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木对水 36进18
不让男子专美于前,大晋天下哪里都有这样令人钦佩的巾帼英雌。 可钦佩归钦佩,真要较量起来,没有几个男子愿意对手是女人的。胜之不武,败了就更惨,保持个不胜不败,又容易传闲话,反正怎么着都不对。 罗修同样不愿意跟女人较量,他倒不在乎什么声名,而是怕惹上麻烦,而是很多男士都有的大男子主义作祟,在罗修看来,男人没死绝,女人就不应该抛头露面,从事什么镖师、武师、术者之类的专职。练可以,但那时为了自保,跟习武强身健体一个道理。同样因为这个,罗修不喜欢象展雨颜、林诗音这样明星作秀般的女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作为一名情感细腻的女子,同时又是术士级别的人物,林诗音的洞察力、感觉何其敏锐,罗修的神态的那份勉强,很容易就被她察觉到了。 “原以为罗家的七哥儿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怕耽误声名,不若发动关系,重新抽次签。” 罗修神色平淡的有些木然,风流种跟他不搭边,怜香惜玉这种事也不在他的范畴之内,甚至他父罗英在感情上的所作所为,他都是不认同的,成长经历决定了他比许多人更冷酷,若非如此,象展雨颜、冯清儿,此刻就算未收入房中,怕也好事早定。 “罗家的这个七哥儿确实是有那么点点傻劲,反应很不对劲,不喜不怒的,年纪小不解风情的缘故?” “嗯,性情多变,难以捉摸,进36时最后一场你是没见,那男儿豪情,让人看的热血沸腾,但现在,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莫非是双胞胎?”台下各种说辞都有。总的来说,对这场赛事,观众们还是很期待的,男俊女靓,一对璧人,看着就觉赏心悦目,而且不少观众都看过两人之前的比赛,可以说,都是那种能够让人看的舒爽过瘾、心情被紧紧牵住的那种实力派人物,腿脚一点都不软。 汉王本来今天要走的,得知罗修抽到的是对手是林诗音,行程改在了下午,特意又来,就是想看看罗修对待女人的态度。 汉王旁边的夏挽风心里也捏着一把汗,她对罗修对待女人的态度上也是有些捉摸不清,跟罗修谈时说什么允许罗修三妻四妾的疯话,可从心底里讲,不管是家世出身,还是姿色才华,有或那点女子的心思,挽风并不愿意罗修真的三妻四妾,美婢成群。 挽风知道,汉王对罗修的父亲在男女之事上的态度同样有些不屑,如果罗修是另一个罗英,哪怕是已经赐婚,汉王也定然会从中阻挠,而且也有那个实力,相比于罗修跟某个女子爱的死去活来而冷落了自己的女儿,汉王到宁愿罗修是个傻子,最起码傻子还能记住一两个对他最好的人,但心都给了别人的人,不行。 “汤老,我现在的心情真是很矛盾,又是期许,又是不愿。”年轻的贵人笑的有些表情复杂。 身旁的老者是完全可以理解年轻人的心情。半晌才沉声道:“人总是有弱点的,只是有的是行事审慎,隐藏的较深,不过,只要坚持不懈,剖析其生活琐事,一年的不行三年,三年都不行六年,六年不行十年,总是可以把握其关键。而除弱点,人也必有所好,少爷倒也不必太过着相。” “好端端的,一到你们眼里,就复杂了,就多事了。真是的……”年轻贵人的妹子白了少年老成的兄长一眼。 年轻贵人摇头微带涩然的笑笑,心道:“非是我庸人自扰,而是有些人天生就是很能搅动是非的人物……” “诗音,赛!赛!”西边看台下,传来了整齐划一且青春活力的助威声。 那是三十余名少女,带头之人正是林诗音的meimei林乐音,身上所着的衫襦已经被大红绸的束带缚住,肩、腰、腿、绣,红绸简单的一缠,顿时显出了紧沉利落、同时也把女子娇好的曲线衬托了出来。更让人怦然心动的自然是她们的活力,那种洋溢着十足青春气息的热情,绝对是一道引人眼球的靓丽风景。 罗修在台上斜睨了一眼,心道:“这大概算得上这个时代的拉拉队了吧?” 这时,急鼓声住。罗修不疾不徐的收回目光,对林诗音道:“我让你三招。” 此话一出,不提林诗音作何感想,下面呲牙的就一片。 “嘘!半傻也是风流种!”这起哄的好些是黄家安排的,但他们收到上命,不可无端起哄,以免过犹不及。现在可算是抓住了一个把柄,声大而颇显喧哗。 “这次轮到我们问了,行不行?蒙童小子!”如此喊的人也不少,还很整齐,这些是以林家人牵头的‘诗音粉’,一听话就知道背后下过功夫,知道罗修同任疯狂的对话,也知道罗修若按正规程序评估,就是连灵者资格,都还差着一些。 “这垃圾人,太喜欢装,大小姐让他脸丢光!”自发组织的街坊邻居助威队,喊的还停押韵,在看成员,上到掉了牙的,下到还没长牙的,哪个年龄段的都有,看他们不像是被钱收买的,由此可见,林家,尤其是林大小姐人缘如何。 真实情况也相差不远,林诗音的主宰灵属性是水,同样有愈伤、净秽的能力,平日可没少帮助人,街坊助威队和少女拉拉队都是林家的独有特色。 林诗音脸罩寒霜,她觉得罗修第一看不起她,第二还羞辱她,原本看着还顺眼的一个人,现在简直可以说是面目可憎了。然而就算林诗音发飙,也绝对不会是那种母豹的雌威飒飒,首先就是水光荡漾,水汽四散、水星飞舞,给人的感觉,林诗音仿佛置身于亮蓝色的纯水中,衣衫裙带的摆动,就跟在水中荡漾一模一样,太阳的光线投射而下,到了林诗音切近,就像是穿过了水波,折射出柔而自然的光芒,数十枚水蓝色的星光带着白色的尾巴飘飞,象孢子一般时不时的剥离一两点晶莹,那种纯净剔透又带着润泽感觉的美,让林诗音仿佛是洛神一般仪态美的让人想要叹息。 “哈!”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很多男粉还是控制不住流口水。而第一次见的则大多目瞪口呆,这个时代并没有各种专门的艺术处理,而林诗音的能力,却在无意中将之120%的完成了,那无心而为的自然之美,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看了都爱到不行。 罗修在对面微微眯了下眼。他和台下的观众想的以及感受绝不相同,林诗音所做的可不是作秀,那是实实在在的以魂力聚集外界的能量,形成水之力,那看似波光漾动的,并不是真的水,而是水属的能量。这能量被运用起来是相当危险的,凡是对术力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那能量绝不比等量的电浆差,电浆甩在人身上是什么效果? “灵士,如此能量聚集,对方确实是认真的。”罗修心中评估之后,暗中点头,“作为一个术者,林诗音的心态还是合格的。” 咻!林诗音一挥臂,攻出了她的第一招。 水袖,宛如挥动的是一条纯净的水带,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晶莹,甚至带着七彩的霞光。这水袖是一种暗藏杀机的慢攻。当林诗音挥动手臂时,作为对手的罗修完全可以看的清楚,但是攻击并不是紧接着就临身,而是象舞蹈中那样,水袖开始灵蛇般卷动,这袖非常长,长到当它卷动时,很难看到它的尽头在哪里。而实质上,水袖的长短是由林诗音来控制的,就像是拔丝拉糖浆,林诗音自身周围的水属能量就是原体,水袖出自此,长与短就看那‘一蘸一卷’。 水袖在动,水袖的最末端也就是击打对手最有力的部分却迟迟等不到,而这时,林诗音的臂已经在进行下一个动作。而明知林诗音连第二下都已经打出,这边偏偏不好做出任何反应,这种先机尽失的感觉很不好。 啪!在一番眼花缭乱的水道飘舞中,终于迎来了图穷匕见的一刻。这一击可以看做是能量鞭,而且在无数个转动中,鞭梢不断被加速,使其抽击的威力比之普通的挥鞭大的不是一倍两倍,而是十数倍。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光芒一闪,仿佛是太阳光晃了那么一下,只有强者才能追到那比脚刀还要凌厉的扫击轨迹。 作为对手,罗修在这时候才次表演了他那可以精妙到毫巅的动作,看似很不起眼的一个挪步,水袖的最尖端离着他的颈部不及半尺,再前哪怕一寸,光是带起的劲风,就能在他的皮肤上割开一道小口子。 躲开一下可不算完事,第二下紧跟着就到了,仿佛是灵蛟摆尾,这第二下来的更是征兆全无,罗修再次以毫厘之差及时的躲开。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很多观众甚至不知道那漂亮的象彩云尾梢般的光芒其实就是致命的攻击,他们的目光几乎全部被林诗音仙人之舞般的水袖挥摆所吸引,太美,美的让人没兴趣去关心啥时候真正开打,只要林诗音一直舞,让他们看到啥时候都行。最多也就是小讨厌一下罗修,“没事儿你在台上晃荡个啥子?想吸引眼球?你有洛神起舞好看吗?铲铲!” “这,这反应能力也太厉害了吧!”林乐音大睁着眼睛,都有些傻了。别人不晓得,她可是很清楚水袖的莫测与凶险的,在无数水带乱舞中,真的是很难分清那一根是最后一节,也就很难预测攻击啥时到来,它不像普通的拳脚,动腿,肩会晃,再轻微也会,正常的打斗预测根本不适用于水袖攻击,因为每人能算出一分钟前的一次挥臂,在一分钟后传到水袖尾端会是什么变化,这也就造成了水袖的下攻击都有着突然袭击的效果,能把这样的攻击毫厘之差的躲过,而且是每一次,林乐音真不晓得罗修是怎样的怪物。 其实罗修就是怪物,因为他有超级计算能力的神辅系统。别人或许对林诗音这样的慢攻、藏攻一筹莫展、提心吊胆。他却是不怕,林诗音一动臂,他就能知晓真正的攻击会在多长时间以后、以什么样的方式抵达,他有的是时间作出反应,如果不是要所有保留,罗修甚至可以在台上自顾自的玩杂耍。 “那样就真热闹了,一个舞蹈,一个杂耍,下台时再请父老乡亲们帮帮忙,扔几文大钱到台上……”罗修不禁笑了。 “看!看!罗家的老七又笑了,他又笑了,傻笑!”台下有人兴奋的喊,就跟看见银子开花结果了一般。 “叉,害老子输半吊钱,老子还力挺七哥儿是个明白人儿呢!原来真是傻哥儿!” 唰!就在很多人有些不耐的时候,罗修终于作出一个有力的反应,他竟然钻进了水袖绕动的外圈,抬手很轻松的将之斩断,而且将斩断后的水袖空中一抓一舞,缠在了自己身上。眼见那水带迅速失去了影踪,而罗修身上,则开始有淡淡的绿光冒起。 “吓!”很多观众都是惊愕,怎么水袖耍的好好的,突然就被扯断了?有些观众还喊:“搞什么,不是说让三招的吗?怎么主动出手?” 西边擂台下,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微微摇摇头,轻叹道:“诗音根本不是对手。然而即使她认真这一点,怕也是要争上一争的。” 中年人旁边的五旬老者,捋着短须,道:“天下第术家,卧虎藏龙。这少年,十年之内,必然名动天下。” “林老虽然看的透彻,评断却还是缺乏了些魄力。这也是为何林家始终只是青州名家的原因。老朽该断言,此子定然能够比罗鼎更进一步,而且你我有生之年,便可看到。”说话颇不客气的是位着布衣而持竹杖的白发老者。 五旬老者有些惊讶的看着白发老者,中年人动容道:“师尊,您对此子竟然有如此评价。” “先看,一会儿若看不出,我再告诉你为什么。”白发老者架子拿的十足。 台上。林诗音清楚的知道自己得意的水袖彻彻底底的败了。清叱一声,双臂一并、一错、再一分,那悉数收回的水袖堆叠,再增数成能量,由林诗音双臂间展开一道水瀑。这水瀑也可以看做一道以臂展宽度为核心的水带。水带在虚空中爬坡、落下,再爬坡,一叠、两叠、三叠,再落时,漫天的水汽,且夹杂着隆隆如滚雷的声音,其势如大江潮汛时拍岸的惊涛,威猛的让人战栗。 这一式‘水之怒’属于轰击式的攻击,形同另一种形式的雷轰,而且它继承了林诗音攻击的一贯特点,莫测。水三叠,并不是简单的上下,它的跨度和方向也很有说法,是因为罗修选择了静待攻击临身,所以这三叠才显得没有太多花巧,若是罗修选择躲闪规避,观众们就能大饱眼福了,浪在天上卷,水在空中旋,那绝对是另外一种震撼的美景。 轰隆!大水灌下,不是水湿淋漓,而是无数水蓝色的闪光,那是能量密集爆发炸裂的效果。 除了个别人物,绝大多数人,包括那些自诩实力非凡、眼光毒辣的术者都没料到罗修会不躲不闪的生受这一击。 这水之怒可比水袖要威力强大的多,如果水袖的一击等同于雷球的话,这水之怒就是雷柱,还是非常豪华的那种。有些人在惊诧之余甚至想:“完了,罗家这傻哥儿过于托大,恐怕性命不保!” 然而很快,人们发现了情况的出乎意料。“啊,快看!” 并非因为罗修未倒,也不是因为那一大团水属能量变得像胶质般,将罗修困在了其中。而是因为在罗修的脚下,有新绿色的如同草叶般的缕缕光芒,伴着萤火虫般的白绿光斑,在迅速滋生。 这异象的变化是相当快速的,快速到很多人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他们眼中的罗修就已经完成了不亚于虫到蝴蝶的蜕变。 如果说新绿的光草还不足以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的话,那么当新绿的光芒之藤伴随着更多的萤火虫般的白绿光斑飞绕滋生,则能够称的上是根本无法忽视的奇景。 林诗音的水之美,在于纯、净、秀、滋润、剔透。罗修的木之奇美却只有一个主题,生命。那颜色、那生长,那仿佛万物都在复苏的景象,只是一瞬间就侵袭了每个看到它的人的心中,那是种安静却又让人怦然心动的美,由之诞生的成长、蓬勃、繁荣、恣意等感觉就像树的枝桠般在心中盘横滋长,每个人都仿佛嗅到了泥土植物的芬芳味道,进而感觉到那种生生不息的意志,生命的意志,繁衍生息、亘古不变,人类的天性。 “强,强到惨绝人寰!”罗皋也学会了四少式幽默,不过他是真的震撼,身为一个以术力为特长的灵者蒙童,他能够感受到罗修所拥有的那种属性力量的与众不同。简单的说,林诗音的水只是水,罗修的木却已不是木,而是仿佛有了生命,从而有了自己的本能,这种本能的最大体现就是活力,千万、亿万的木属能量,在随着罗修的意志而呐喊、欢呼,所以才能如此动人心魄,如此盎然于世。 “那些水被吞噬了!”有观众指着台上大声惊呼。 “后知后觉,大惊小怪!水生木,林诗音一看就是旺夫相,专望我们家七哥儿的。”罗岱翻着白眼说。 林诗音也发现了,罗修真是一点都没浪费,她用以攻击的水能,不但没伤到罗修,还全部被其俘获,滋养木力,身体中盛不下,这才化作那草木光华绕身而生。银牙一咬,林诗音猛的单手向天空一指,彩云孕育,云彩中,菱形、梭型的冰锥如飞蝗般矢射向罗修。 凝水为冰,这已经是林诗音目前的极限施展了。这些冰锥不但速度快、棱角锋利、还裹夹着不弱的水能,折射、反射着阳光,在空中划下一道道水蓝色的光线,看起来美的就惊心动魄。 罗修从容的抬臂,顺着手臂,光藤如无数灵蛇般绕动着迎上冰锥,在高速中追逐纠缠,顿时,水蓝色的星斑和白绿色的光点交织如阳光下喷泉溅出的水花,又似炼炉中迸射的火星,尽显灿烂,而在交击的核心,则是一片迷蒙的光雾,要多美就有多美。 人们很快就发现了比拼的结果,光藤在不断壮大,而冰锥节节败退,被追逐而上,眼看着就要连彩云都吃掉了。 “哼!”林诗音轻哼一声,手一带,收了彩云,而罗修的那些已经滋生的如同数个大型吊兰般的光藤,则猛的化作无数散碎光芒,如蒲公英般洋洋洒洒的飘落,落在哪里,都是一簇绽放的新绿光华,落在人身上,则润入体中,那些离的近的,身上飘落一定数量的,会觉得一下子变得身轻体健、活力充沛,有的已经忍不住欢呼起来。
擂台上如同铺设了一层绿光的草甸,而获得最多的还是罗修,他的整个儿身体都被绿色的光华包围,而且有着清晰的形状,甲胄,头冠,战裙,甚至还有光芒的翅膀。 “七哥儿的样子真帅!连我看的都心痒痒!”罗岱夸张的吸口水。 罗利给了罗岱一拳。“你少恶心人吧。七哥儿可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为了辣手摧花。” “唉?林诗音对七哥儿来说都能整口吞下了,还打?” 打!而且打的毫不留情。三招一过,蒲公英般的光芒还在飘落,罗修已经电射冲上,快!那是真的快!‘补’了这么久,就算不用生机指,那效果也绝对差不到哪儿去,罗修怎好意思划水? 那是一种让观众的眼睛根本跟不上的超高速,罗修带着无数绿色的光影、幻影,对林诗音展开了连续技,超连击,没有任何一招是中等强度的,全部是强强度。全方位无力量衰减的特色也得以体现,无数个可能和不可能由人体施展出的动作组成了攻击的风暴,狂轰林诗音。 “啊……”虽然有包裹全身的水盾护体,林诗音仍是忍不住大声叫喊,她现在根本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几寸之遥,就是罗修的攻击组成的暴风圈,水盾几乎是在全方位的颤抖波动并闪烁光芒,就仿佛罗修的攻击不停的从每一个方向在攻击,林诗音有一种随时被撕碎的战栗,这战栗随着攻击风暴的无休止和水盾的不断减弱,终于压垮了她的神经。 “好看!”哪怕是嘴上不说,人们也不得不承认,当速度快的超过某种限度并且是连续的攻击时,同样是很好看的,不是看人,是看影子。无数的影子形成的拳脚连动,围绕着目标旋转、纵跃、击打,如果被攻击的不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估计很多人都会喊:“揍扁他!”因为这种疯狂的攻击已经感染了每一个人,点燃了那嗜血的冲动,烧的血液为之沸腾。 “武者宗师,怕也不过如此!” 然而,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林诗音被一脚踢的向上飞起,然后,所有人见识了什么叫空中追击连打,有着光翼的支持,罗修在空中可以凭借其扇动借到类似于地面的支点之力,这便有了进一步发动强力攻击的基础,肘、膝、腿、脚,一连串的幻影打击不但没有让林诗音下落,反而越打越高,最终,在观众们的脖子都将要后抬到极限的时候,向上的连击终于停止,罗修身影一闪,出现在比林诗音高出十多米的空中,向下,鹰击之蹴! 那一击的效果,仿佛大地都能被蹬踏而碎,从那接触点,水蓝色和新绿色的光芒猛然炸裂开来,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礼花烟火,也因此更为那刹那的炫目而震撼动容。 随着这炸裂的光芒,林诗音就像颗陨星般以恐怖的速度直锥台面。 “jiejie!”林乐音在台下早已哭成了大花脸,此刻更是嚎叫的撕心裂肺。 水盾被彻底击碎,这最后一踢如果真的落实了,别说是骨rou之身,就是钢架铁皮,也得砸成一堆扭曲之物。 然而,最后那声可以让无数人心碎的摔击声并未出现,很多以为林诗音要被辣手摧花小魔王罗修打死的观众们睁开了因不忍看而禁闭的眼。 林诗音没事,光的藤蔓和草托住了她,只不过,花容憔悴却是免不了的,光是那最后一脚造成的高速下落时的气流冲击,也足以将她吹成长发横披的女疯子。 罗修笔直的飞落而下,在最后时刻啵的一声炸掉了光翼和身上的绿芒,如同拾阶而下般借一缓之势抬步落地。右臂朝着地面一挥,呼!风圈起,绿色的光芒全部瓦解吹散,化作漫空晶莹。 失去了光藤光草的托扶,林诗音从不及半米高的地方跌摔在了台上。 “哎呀!”这一声叫,连林诗音自己都羞愧,打了个整场,却在最后的一刻软弱尽显。 轰!落针可闻的台下人们不约而同的哄笑出声,紧接着就是如潮的掌声。 罗修心中暗恼,“半米高的距离,摔疼你了还是怎么的,哎呀个屁啊!”也难怪他气,眼前这个效果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他本是要让林诗音好好的领略下厮杀的残酷,被人压着打、尽情虐的可怕,最好让这妞患上个什么恐武综合症。可林诗音这一哎呀,恐惧效果全没了,他再绷着脸也没用。 偏偏这时,林乐音顶着一张花狸猫的脸已经跑到了擂台旁,冲着台上的罗修大声喊:“你欺负我jiejie,我跟你没完!” 得!一把黄泥甩裤裆里了。 又赶上这时罗岱不开眼,或者说不理解罗修的心思,还本着他那人不风流枉少年、外带奚落林诗音姐妹的心思,扯着他那公鸭嗓子喊:“水生木,望夫相,被收拾了吧!” 轰!人们笑声更大的了,掌声也再度响起。 罗修气的差点一头从擂台上栽下来,遥指罗岱的手都在抖,罗岱这才知道自己惹祸了,一吐舌头,缩了。 台上仲裁刚一宣布完胜负结论,罗修就草草施了个礼,然后落荒而逃,还带着一肚子火气,仿佛他才是那个名至实归的输家。人家林家姐妹此刻已经成了没事人,一个为jiejie梳理头发,一个为meimei擦脸,还唧唧喳喳说着话,好一对姐妹情深,就好像是历经磨难终于得胜而还后的温情一刻。 “走了,走了!”罗岱郁闷非常的拉着脸,忽而转头,“利哥儿,你说我用不用去七哥儿那负荆请罪?” “你得了吧,还闹,等七哥儿自个儿消消气吧。而且,七哥儿这阎王好过,冯二小姐、晓月、晓荷这帮小鬼才难缠呢。赶快想折吧,否则以后将有无数小鞋。” 罗利确实猜的很准,别说是冯清儿,此刻就连挽风都把罗岱嫉恨上了,同时还低声咕哝林诗音:“狐狸精!饶你条婢命,发什么嗲!” 汉王微笑道:“你这驸马啊,心智、品性虽上佳,但处理一些问题还是太稚嫩,你得看紧点。” 擂台的另一边,白发老者问中年人,“看出来了么?” 中年人点头,“木属活了。” 老者‘嗯’了一声。“山水已非山水,山水仍是山水。世间再无山水而世间无处不有山水。层次的高度,决定了诗音的水怎么转,都是生木之相,根本没有翻局的可能。不谈世俗的评定等级,不谈法技,不谈体、术的高低,单是这层次,你现在都未曾做到。此子年岁几何,修炼几何呀?……” 擂台之北,老妪对身旁的女子道:“不用看了,你父之伤必是此子所救,天下能将木属用到这般生机盎然的,屈指可数。回山吧,七年之约,唉!” “师尊,徒儿愿一试万涧河摩尼洞之险,以求媚骨金身。” 老妪一愣,“又何必?” “师门不能因我一人知错而成为天下人笑柄。” 老妪注视了女子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当先上路了。女子紧随其后,一路向南而去。 PS:大章,昨晚,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