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神功既成震四方（一）

    第二日傍晚时分，众人终于撤退到了目的地，戚长老等人又命令所有人马立即扎好营寨，开始生火做饭。用过晚饭之后，赵恩铭忽然找到了柳靖阳，说道：“启禀教主，我有要事须得立即与你商议，还请教主现在就跟我走上一趟。”柳靖阳听说，当即跟随赵恩铭一起走了出去。两人走出营地好几里，来到一处僻静之所，赵恩铭这才停了下来。柳靖阳见赵恩铭表情甚是神秘，问道：“赵叔叔，你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商量，竟要跑这么远的地方来说。”

    赵恩铭道：“事关本教机密，自然是越小心越好。”柳靖阳听他说得很是郑重，微微吃了一惊，问道：“什么事关本教机密，赵叔叔你究竟要对我说什么事情。”赵恩铭道：“你可知道我的火云神掌是从何处学来的。”柳靖阳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赵恩铭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的火云神掌乃是义兄在失踪之前传授我的。”柳靖阳听说赵恩铭的火云神掌竟是莫问天所授，轻轻啊了一声，道：“可我怎么听说在义父失踪前的一年，赵叔叔你就已经远走西域了呢。”赵恩铭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在义兄失踪前的一年，便已经离开了明教。”

    柳靖阳道：“既是如此，那我义父又是用什么方式，将火云神掌传授于你的，难道他亲自到西域去找过你么。”赵恩铭摇了摇头，道：“义兄并没有来过西域，他是用飞鸽传书的方式，将火云神掌秘籍用十分机密的方法，写在信笺的夹层里寄给我的。”柳靖阳听赵恩铭这么一说，这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说了这话，却又继续问道：“可火云神掌不是只有明教教主才有资格习得么，我义父将它传授给你，莫不是有把教主之位传授于你的意思。”

    赵恩铭忽然沉吟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道：“也许我义兄是有这个意思吧，不过在那封信中，他却只说让我担任副教主职位，而我那时之所以会选择离开明教，就是期望能够退出江湖纷争，与内子一起过上常人一样的平淡生活。因此在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并没有引起警觉，还以为是义兄为了挽留我才会如此的。”说完这话，眼圈忽然微微有些发红，道：“我要是早知道他给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接受了梅重义的挑战，那无论如何我也一定不会对义兄置之不理的。”

    柳靖阳见赵恩铭忽然伤感起来，出言安慰道：“既然赵叔叔根本就不知晓这件事情，那也无须太过自责。”赵恩铭道：“义兄武功盖世，又是堂堂武林第一大帮的明教教主，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在十多年前突然失踪的。”柳靖阳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的。”赵恩铭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说来惭愧，我是一个月前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柳靖阳啊了一声，道：“义夫失踪都快十七年了，怎么赵叔叔你竟然这么晚才知道。”赵恩铭道：“我离开明教后就一直与内子居住在西域，而且为了躲避武林人士，还专门挑选人烟稀少之地定居，因此这十多年来，对于中原武林发生之事，我是半点消息都不知晓。”

    柳靖阳轻轻点了下头，道：“原来如此。”说了这话，又继续说道：“不过赵叔叔你现在既然都已经返回中原了，那就应该遵照义父信中之言，继任明教教主之位才是，我一会就去找戚长老他们商量退位之事。”赵恩铭听了这话，脸色却是陡然一变，厉声说道：“你这小子胡说什么，你这明教教主之位才刚刚坐稳，岂能又轻易转让于人。”柳靖阳道：“可我这个教主并不是义父亲传给我的，而且义父在信中不是早已指定了赵叔叔你做教主的么。”赵恩铭道：“义兄只是指定让我做副教主，可不是做教主，这里面虽是一字之差，但意义却是截然不同的。”

    柳靖阳道：“那时义父让你做副教主，只是因为他还在担任教主之职而已，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其实就是安了心想把明教交托到你手中，因此打义父失踪之后，他的教主之位，便理当应由你这个副教主继承。”赵恩铭道：“你这话原也不错，但这十七年来，我根本就没有尽到过副教主的职责，莫说担任教主，就是让我做副教主，我心中都是有愧得很。因此现在明教的教主之位，非得由你来当才行，换了其他任何人都是不成的。”柳靖阳道：“可我其实根本就做不来教主，若非我身份太过特殊，我是半点也不想当这个教主的。”

    赵恩铭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既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那还在这里推辞做什么，老天爷要你来当这个明教教主，你就是想推，那也是推不掉的。”柳靖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看来，这个明教教主我还真的只有暂时当下去了。”赵恩铭道：“那是当然，现在所有明教教众都还指望着你带领他们重振雄风呢。”柳靖阳听了这话，面色却有些为难，道：“我连一点当教主的经验都没有，怕是当不好这个教主，会令大家失望的。”赵恩铭道：“哪有人天生就会做教主的，这教主嘛，只要做的时间久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再说了，你有什么弄不明白的地方，不是还可以问我这个叔叔的么。”

    柳靖阳听赵恩铭这样说了，神色顿时一喜，道：“如此说来，赵叔叔这次回到中原，是不打算再回西域去了。”赵恩铭点了点头，道：“我本来最初是并不打算再返回中原的，不过现在既然人都已经回来，那就没有必要再回西域去了。”柳靖阳听他话中似乎有话，问道：“赵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最初并没有想要返回中原的意思么。”赵恩铭恩了一声，道：“不错，我本来的确有在西域度过余生的打算，不过自三年前内子因病离世之后，楠儿失去了陪伴之人，整日觉得孤单无聊，便在我为她娘守灵的第三年里，一个人偷偷跑回中原来了，我为了找寻她的下落，在为内子守灵满三年之后，这才匆匆赶来。”

    柳靖阳道：“如此说来，赵叔叔你此次返回中原，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寻赵姑娘的下落而已。”赵恩铭点头道：“不错，我原先的目的确实就是为了找寻楠儿的下落，不过当我一踏足中原之后，竟然就听到了义兄失踪的事情，且就在那个时候，蜀中竟又传来消息，说是义兄竟然又重出江湖了，我当时还道义兄真的没有死呢，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谁知一到蜀地，不但义兄的消息音讯全无，我自己反倒被人给当成义兄了，再后来，竟然又遇到了你小子。”说到这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小子倒也真是不简单呐，年纪轻轻的，竟然就当上了明教教主和蝶湖宫的宫主，就是比之义兄当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柳靖阳听赵恩铭夸赞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赵叔叔过奖了，靖阳和义父比起来，怕是还差得很远呢。”赵恩铭却摇头说道：“谁说差很得远，我看你就是现在与义兄当年相比，那也差不了多少的。”说完这话，却又微微怔了一下，道：“不过你这掌上攻击的手段的确是差了一点，昨日你与教里诸位长老和闲人对阵，虽是最终取得了胜利，但所依仗的不过是你的惊人内力而已，如果仅就攻击招式而言，还当真是不值一提。”柳靖阳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红，道：“不瞒赵叔叔，我所学的掌上功夫全部都是防守的招式，根本就不会如何进攻。”

    赵恩铭点了下头，道：“其实昨天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这倒也并不要紧，你只要学会了我传授给你的火云神掌，那凭借你现有的内力，就是放眼普天之下，也实难找出可以在掌上胜得了你之人了。”柳靖阳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要准备传授自己火云神掌武功，顿时大喜，道：“赵叔叔，你真的决定要将火云神掌传授于我么。”赵恩铭道：“当然了，昨日在你与诸位长老比试之前，我就已经承诺过此事，再说了，你现在已经堂堂正正的当上了明教教主，这火云神掌武功也是非得传授你不可的。”说到这里，却忽然又将话音一转，道：“不过要学会火云神掌，却也并非易事，须得先学会我教的独门内功才行，否则就算练成，也必然会走火入魔。”

    柳靖阳一听这话，登时便想起了楚怀义来，道：“不错，楚怀义就是因为强行修炼火云神掌走火入魔而死的。”赵恩铭一下神色大惊，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楚后使是因为修炼火云神掌才走火入魔而死的。”柳靖阳啊了一声，道：“是啊，他的的确确就是因为修炼火云神掌而死的。”赵恩铭道：“可他又是从哪里找到火云神掌秘籍的。”柳靖阳道：“他并没有火云神掌秘籍，只是在海外荒岛上的一个山洞的石壁上，看到别人刻下的火云神掌招式而已。”赵恩铭更加惊讶了起来，道：“可海外荒岛上怎么会刻有火云神掌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