样微笑道:“婉菁,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做个好皇帝。” 相较起来殿里的安静无声,刚被南宫杞大怒赶出去的辅国大臣们却就在路上商议着炸开了锅。 “你说,南宫杞这小子今日忽然这般明目张胆地与我等针锋相对,莫不是真的动了要独揽大权的念头不成?” “他手里并无实权,身边又处处是我们的人监视,就连他枕边嫔妃,也尽是我等人的女儿,他还能弄出什么动静来?” “我看也是,若非看在他是主人仅剩血脉的面上,我们有何须煞费苦心扶持这个看着就不成大事,扶不起来的阿斗?” “就是,北辰新帝就算是这般有本事,也不过是个贱种,南宫杞居然还跟他相较觉得自比不如,简直荒唐可笑!” “不过说实在的,难道就因为南宫杞不下令,我等就要打消拿下车玥的念头不成?” “当然不能!”此时几人中那个手握重权,肤色黝黑蓄满络腮胡子的大将军冯衍才高声严词开口,“请示南宫杞不过是顾及他的皇帝身份给他个面子,既然他硬要与我等作对,那就休怪我等先斩后奏了!亡国车玥是主子毕生夙愿,虽到死也未能实现,他南宫杞可以不孝对此置之不理,我们却不能不忠,誓死也要帮主上达成心愿,杀项鸿枭,拿下车玥!” “就是,听人说,车玥虽地方不大,物产却甚是丰饶”又有一样貌平平,眉毛粗短双目圆睁的大汉略带喜笑地接过话来,“早就听闻车玥国除了稀缺金矿,其余物产皆数量繁多一应俱全,若能占据为我所用,必能使整个南亓国力更盛许多而且还据说,车玥宫中,还藏有一宝” “看你那般眉目动荡的模样,就知道你所说的那一宝便是传言美貌绝伦,颜色举世无双的第一美人——车玥九公主项矜惜!”又有一稍显得年轻一些,也同样年近五十的男子色相尽露,都要流出涎水来。 “可不是”那名大汉又接过话顾自沉醉起来,“都说车玥国最美的景色不是悠河水不是翠祁山,而是九公主那一张脸。听说车玥民间有个见过九公主一面,为她画了一副像,围在旁边观赏的那些男人流出的口水都把画整张浸湿了”
“荒唐!”方才那个将军一张嘴,抖动着自己的络腮胡子就不肯置信,“民间传言你又怎能这般轻信?世上的女子,那会有这般美的?” “冯将军,你可不能不信!”大汉靠过来一拍这将军的肩膀就又自信满满地道出来,“旁的不说,哪怕是将军您府中那些个娇媚的小妾,怕是姿色加起来都比不上她项矜惜的一根手指头!就是单看主人辛苦栽培出来的那个卧底司空云澈,万花丛中过,他是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最终不还是栽在了项矜惜的手里,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知道这女子定不是凡间所谓佳人能轻易相比的。可是听人说,自从司空云澈阵亡后,九公主伤心欲绝,发誓此生不再嫁人,可怜这么个风华无双美人,如今年芳十九,正是开得茂盛需人采撷的好时候,竟就要一辈子老死宫中” “那有何难?”冯将军听着大汉所言,心里也是痒意泛起,“等到我军的铁蹄踏过,车玥亡国,皇宫不保之时,就算她是公主金枝玉叶,不还是得任凭我等处置?” 人群中爆发出来一阵轰然无拘的大笑声。 “等冯将军采下这朵花,一定也记得让我等也能跟着享享乐子!” “那是自然!”冯将军又一捋胡子斜眼一笑,“既然是第一美人,当然要让你们都尝尝是什么滋味!” “如此,那就要多谢冯将军了!”众人又一高呼,拱手行礼。 “我说张御史,你不是一向不好女色吗?怎么这次也跟着起哄?”冯将军说着话,饶有兴致地盯着人群里一个墨绿长袍的身影问着。 “或是有人不好女色,可是绝色美人,哪里会有一个男人能抗拒?”张御史也是浅浅一笑,答话引得一呼百应。 正处春日,晚风猎猎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寒冷,只是撞上了银光闪烁的铠甲和刀锋划出轻微尖利的响声还是让人甚为惊恐。然而在南亓经过五年的养精蓄锐之后,又一场势要亡国车玥的出动,开始渐渐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