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罪犯克星

    “大叔，你也当过警察！”刘光明看老人手里，是个薄薄的本子，上面写写画画，涂得面目全非，不过，犯罪、痕迹检测之类的字眼不少，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有个小老弟在公安大学的毕业论文，我瞅瞅还有点毛病”老人平淡地道。

    不过这可立即将刘光明兴趣给引上来了，老人看上去不像是做学问的人，因为虽然脸色温和，但骨子里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度，如果说当年是令罪犯闻风丧胆的老警察，刘光明信。

    “怎么，有点奇怪！”老人看着刘光明的表情，放下了论文，道：“五年前，徐学海的那个位子，可是我的！”

    刘光明愣了一下，再看看老人装假肢的腿，惊讶道：“难道您是当年威振玉昆的罪犯克星岳中山！”

    刘光明是平川县人，平川县是玉昆市下属，虽然参军多年，但在小时候，对于岳中山这个名字还是听说过的，那时候，岳中山还是昆凌区公安分局的分局长，这位局长跟其他人不一样，办案子抓罪犯最显眼的标准就是一件防弹衣，然后拿枪冲在最前沿，听说因此受过好几回枪伤，还断了一条腿，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就是岳中山。

    “哦，岳中山还有这么响的名头，还杀手，为毛不叫超人或者钢铁战士，哦对了，那个时候，这些电影还没拍出来呢！”岳中山笑着道，显然刘光明的这种惊讶对于这个对虚名并不在意的老人而言，还是非常受用的。

    “那当然，我们小时候玩警察抓小偷，谁都抢着要当岳中山，我记得那时候，自己为了抢这个角色，将自己一条腿用粗麻绳直接绑了起来！”刘光明眉飞色舞地道，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对老人很是不敬，急忙住口。

    岳中山并不在意，拍拍自己的假肢，笑道：“没那么夸张，不过是一条腿的老废物罢了！”

    刘光明见老人不在意，自己也就不怎么抱紧了，问道：“岳局长，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退了！”

    “没办法，七年前查出了癌症，只能给别人腾位子，这山里空气好，天天打猎钓鱼，不比当警察没日没夜的加班累个屁都没时间放！”老人说话很直爽，时不时不会爆粗口出来，这才是老警察的本色。

    刘光明纳闷了一下，七年前得癌症，还能够活到现在？

    “唉，人这东西，有时候真说不上来，七年前刚查出病的时候，医生说我只能活半年，结果呢，在深山老林里一待七年，阎王老子还是不肯收！”老人的话是给刘光明解惑，但却让刘光明更加迷惑不解，看岳中山的脸色红光满面，精神头极好，根本不像是个患了癌症的病人，莫不成这山里有灵丹妙药，能治好癌症。

    岳中山并没有继续给刘光明解释太多，因为木屋里的传来了报警声。

    “糟糕，我的rou！”

    一把丢掉了手里的论文，跑进了屋里，一顿叮当想之后，岳中山这才出了门，道：“现代玩意儿还真是好，自动报警，如果搁以前，一锅rou可就废了！小伙子，你吃过了？”

    闻着rou香，就算是吃过饭的人，恐怕也要说谎，更何况刘光明的确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一老一少坐在木桥上，也不用椅子，争抢着掏着锅里guntang的獐rou，大块朵颐，最后吃个风卷残云。

    “唉，又破戒了，不该吃这么多rou的！”老人一脸满足中带着并不怎么真实的自责。

    “岳老叔，你这癌症就是吃rou吃好的！”吃人家一顿rou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迅速拉近，刘光明问道。

    “屁话，rou是毒，吃多了要命，能吃好个屁！”老人一瞪眼，“在山里最初的两年时间，我一口rou没敢吃，胃癌敢吃rou么？天天就是绿菜叶子，什么苦菜、苋菜、野茼蒿、香菇、松茸、黑木耳，吃的见这些东西都快吐了，心里直娘贼的骂那些医生满口胡言，可没想到，吃了两年居然没死，心里想着这东西还真有效果，再后来，实在忍不住偷偷吃几口rou，也没什么，敢情只要是天然的东西，都能抗癌！”

    刘光明心里大奇，吃些野菜能够治疗癌症，真是闻所未闻，不过想想也有道理，这大青山里的野菜纯天然无污染，比之都市里被严重污染过的东西，自然安全许多。

    当然，老人嘴里说的淡然，但这几年的抗癌经历，肯定不是嘴里说的那么轻松，不知不觉间，刘光明对岳中山的佩服之情又真诚了几分，毕竟，罪犯克星局长那不过是耳闻而已，眼前见到的才更真实。

    吃过了rou，算是朋友了，刘光明跟岳中山之间的话题也更加多了起来，好奇害死猫，刘光明虽然大阵仗见多了，但对眼前这个老人还是有些好奇，道：“岳大叔，你这腿，真是被罪犯打断的！”

    “是啊！”老人点点头，“那还是96年，算来二十多年喽，我在玉泉区分局当刑侦大队长，主要是针对涉黑案件，我亲手抓个了二十多个重要案犯，其中判死刑的就有七个，可惜，在一次抓捕行动中，还是走脱了一名重要嫌犯。四年后，人家上门报复，用猎枪打断了一条腿，不过还不错，捡回了一条命，还换了一个公安分局长的位子，挺好！”

    岳中山说的很坦然，似乎并没有任何感**彩，最后还调侃了自己一把，但刘光明知道，失去一条腿的滋味的代价，绝对不是一个区区公安局长的位子能够抵得了的。

    “后来呢，罪犯抓着了！”刘光明是一个非常忠实的听众，很自然的接了一句。

    “没有，说是证据不足，抓了又放了，没办法，那个时候破案条件有限，四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巨大的变化，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大企业家，而我又只是个小小的刑警队长而已，抵不上人家的势力！”

    刘光明心里微微一沉，突然意识到，这个背景很大的嫌犯会是谁了。

    老人并没有隐瞒：“再后来，我当了市局副局长，局长，几次部署对卓云辉的案件侦察，可每次都无功而返，结果还被上头给整个记过，一怒之下，趁着有病，就退下来了！”

    果然是卓云辉，刘光明开始有点好奇这个玉昆黑道之王卓二爷了，堂堂市局公安局长都办不了的家伙，能量的确不是一般的大。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刘光明都是跟岳中山住在山里，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每天学学打猎倒也不觉得苦闷，而且刘光明打猎的本事，还要比岳中山更厉害些，以致于岳中山每天都在检讨自己又犯戒不断，快要跟阎王老爷见面了。

    第四天的时候，宋志宇突然到访，刘光明很奇怪宋志宇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可这小子跟岳中山熟悉的打着招呼，刘光明立即想到，岳中山看的那篇论文，应该就是宋志宇写的。

    “志宇啊，论文我看过了，理论上的东西不错，但运用到实际工作中，未必能有效果！纸上谈兵算不上，但虚的东西太多，这是客观存在的，别以为通过了导师的考核，拿到了学位，就真的以为过关了！”岳中山对宋志宇显然很熟悉，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宋志宇很谦虚地道：“岳伯伯说的对，我舅舅也这么说！”

    “都是老刑侦了，这点子眼里，你舅舅不比我差！”岳中山点点头，又问：“怎么找我来就为这事！”

    “也是，也不是，舅舅让我带给好茶给你！”宋志宇手里提着一个不带包装的纸带，充其量不少半斤而已。

    “你舅舅别的都好，就小气这点让人受不了，这么点东西，打发要饭呢，还让你巴巴的送来！”岳中山嘴里骂着，脸上却很高兴，“他现在忙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办案子呗！”宋志宇突然有些扫兴“不过舅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抓了一些小鱼小虾米充数，市局层面，就抓了一个缉毒支队的副队长，这明摆着是在放纵么”。

    “正常，公安厅长又不是皇帝，比他官大的多着呢！”岳中山并不意外地道。

    刘光明心里愣了一下，宋志宇是公安厅长的外甥，怪不得那天杨文辉对宋志宇的态度很不一样。

    “可我就纳闷了，只要沿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不说能够将卓二爷的势力完全拔除，但至少也能够重创他，玉昆市会干净许多，难道那些当领导的都看不见么，听说这次玉昆市委里的声音很不一致，有些人已经向省里活动了，就是想要将这个案子尽量的淡化处理，甚至省里有些大佬们居然很支持！”宋志宇有些生气地道，作为一个警察，他知道除暴安良，打击犯罪是自己应当的责任，可这也同样是那些当权者的责任啊。

    岳中山并没有正面回答宋志宇的问题，转头向刘光明道：“小刘，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