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打架
“你想好了吗，到底是你杀了我，还是让我杀了你？”洛彧平静地看着苏小暖，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苏小暖一怔，抬头看着洛彧，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问：“为什么，你要和我说这些？” “你应该多知道一点他的事。”洛彧扭着手腕，淡淡一笑，“只有那样，你才会知道，为什么他都病得要死了，我也不给他请医生。” 洛彧的声音平静近乎冷酷，苏小暖完全没有想到，在洛彧心里竟然藏着对自己亲生父亲这么深沉的恨。 那股恨，仿佛渗透到了骨子里，令人齿寒。 洛彧看到苏小暖处于失神当中，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已经十分老旧，周边泛黄。 黑白色的底色，在照片上，有一个女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她的嘴唇和眉眼，和苏小暖有几分相似。 苏小暖发现，这张照片只有半张，显然是被人撕成了两半。洛彧只给她半张，而另外半张呢？ 她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颤抖着手，取过照片，泪水潸然落下。 她微微抖索着嘴唇，嘴里细弱蚊蝇地叫了声：“妈” 洛彧见她这副表现，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确定苏小暖的想法：“照片上的人，是你的mama。” 苏小暖手里拿着照片，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日思夜想，多么希望能够见到自己的母亲。 而现在，她终于得偿所愿，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早在她出生后不久，她的母亲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苏小暖不禁了闭上眼睛。 洛彧见她这样子，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剩下的那半张照片。刚刚他不知如何就把这半张照片藏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如今苏小暖不说，可是他想再看看这个男人，这个他只叫了七年爸爸的男人。 这半张照片上，一个男人，很帅的男人，桃花眼，搭配俊逸的脸庞，的确很招女人喜欢。照片上，男人身穿西装坐在旋转椅上，翘着二郎腿，略低着头，双眼如桃花一般，带着迷人的笑意。 虽然看上去很轻佻，可是整张照片看来，男人浑身上下却又散发着一种遮不住的桀骜和霸气，眼底深色不明，不可一世。 这男人注定不会孤身一人的，因为他太招女人喜欢，只是这样的男人，也注定了不会善始善终。 苏小暖睁开眼，手掌温柔地抚摸着照片上的女人，一脸的眷恋。洛彧随意地看了眼照片，说：“你们的眼睛很像。” 苏小暖没有说话，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眼里的眷恋之色逐渐褪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mama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宁愿当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也不肯找一个清白的男人？ 而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这么多年都不寻她，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 苏小暖经历的痛苦和无奈，太多太多，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倒希望自己从来不知道过。 仅凭一张照片，又能怎么样呢？对于她的母亲，她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她突然好怀念自己梦里的那个mama，还有爸爸，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抛弃了她，但是至少他们不会让苏小暖厌恨。 “呵呵”苏小暖淡淡笑笑，似是呢喃般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现实会是这样的？” 洛彧想了想，从桌上拿起了一个信封，递给苏小暖。 “这是什么？”苏小暖忍不住问。 “遗产。”洛彧笑着把信封推过去，“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死，老爷子的遗产，是你应得的。” “我不需要。”苏小暖擦了擦眼泪，漠然地说道。如果洛彧和她真的不死不休，为什么他会给她遗产？换作是别人，有个陌生人突然闯出来要分遗产，只会让人怀疑和厌恶，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的想法。 “你不需要？但是我必须要给。”洛彧表情郑重，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伪装，“以前我的确想过独自占有这份遗产，可是后来我想通了，反正这是老爷子的东西，他喜欢给谁就给谁，他的自由，我没有立场置噱！”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外面突来传来了一阵吵闹声。苏小暖想要出门，却被洛彧一把拉了回来。 他说：“你现在还很虚弱，回屋子里呆着去！” 他的眼神很吓人，苏小暖发现，现在的洛彧，真的让她很陌生。 洛彧来到大厅，立即看到一个人影，他挑了挑眉，嘴角挑起一抹桀骜的弧度：“叶羽寒，我还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叶羽寒看到洛彧出来，斯文又透着冰冷的声音瞬间响起：“洛彧，我是叶羽寒，我今天来找你，只为苏小暖，请你把她还给我！” “你来找我要人？先不说人在不在我这里，就算真的在，我凭什么给你？”洛彧大步向前，在叶羽寒面前停了下来，针尖对麦芒地说：“叶羽寒，你还是个男人吗？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真的替你感到惭愧啊！” 叶羽寒额头上的青筋一跳，即使他现在很愤怒，很着急，但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看着洛彧，深吸了口气，低声说：“我知道我自己没用，但是请你让我带小暖回去，这是我自己家的事，我不希望你这个外人插手。” “外人？我是外人？你说这是你家的事情？”洛彧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大声地笑了起来，他冷着眼，嗤笑着说：“叶羽寒，首先，小暖并没有和你完成订婚仪式，所以她还不算你家的人；其次，我是她亲哥，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 “你说什么？”叶羽寒的眸光骤然一敛。洛彧说他自己是苏小暖的亲哥哥？这怎么可能！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是这里是我家，现在我请你马上出去，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洛彧下了逐客令，显然铁了心不让叶羽寒见苏小暖。 叶羽寒今天来洛家，就是为了找苏小暖，洛彧不肯，他又怎么会乖乖回去？ “既然软的不行，那我只能硬闯了。”叶羽寒没有丝毫退让，不管怎么说，今天他一定要见到苏小暖！ 他正要硬闯，洛彧先他一步动手。他下手没有任何的留情，双手紧握成拳，毫不客气地砸向叶羽寒的肩膀。 叶羽寒下了决心要进去，就算洛彧拦着，他也要进去！他和洛彧扭打在一起，两个人出手招招凶狠，叶羽寒的额角破开，血顺着脸往下流。 洛彧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双臂正流淌着鲜血，衣服都被染红了。两个人赤红着眼睛，针锋相对，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他们打得十分凶悍，洛家的人在一旁看着，一筹莫展。 两个人各自踹了对方一脚，然后砸到了各自后面的椅子上。叶羽寒头上的血渐渐地蒙住了眼睛，入目之间一片猩红。他伸手想要擦掉，却没力气动，勉强挪了一下，终于能往后仰，几乎完全靠在椅子背上。 洛彧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他看起来狼狈不堪，脸上满是淤青，手臂也骨折了，躺在地上想动也动不了。 洛家的人跑过来想要扶他，却被他喝声骂走了。 叶羽寒看洛彧不说话，反而先开口，有气无力地说：“现在你还能阻止我见小暖吗？” 洛彧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就算我不阻拦你，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能找到小暖吗？就算找得到，你有那个能力带她走吗？”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就在此时，苏小暖跑了出来，当她看到狼藉一片的大厅，还有倒在地上的两人，那一地散落的血迹，顿时瞪大眼睛，捂着嘴巴说不出话。 她愣在当场，反反复复地想着一件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来人，把苏小姐给我带回去！”洛彧看苏小暖冲了出来，心中一沉，朝着旁边的人吩咐道。 那些人哪里敢不听洛彧的话，但是苏小暖往后退一步，厉声说：“你们再过来一步试试看？！” 她说得色厉内荏，众人都被吓住了。苏小暖看着洛彧，冷冷地说：“今天我就要在这里，谁敢赶我走，我就死给他看！” 洛彧震惊得说不出话，难道苏小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在保护她吗？叶羽寒没有那个能力，但是他有，只有他洛彧在，谁也不会伤害她一根毫毛！ 而且苏小暖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知道自己养母丧命在叶羽寒手里，按道理说，她对叶羽寒应该恨之入骨才对，可是为什么？在苏小暖的眼里，洛彧看不到半点仇恨？！ 难道，到了现在这地步，她还爱着叶羽寒吗？ 洛彧苦笑了一声，看来他真的是枉做小人了，人家两夫妻的事，哪怕订婚仪式被破坏了，可是在他们心里，或许早就承认彼此是自己的另一半了吧。 而这种发自内心的想法，任何外力都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