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士郎的悔恨
早上6点35，樱从睡梦中迷糊的醒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这么安心过了，而下一刻，一张熟睡中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前辈！ 樱差点叫了出来，尤其是当她意识到自己正抱着士郎的时候，那娇美的脸蛋一下子红了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我得…’ “醒了吗？樱。” 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樱的思路，听见这个声音的同时，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接着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庞，依旧是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样子，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却满是温柔，不过好像多了一丝…悲伤的感觉？ 而再仔细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双眼睛里只有慢慢的温柔，哪来的半分悲伤？ “前，前辈…”樱用着如同做错事的小狗一般的眼神，水汪汪的看着士郎， “该起床啦，我们两个都睡着，谁做早饭啊。” 士郎扶着樱起身，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耳侧，如同在触摸着什么珍贵的瓷器一般，而樱在士郎如此亲密的接触下，脸 耳朵“轰”的一下全部“燃烧”了起来，甚至还能看到她的头上冒出了一些蒸汽， “我，我，我…我就去准备！” 樱逃似的跑出了士郎的房间，而这一幕正好落在了从另一方向走来的Saber眼中，看着这一幕，Saber眉头一皱，心头突然升起了一种沉闷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接着她走到了士郎的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着的房门，Saber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着心头的不快，敲了敲房门， “士郎，我进来了。” 接着她推门而入，在进入的那一刻，一股令她更不舒服的气息从其中传来！ “士郎！” Saber瞳孔微缩，此刻士郎也是下了床，正站在窗前看着清晨的景象，听到Saber的声音，士郎慢慢的转过身来，在见到他面容的那一刻，Saber微微张开了嘴，想要说什么， “不要惊动别人，Saber。” 此刻的士郎全身身下都布满了那奇特的黑色魔纹，这魔纹在补全的那一刻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像是图案一般，同时他的头发也变成了黑色，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依旧是犀利的金色，但眼中满是悲伤与痛恨！还有一丝呆滞。[[[CP|W:161|H:200|A:L|U:http://file2.qidian/chapters/201311/16/2536656635202379027138393248826.jpg]]]从昨晚的梦中，士郎了解到了樱的遭遇，在那一刻他就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之所以在樱的面前还是正常的，那是因为他不想吓到樱，而强撑着用尽最后的精神，压制着自己的这幅模样，当樱离开后，士郎就再也没有精力压制下去了。 “把门关上吧。” 士郎好似很疲惫的样子，靠着身后的窗户，慢慢的坐到了地上，而Saber看了他一会儿，随手关上了房门，走到了他的身前，蹲下身子看着他， “啊…这一次轮到我…”士郎想说什么，但喉头哽咽着，怎么样都说不出来，他的眼中悲痛之色更甚，慢慢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接着… 啪！ 在Saber惊愕的目光中，士郎举起右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扇的不可谓不狠，从他那慢慢肿胀起来的右脸颊就可看出，不过他并没有停手，一掌扇下接着就是第二掌，而这时Saber总算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士郎那满是奇怪黑色图案的右手，阻止了他扇第三掌的意图， “士郎，你不要这么对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啊！” 被Saber所阻止，士郎动了动手腕，却没有再挣扎什么，反而平静的用着满是悲伤的目光，声音低沉嘶哑的说着， “这一次，我后悔了啊。如果当时我早点发现的话，或者当时我去趟她家的话…” 接着在这低沉嘶哑的声音中，一个女孩悲伤的半生被士郎缓缓的讲述着，他讲的很简单，但就是这份简单，带给了Saber无法想象的震惊与愤怒，还有对那个女孩所遭遇的一切，感到痛心， “这一次，我也理解你的想法了啊Saber，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哪怕以抹杀自己存在的方式也要这么做……” 士郎右腕微微一挣，从Saber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接着捂着自己的心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的说道， “但很奇怪啊，明明这里痛的要命，明明痛的快无法呼吸了，可为什么就是无法流泪呢？” Saber眼睛一转，再次看向了士郎那双金色的眼睛，其中满是悲痛，但却是如此的呆板，好像故意演出来的一样，这双金色眼睛更深处的东西，Saber看不到， “我…变了啊Saber，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变得连我自己都感觉陌生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怎么样呢？Saber，你说我该怎么办？樱又该怎么办？我到底，我，到底该…” 黑暗笼罩了士郎的心灵，利用着他心中的悲伤，「恶」的力量开始渐渐的侵蚀着他，而在Saber眼中，士郎身上的黑色图案开始发出黑色的光，接着在他的周身出现了黑色的光层，很薄，但其充满了黑暗绝望的气息，却让人几欲疯狂！ “士郎，你是在责备自己吗？你将樱所遭受的一切，都视为自己的过错吗？” “如果早点发现的话…” “一码归一码！樱她遭受这样的痛苦，并不是士郎造成的！难道士郎连这个也分不清吗？” “士郎，在和Archer对战之后，还记得你和Archer说过什么吗？” 士郎微微抬头，眼睛半闭着，想了一会儿，嘴巴突然微微张开一丝细缝，但却发不出声音，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像你只想回到过去改变一切，我更多的思考着的，是如何向前走，直到亲眼见证到，乐土的诞生。’ 这句话当时他理所当然般的一口气说了出来，但和他现在的思想，却是如此的相悖， “士郎，你的梦想是什么？”Saber再次握住了他的右手，非常用力的握着，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予他力量一般， “…成为，英雄…” “那么现在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梦想呢？难道就因为无法救助樱，而让你失去成为英雄的勇气吗？” “我…”士郎充满了悲伤的呆滞眼神波动了一下， “成为英雄是痛苦的，因为在你救助某个人的时候，往往却无法救助另一个人。在1个需要拯救的人和100个需要拯救的人之间，你必须忍痛舍下那1个人，而选择那100个人，所谓英雄，从一开始就要有牺牲那「1」个人的勇气，这一点，从一开始就要有觉悟了啊，不是吗？” “可是…樱她…我，无法原谅…自己…”士郎身上的黑色光纹产生了不稳定的波动，但执着于樱过往，士郎对于自己的迟钝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士郎，你不是神啊！”Saber的眼神同样黯淡了下来，但她却依然紧盯着士郎的双眼不放， “我的国家在我的统治下灭亡了，我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想要放下王的身份，但士郎你对我说过的，对于我的骑士来说，我是他们唯一的王。而对于他人来说，士郎你也是唯一的士郎！士郎你因为樱的事而痛恨着自己，但你又想过樱她有怨恨你的迟钝吗？她有怨恨过你没有拯救她吗？对于她来说，你是唯一的……抛却所有，哪怕是为了樱今后不会再受到这种折磨，你也不该变成这副模样！” 如同一道清泉洗涤了心灵一般，被黑暗侵蚀着的心灵突然震动了一下，接着一丝闪着光芒的裂缝从侵蚀心灵的「恶」中出现， ‘…她是对的…’ 裂缝越来越大，开始逐渐的有光亮从中透出， ‘我不该这样…’ 数十道光芒穿透了「恶」，开始向着心灵空间的四周照去，「恶」惊恐的沸腾着咆哮着，想要再次将光芒淹没，但已经迟了， ‘滚出去…从我的心里滚出去！！！！’ 「恶」发出了一声悲鸣，接着整个心灵空间瞬间被光芒填满了，在这光芒之下，「恶」无处藏身，只能重新归于了士郎心底最深处的那黑暗的角落中，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再次从黑暗的角落中爬出，将士郎的心灵全部侵蚀。 看着士郎浑身上下的黑色图案全部变淡消失，同时他的头发也从黑色重新变回了红色，Saber不由的松了口气， 滴答…滴答… 地板上传来的水滴声让两人一怔，接着Saber看向了士郎的脸庞，两道泪痕赫然出现在了其上， “泪吗？我……” 士郎摸了摸脸颊，想说什么的时候，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不断的流了下来，士郎颤抖的用右手捂着额头，嘴巴紧闭着，但却无法阻挡那呜咽的哭泣声， “呜…呜呜呜……嘶…呜…” 看着眼前这个哭的像孩子一样的男人，Saber不由的抱过了他的身子，将他靠在自己的胸口，如同一个母亲一般，以这种无声的方式静静的抚慰着他…… 让他知道樱的事情真的好吗？ 他太过要强，让自己的心灵看似没有弱点，但一旦这个弱点爆发出来，对他来说将是致命的，让他早点经历并不是坏事。 就不怕他会失败？ “如果这样就不行了的话…”靠在士郎的房门外，听着从门后传出的细细的呜咽声，上条说着耳语一般的话， “他，就不配当假面骑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