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路遇小妖
飞镖闪电般打过来了,向她的后背直扎过去。本来都以为会打中她,谁料,她的腰竟能弯得那么低,而且还在高架着一条腿的情况下。那支飞镖只能擦着她的后背飞了过去。 他们出手了。 桑千语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回身一闪,又躲过去数支飞镖,在身子还未停稳之际,手腕轻轻一翻,那只捡起来的茶盅已箭一般冲向一个书生的胸脯,直打得他向后翻腾一周倒地。 所有乔装的人都露了本相,纷纷抽刀拔剑,飞向桑千语。 桑千语镇定自若,仍是高高架着一条腿的姿势坐在那里。忽地,她目露晶光,一拍桌子,茶水如注弹起两尺多高,手再一挥,那如注的茶水忽都变成一粒粒晶莹的小水珠,忽然都一轰而散,喷射了出去。 飞扑向桑千语的人忽都被水珠砸得向后弹了出去,把桌子椅子都砸翻,砸断。 顿时哀嚎声一片。 桑千语却仍然保持着一种高傲的架着一条腿的潇洒姿势。 她掏出桂花令牌,冷冷地问道:“你们难道都不认识这令牌吗?” 那个书生打扮的人捂着胸口,搭着长板凳直起身子,喘息道:“我们都认识。” 桑千语道:“既然认识,为何还要阻拦?” 那个书生道:“因为你是来我门中找茬的。” 桑千语很感奇怪,正要问话,又听到渐近的马蹄声。她转身看去,两匹高头大马正向茶棚奔过来。 桑里跃下马,紧跑两步,喜笑着向桑千语走过去,一面温暖地唤道:“千语——” 桑千语见着他本来也会笑脸相迎,但她却突然板下脸来,冷笑道:“桑里少主,原来你就是这么打招呼的?” 桑里脚步顿了一下,同时皱起了眉,奇怪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茶棚里的人忽然都拜倒:“属下参见少主!” 桑里闻声向他们看去,又见茶棚桌凳东倒西歪,茶杯茶壶碎成残碴,狼藉一片,想是已经动了手。 他叹了一声,赔笑着向桑千语道:“你动手啦?没受伤吧?” 桑千语把身子一扭,依旧翘着一条腿,“哼”了一声道:“你问他们?” 桑里又转向茶棚那群仍单膝跪地的人,包括茶棚老板和伙计。他问道:“你们是?” 那个书生打扮的拱手道:“属下乃光州辖下外围人员,得长安分舵指示,奉命截……” 他迟疑着,瞟了桑千语一眼。他本想说“截杀”此女子的,但见桑里对她的态度,似有向她讨好之意,想来关系不一般,便不敢往下说。 桑里看向桑千语,桑千语却带着浅浅的笑也看着他,好像在等他这个少主怎么处置。桑里看到桌上的桂花令,便伸手拿了起来,把个令牌正反两面翻动着看了又看,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地道:“你们几时管起闲事来,听从长安分舵的指示了?” 跪着的人都一怔,都不敢说话。 桑里又道:“你们的眼睛难道都瞎了不成?看见了桂花令牌也敢拦截,想是已没有了柴桑门的规矩。让你们的分舵主自去门中领罚,叫他以后多带着点脑子做事。” 那书生额上已渗出了冷汗,忙应了一声。 桑里瞥了他们一眼,沉吟着,又道:“你们有谁见过,非本门之人能够知道本门的桂花令牌的?真是糊涂!都下去吧,她不是你们要拦截的那名女子。” 众人忙都应了一声,纷纷退了下去。 等他们都走了,桑里转身向桑千语缓步走过去,拿桂花令牌轻轻捣了一下她的头,佯嗔道:“多长时间不见,见了我,连一声‘哥哥’也不叫。” 桑千语故意“哎哟”轻叫了一声,摸了摸头,这才嫣然一笑,娇嗔道:“哥哥,你打疼我了。” 桑里道:“你该打。”说着二人都笑了。 这时,跟在桑里身旁的小厮笑着上来行礼,道:“属下光禄,参见大小姐。” 桑千语笑道:“呀,是光禄呀,起来吧。几年不见,你长高了,也长结实了嚜。” 光禄笑道:“可不是,我都十八了,现在也已是大人了。” 桑里道:“少废话。马牵好了没有?再不赶路,天都黑了。” 一阵马嘶,他三人打马而去。 桑千语在马上问道:“哥哥,我这一路上都有人全力阻截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桑里道:“我们收到消息,近日会有一名女子要闯柴桑门,他们都把你当作是那名女子了。” 原路返回,仍旧绕着这座山而行。半道上,那紫衣小公子还坐在原来的路旁。听得马蹄声,他把脸又看向了那转角。 不多久,桑里、桑千语、光禄也就打马驶来了。 紫衣人的目光只盯着桑里。就在桑里的马驰过去的时候,他的神情从刚看到时的兴奋,渐渐转为失落。 桑里坐在奔驰的马上,只瞥了他一眼,便朝前去了。紫衣人便默默地垂下了头。 忽听得一声长嘶,紫衣人激动地忙抬头去看。却见一个红衣长裙的女子勒转马头,驶过来。 原来,桑千语在马上也看见了这紫衣人,她不仅看到了这紫衣人,还看见了他那默默款款的眼神。 桑千语到得紫衣人跟前,紫衣人也就站了起来,但却没有动,只是望着她。 桑千语跳下马,上下打量着他,含笑道:“公子是在等我们吗?” 紫衣人有些惊讶,像是被她猜出了心事似的。他有些局促,缓缓地道:“我,我是在等人……” 桑千语笑道:“可并不是再等我,是吗?”说这话时,她拿眼看了看也调转了马头驶回来的桑里。 紫衣人看着正驾马而来的桑里,脸上竟泛起了红晕,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 桑里在马上冷冷地瞥了紫衣人一眼,向桑千语道:“千语,莫要多管闲事。天色已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桑里说这话时,紫衣人又抬起了头,望了桑里一眼,目中满含着热切的渴望。 桑千语火眼金睛,不仅看出紫衣人是女扮男装,也看出她对桑里有着一份不同寻常的感情。她有些好奇,带着探究地眼神望向桑里,笑道:“哥,你有朋友在等你,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桑里莫名其妙,道:“什么朋友?” 桑千语向紫衣人呶了呶嘴。桑里便看向紫衣人,紫衣人一接触到桑里的目光,就又低下了头。 桑里道:“千语,莫要胡闹,我根本不认识她。还是快些上马,赶路吧。” 一听到他要走,紫衣人又抬起了头,着慌地望向他。 还好,桑千语并没有听他的话。桑千语笑向紫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紫衣人低声道:“我叫李信儿。”
“李信儿,信儿……”桑千语沉吟着,忽眼睛一亮。她可是知道“李信儿”这号人物的。她微微一笑道:“信儿,你站在这半路上是要等天黑吗?” “我……我脚受伤了。”李信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脚。她的右脚扭伤了,是之前从山上跳下来时受的伤。 桑千语顺着她的眼眸也看向她的脚,又问道:“你本来打算去哪儿呢?” 李信儿迟疑了一下,道:“我,我是要去柴桑门。” 桑里和光禄一听,神色都一凛。 桑千语又笑道:“那你知道怎么去那儿吗?” 李信儿诚实地摇了摇头。 桑千语笑道:“还好你遇见了我们。我们正要去柴桑门,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上路吧?” 李信儿开心地叫道:“好啊,好啊。” “千语——”桑里猛瞪向桑千语,不快地道。 光禄也很讶然地盯着桑千语,正准备提醒她。 桑千语凝视着桑里道:“哥,带上她吧。她的脚受伤了,你难道让她孤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中过夜吗?” 桑里冷冷地道:“这又与我何干。” 桑千语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柴桑门吗?” 说着又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桑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又瞥了李信儿一眼,不说话,却调转了马头。 “等等——”桑千语又喊道,“信儿和你同乘一骑。” 桑里讶然地盯着她。他作为柴桑门的少主,当然也看出李信儿是个女的。而且他也知道桑千语也看出了李信儿是个女的。可桑千语偏偏装作不知,笑道:“他是男的,我是女的。你不会让她和我同乘一骑吧?” 李信儿羞红了脸,脱口道:“我,我是……”却忽又噎住了。 桑千语又望向光禄,调侃道:“光禄,要不你和信儿同乘一骑?” 光禄生长在柴桑门,看人的本事可不比他二位差,早也知道李信儿是女的了。现在,他明知道桑千语是为了逗桑里,他在旁欢乐还来不及,才不想掺和进去呢。 光禄笑道:“别,我的马儿已经疲了,经不住俩人同乘。我先前面探路啦。”说着,一声“驾!”,忙不迭地打马而去。 桑里生气地向落跑的光禄瞪了过去。就在他瞪向光禄的同时,桑千语也已跃上马,打马而去了。 “喂,千语!——” 桑里喊了一声。桑千语回过头来,看着他,发出咯咯地笑声,便不顾他,打马朝前奔去了。 桑里无法,无可奈何似的叹了一声,然后向李信儿伸出手去。 李信儿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把手伸给了他。 桑里一个用力,李信儿就坐在了他的身后。 他淡淡地嘱咐道:“坐好。” 李信儿忙点头应着,双手已伸向他的腰间,轻轻地环抱住了他。 桑里低头望了望她那双带着几道伤痕的纤细的手,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终于,一声“驾!”,打马而去。 桑里的马儿骑得快,为了不摔下来,李信儿不得不抱紧他。桑里为了赶上快马加鞭的桑千语,也只得仍由李信儿紧紧地抱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