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
“陛下！陛下…………” 谁，是谁在呼唤我，谁？是谁在呼唤我？好困，真的好困，不要理我，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陛下！醒醒，陛下！醒醒……” 到底是谁？这么吵，你是谁？是黛拉吗？……黛拉？那是谁？我怎么会呼喊那个名字？我这是在哪？好黑，这里是哪里，怎么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战锤查尔斯！里奥一世！你们在哪！我命令你们立即出现在我面前！里奥一世！战锤查尔斯！………………该死的，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有人没有，回答我，有一个活的也好啊，回答我，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陛下！陛下！里奥一世，陛下怎么了？” “我想，陛下应该是进入意识的深层了吧，还是不要用外力强行唤醒他的好，他太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等陛下好好睡一觉就会好了……” 有声音，是谁在说话？是谁，鬼鬼祟祟的，出来，出来啊，有本事你给我出来，来啊，我就在这里，出来啊，给我出来……………… “你是在呼唤我吗？弱小的人类。” 弱小的人类，你……………………黑暗的无穷无尽的空间，突然暴起一束强光，另谢雷不得不死死的闭上眼，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也让谢雷的眼角不可抑制的渗出泪珠，不过还没落下便被紧接而来的黑暗再次吞噬。 “你是谁。”强光来的快也去得快，感受着眼上的那股燎热的感觉消去，谢雷睁开眼，入目所见，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出来，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出来。” “你爱上了不能爱上的禁忌，所以你的前方，只有死亡。”黑暗中，那个浑厚的又似虚无的声音虚无缥缈的传来，不过却答非所问，像是自言自语般。 “爱上了禁忌？我？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给我滚出来！”谢雷暴怒着，在这没有天，没有地，甚至没有光的完全黑暗中，谢雷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畏惧，“咚，咚，咚……”在这四周漆黑的空间里，那好似心脏跳动的声音一直未曾停过，不过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辨不清方向，轻轻的抚上心口，谢雷震惊的发现，在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心脏搏动的感觉了。“滚出来！给我滚出来……”这意外的发现，让谢雷惊惧不已，咆哮着，盲目的向那黑暗中曾经回应了自己的声音发出怒吼。 “真是渺小……”黑暗中的声音似乎有些落寞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发出了一丝好似叹息的声音。“回去，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这里不属于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回到你开始的地方，回去，回去…………”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紧紧的贴在谢雷耳边，就像达摩咒一样，另谢雷烦闷，同时也大为震怒，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恐惧也如云烟般消散。“我让你给我出来啊！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在我的身……身体里……？” “回去，回去，回去，回去……” “啰啰嗦嗦的，烦死人了，回哪去，我要走的路，不需要要任何人来主管，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指挥我！我是谢雷！我是王！我！是！神！” 黑暗的空间，随着谢雷暴怒的吼声和精神上的剧烈波动，开始产生了片片裂纹，就像一块被砸碎的玻璃，发着清脆的响声，从这片黑暗的空间里缓缓剥落。“我是我！没有人可以指挥我！没有人！我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将我弄到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我也绝不会听命于你！我就是我，我是王，我是神！”黑暗的过分压抑，那虚无声音的挑拨，让谢雷不可控制的有些歇斯底里，而且还愈来愈盛，愈演愈烈。 “黛拉，这就是你的命运吗？历史的车碾，终将还是会向预设的轨道行去吗？黛拉…………” 黑暗的空间，崩然破碎，一个浑身披在一件好似血袍的诡异身影在谢雷眼前显现，只是就这样看着，这阵阵传来的压迫感就让谢雷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我会看着你，直到你去往那禁忌存在的地域。”从血袍中，陡然伸出一支手臂，不过在那手臂上面，分明只是森然白骨，毫无一丝血rou，而在那硕大的骨节上，一粒吸人心魄的宝石戒指缓慢的散发着幽然的绿光。不过仅是一瞬，这颗宝石，连同那支手臂，还有那血色的衣袍，都在这碎裂的黑暗里，被撕扯开来，在谢雷的注视中，渐渐化为粒子，消失不见。“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 空间的碎裂中，谢雷的身体也猛地产生了一种撕裂的痛楚，不过还没等谢雷痛呼出声，整片空间已经完全破碎，谢雷的意识也在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中丧失了知觉。 “啊！你！想指挥我！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突地睁开眼，也没考虑四下查看一下，感觉到头顶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谢雷一下直起腰板，快速伸出手去，凭着感觉，死死卡住那人的脖颈。“死！死！，给我去死！” “陛下，陛下，怎么回事？里奥一世，你快过来……”看着面前脸部扭曲，眼睛充血而赤红一片的谢雷，战锤查尔斯不敢有所动作，而且反正谢雷的那点儿跟普通人无异的力气，战锤查尔斯也完全没有感觉脖子有不适。而且话说，刚才那个人去哪了？战锤查尔斯小心的瞟了一眼空中，刚才在自己和那道即将落下的龙卷飓风硬拼了一记后，那个人影，陡然消失不见，而陛下也随着陷入昏迷，虽然经过里奥一世检查没有发现问题，但战锤查尔斯始终放心不下，所以在里奥一世去治疗那些受到波及而死伤的帝国士兵的时候，战锤查尔斯还是本分守纪的一直守卫在昏迷的谢雷左右。 “好的，好的。”正在不远处的里奥一世闻见战锤查尔斯有些慌乱的声音，抬起头来，却看到谢雷形若疯狂迷痴的动作，赶忙奔上前来。“怎么会这样？战锤查尔斯，你压着陛下，我来……”说话的同时，里奥一世的手中聚集起了一束乳白的光芒，慢慢的注入谢雷的身体。“陛下，听得到吗？陛下，是我，里奥一世，陛下。” “唔……“从血红的视线中，陷入疯狂的谢雷看到一个满身是红光的男人靠近自己，手中还有一个令自己感觉极为不舒服的东西缓缓靠近，谢雷极力想挣扎，逃开，却不料整个人被死死的压住。“放开，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谢雷死命的挣扎，左右猛烈的摇晃着脑袋，可是那散发着令他很不舒服的气息的东西还是被那人推入了自己的体内。而当这东西进入体内，谢雷只觉得浑身像触电般陡然一颤，然后那令他近乎完全沉醉迷失的狂乱渐渐散去，视线也开始清明。“里奥一世？还有……”谢雷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冲着自己微微笑着的老人，“战锤查尔斯？咦……”看见战锤查尔斯脖子上死死卡着的那双几乎陷入皮rou，分明是想致人死地的手，谢雷赶忙不迭的松开。“不好意思。”低低的道了一声，谢雷尝试着站起身来，不过一用力，却感觉身体是阵阵疲软，不得已，谢雷坐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谢雷茫然四顾，入目所见，尽是一片残墙断瓦，倒塌的大树，摧毁的房屋，还有满地的尸首，以及到处可见的帝国伤兵。“对了！”谢雷突然暴了一声：“那个家伙去哪了？” “那个家伙？” “就是那个制造了这次事件的家伙，他在哪？我要活剐了他！”谢雷下意识的又再次站起，这一次，却是成功了，谢雷环视周围了一下后，低下头想了想，“战锤查尔斯，我记得是你对吧，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陛下，他………………”战锤查尔斯刚刚张口，一个毫不掩饰的透着nongnong卑鄙的声音大声的传来，而且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恰巧一字不落的清晰映入谢雷耳朵。“真是一座破败的城市，真不知道这个城主是怎么当的，啧啧，居然会被一群粗鄙的贱民暴乱给攻破，你说是吧，埃希。” “真是的，为什么让我们来这个地方，喂，贱民，你挡住我的马了，喂，聋了吗！”被唤作埃希的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嘴里不时发出声声抱怨抱怨嘟嚷，随即停住马腿不耐烦的喝骂马蹄前趴着的一具人类身体。 “嘿嘿，埃希，他死了呢，你认为死人会听见你说话吗？”旁边另一人驱马上前，瞅了一眼，笑道。 “切，真是晦气，该死的家伙。”埃希懊恼的道了声，使劲一拉马缰，在马匹的嘶鸣中直接踏上。 ……………………………… 在那残垣废墟中，一行几个骑在装饰华丽的高头大马上的人影，渐渐从远处走来，在谢雷怒目圆瞪中，这些人分明是看到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帝国士兵的尸首，但却浑然不在意，一路高谈阔论中，牵着马缰，直接从帝国士兵的尸体上踏过，将本就死状凄惨无比的帝国士兵，再次践踏的体无完肤。 “对了，埃希，你看这些人，不会就是那些暴乱的贱民吧？” “唔，还真有可能呢，嘿嘿，霍夫。” “那你就不怕他们涌上来，把你拖下来，痛揍你一顿？” “他们敢！我可是奥兰·科尔殿下的特遣的使者，我代表的就是殿下，而殿下，代表的就是整个奥兰王国，就算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不能有怨言。说到这，喂，希特克，你好歹也算是特使中的一员啊，怎么，来，学学我们，给你马鞭，这些贱民，不抽他们一鞭子他们就不知道厉害。” “我，不用了，埃希，你想做你就自己去做好了，我对这些没兴趣，毕竟我们代表的可不同。” “什么？看不起我？不过算了，但是，希特克，这次军队可是奥兰·科尔殿下统帅，你的奥兰·雷伊殿下不过是统帅的一支几百人的小部队而已，所以，我比你大，等会看到匪首的时候，你就别插嘴了，给我老实的闭上，等我来说，知道了吗。” “好，好的。”希特克拉了拉马缰，将速度放慢，稍稍落后在同行的几名特使身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诚惶诚恐的样子，不过在看着四周的帝国伤兵的时候，眼中却有一道掩盖不住的精光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