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爷爷骂孙
“颜榉哥哥。”李锦欢快地叫道。 “我也来猜一猜。”颜榉一手端着鸟窝举到头顶,微微一笑,“我也猜四个。” 李默笑了。鸟窝慢慢移下,直至李锦的视线所及。李锦垫着脚尖,伸长脖子向鸟窝里看,一面用小手指指点点:“一,二,三,哈哈,我赢啦!三个,哥哥,我赢啦!”他开心地蹦起来。 “哎呀!”李默抱头难过,做出懊悔的模样。 “技不如人,我们承认,输给你了。”颜榉也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 李默偷空向颜榉笑着挑了挑眉,以示默契。 颜榉将鸟窝送到李默跟前,道:“那,还是由你来送他们回家吧?” 李默沮丧地叹了一声,对着鸟窝责怪道:“下次,记得多产一个。”说着,旋身上树,又悄悄地将怀中的鸟蛋放回到鸟窝。 李默和颜榉带着李锦和一群孩子在广阔的绿草坪上玩蹴鞠。灿烂辉煌的夕阳斜照着,一束束的光射在热血奔腾的蹴鞠手们的身上,光芒万丈。他们挥汗如雨,满场飞跃,身上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这就是他给弟弟的生日礼物。陪他纵情玩耍。 “哎呀,跑不动了,累死了。”李默笑着道,随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是啊,你还别说,真拼不过这些小鬼头们。”颜榉笑着道。 他二人向茶棚走过去,喝过几大碗水后,又向旁边的草地坐了下去,眼睛看着继续奔跑的小孩子们。 “这些孩子,一到玩的时候,跟个疯子有什么区别,啊?”李默笑着向颜榉说。 “还说呢,你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疯的吗?”颜榉打趣道。“还记得有一次,你玩的忘了时辰,被你家里人找回去,还被你爷爷揍了一顿呢?” “哦,有吗?”李默好像不记得了。 “当然,这是你向我诉委屈时说的,还叫我以后在玩的时候提醒你时辰呢。” “哈哈……”李默笑了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咱俩都已在朝为官了。” “是啊。”颜榉道。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李默,近日朝廷有些异常,你有没有发觉。” “傻子都看得出了。”李默道,懒懒的不在乎的语气。 颜榉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拿眼看着他。李默感觉到他的目光,便把脸转向他,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颜榉笑笑:“我看你毫不在乎的样子,真不知,该说你是洒脱了,还是要说你傻。我看你最近跟宗相他们走得很近,你是不是……” “打住,打住。”李默果断打断颜榉的话,他道:“我那是为了查案。” “是吗?”颜榉故作疑问地提高了升调。 李默向他一瞪,举起手来,恨道:“信不信我揍你啊?” 颜榉忙闪身躲开。当然,李默也不是真要打他。 他二人闹了一通,又相视笑了笑。 “你放心吧,我不会参与党政的。我只安心查我的案子。”李默看着颜榉,“我只为正义做事。” 颜榉点点头:“嗯,咱兄弟俩的为官之道。” “倒是你,颜榉,你们家的身份在朝廷里的份量可是不清啊。”李默调侃道。 “是啊,我爹是开国郡公。我呢,又是大理寺的少卿,嗯,确实有分量。”颜榉说着,笑阴阴地看向李默。 李默两手一摊,笑道:“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颜榉扑哧一笑:“好了,好了,尽说些没用的胡话。” “是,是,是,不说了,不说了。”李默笑道,“在这风口浪尖上,咱们谨慎些就是。” “嗯。”颜榉道,“在这里说风凉话,还不如上场去。” “走,上场去!” 暮色四合,苍茫茫落下来。 李默和李锦偷偷地潜回家,蹑手蹑脚地穿廊过巷。 “站住。”沉闷的两个字,如千斤鼎压将下来。 李默的心咯咚一跳。他慢慢地回转身来,同时佝偻的身躯立直了。 廊下,忽然静悄悄。 “爷爷。”李锦小心地喊了一声。 “爷爷。”李默惶恐地喊了一声。即使已做了被撞见的心里准备,这时还是有些惧怕。 爷爷李桦板着脸,严厉地训道:“你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要带着你弟弟。你让我怎么向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交待。” 李默不说话,不快地把脸别开。 李锦仰头看看沮丧的哥哥,又看看大怒的爷爷,他小心翼翼走到爷爷跟前,轻轻扯了扯爷爷的衫袍,认错的央求:“爷爷,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以后早点回家,您别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
李桦疼爱地抚了抚李锦湿粘的小脸蛋,笑道:“锦儿,你看你,又疯得满身是汗,快去洗个澡,免得着凉。”又向身后吩咐,“刘嬷嬷,带小少爷沐浴更衣。” “是。”身后的刘嬷嬷快步走出来,抱起李锦就走。 李锦回过头来,调皮地向李默一笑。李默回以鬼脸。 李桦看见,无可奈何似的摇摇头,又盯了李默一眼,厉声道:“还是长不大。”他转过身去要走,忽又回转身来,淡淡的责备道,“满身都是汗臭味,还不去洗澡。” 李默拎起衣服,低头嗅了嗅,确实不好闻。他嘀咕了一声:“哦。” 爷爷背对着他,已经走远了。他也反身去沐浴更衣。 “李老爷。” “哦,肖老爷。”李桦也向来人作揖。 “谢谢李老爷的热情款待。”肖老爷望望院中天空,笑道:“天色已不早了,明日还得早起赶往湖州,就此拜别。” “好好好。”李桦笑道,“照顾不周,还请肖老爷见谅啊。” “哪里的话。”肖老爷摆手笑道。 “老夫送送您。这边请,肖老爷。” 他二人边走边聊。 “方才,看见令孙李默,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啊。” 李桦笑道:“肖老爷过奖了。” “令孙今年年庚?” “哦,二十有三了。” “可有娶妻?” 李桦又笑笑:“还不曾。” 肖老爷诧异:“怎的这般年纪还未曾娶一房?” 李桦表情怃然,轻叹一声,道:“两年前,他爹娘突遭不测……” “哦——”肖老爷这时也想起来了,忙抱歉地道:“李老爷还请节哀。唉,真是不幸。” 李桦忙安慰客人,笑道:“那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肖老爷随即一笑,附和了几句。又笑道:“不过,依老夫看,令孙还是要娶一房亲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