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师姐们（下）

    假的风化云，咧嘴一笑，手中长刀斩破虚空，由上而下，向风化云斩落。风化云刀锋一转，由下而上，与假风化云的一刀撞在一起。咔咔声里，风化云长刀断裂，整个人倒飞出去，身上浮现皲裂之纹。他身形一扭，这些裂纹就消失无踪。

    “杀！”风化云低吼一声，又朝假风化云冲杀而去。他掌中出现几道虚影，一柄刀，一柄剑，一颗眼珠，一条河。他手掌往前一推，这几道虚影就由虚而实，朝假的风化云杀去。蓦然间，假风化云也平平推出一掌，就有几道虚影冲出。

    一眨眼，风化云的刀剑眼珠与河就被假风化云的刀剑眼珠与河摧毁，消失不见。望着假风化云，风化云皱了皱眉，沉思起来。这个假风化云，以他为影Ｓ，他知道的，假风化云都知道，他会的，假风化云都会，想要打败假风化云，招式功法等必须是唯一的。

    念头转动间，风化云想起自己的神衍道来。自体内三千大道域化为混沌漩涡后，神衍道就渐渐沉没下去。神衍道，属于风化云的道，其根源是未知之道，是独一无二的，是无法复制的。

    回顾自身，风化云发现自己身上还有许多独一无二的存在，神衍道，鉴定秘纹，命灵，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复制。望着假风化云，沉寂许久的神衍道复苏，继而蜕变为神衍大道。道，大道，天道，步步推进，最后凝聚道果。

    神衍大道凝聚后，风化云目中精芒一闪，身形一晃，出现在假风化云前。见状，假风化云满脸狞笑，化身为虚空绝望真龙，浓郁大道真意散开，侵入四周虚空。这条虚空绝望真龙，是风化云自第九处天道传承之地参悟所得，且是零散的，无法合一成虚空绝望真龙。一旦形成虚空绝望真龙，便能得到天道传承。望着假风化云所化的虚空绝望真龙，风化云深吸一口气，明悟过来，天道至九，只是自己没有把握住那一丝契机罢了。他目中幽幽，观摩假风化云所化的虚空绝望真龙，暂时放弃以唯一性打败假风化云。

    风化云身形一闪，抢先出手。他探手如龙爪，朝虚空绝望真龙抓去。见状，假风化云亦抬爪抓来，猛地撞在一起。风化云转身，如神龙腾空，鞭腿横扫似龙尾，声势浩大。对面，假风化云亦复如是，将虚空绝望真龙的奥义展现出来。

    风化云一面施展虚空绝望真龙九道真意所化招式，一面躲闪，一面又观摩假风化云所化的虚空绝望真龙，领悟其中的天道真意。风化云速度不及假风化云，不时被追上，便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望着假风化云，风化云眼睛越来越亮，对于虚空绝望真龙的理解也趋于完善。蓦然间，风化云身体一摇，化为一头虚空绝望真龙，与假虚空绝望真龙搏斗，盗取其战斗方式。片刻间，风化云所化虚空绝望真龙从天空坠落。

    遥望天宇中的假风化云，风化云维持着虚空绝望真龙，腾空而起，施展起剑术来。天宇中，假风化云也施展剑术，但更为完善，臻至天道级别。风化云故技重施，从假风化云哪里盗取剑术天道真意。

    随着时间流逝，风化云从假风化云哪里盗取了九道天道真意。至此，假风化云转变态度，对风化云强攻猛击，大有致其于死地的意思。见状，风化云继续尝试，发现无法盗取天道真意后，便展露神衍道，击杀假风化云。瞬间，风化云眼前恢复清明，他已然立在九十一丈处。

    回头看去，茫茫一片，左右亦是雾霭沉沉，唯有前路清晰可见。风化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去。时空倒转，风化云看见苏小乞被黑手掐住脖子提起来，她蓝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现一抹狡黠，灰扑扑的手中忽然浮现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她抓着匕首，自掌中一拉，匕首上便浮现血色纹路，且有诡异的气息散发。

    这时，风化云看见苏小乞蓝色眼珠有一半变成暗红色，诡异邪魅。她另一只手扣住黑手手腕，轻轻一折，黑手粗大的手臂就像细小的枯枝一半折断了。黑手亦是一个果决之人，另一只手握拳，朝苏小乞脑袋砸去。

    苏小乞微微一笑，握着黑色匕首的小手轻轻一挥，黑手猛地顿住，继而一分为二，连带着黑手后面的天地，也都一分为二。刹那间，临道星一分为二，许多人惨死。这时，苏小乞转身望来，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望着眼前的苏小乞，风化云感觉无比陌生。咯咯声里，苏小乞朝风化云走来，她眼瞳半蓝半黑，十分诡异。这个苏小乞，完全不是风化云认识的那个苏小乞。他看着苏小乞，微微叹息，虽明知是百愿桥截取他的记忆推演出来的存在，但再次见到苏小乞，风化云依旧心绪难平。若是他当初不那么弱小，会不会有不同结果，如果他当初坚持，苏小乞会不会留下来。

    蓦然，苏小乞近身，仰头望着风化云，道：“喂，大个子，愿不愿意领养我？”她飞身而起，与风化云齐平，黑色匕首熟练地架在风化云脖子上。她望着风化云，嘴角浅笑，完全没有拿刀威胁人的自觉。但风化云知道，一旦自己不同意，苏小乞定然会将自己的脑袋削下来。

    “我，依旧愿意。”风化云轻声道，握住苏小乞的手臂，轻轻一带，苏小乞就落到他肩上。他目光一转，朝孤儿院走去。领养的过程，极为顺利。带着苏小乞，风化云离开临道星，尽全力提升自己，然后去寻找苏小乞的身世。

    宇宙之外，风化云找到了苏小乞的家族，那是一个统御近五十个宇宙的家族，族内真神过千，虚空真神也不少于十位，还有一位永恒真神的老祖。而苏小乞，则是哪位老祖的孙女，身份显赫，与十位虚空真神持平。

    长时间的相处，让风化云与苏小乞的关系突破那一步，但苏家老祖却不认可风化云，甚至将他囚禁在宇宙井中，承受宇宙蝗虫的啃食。漫长的岁月里，风化云一直承受啃噬之苦，本源渐渐衰弱，直至枯竭。临死之际，风化云回光返照，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浏览自己的一生。他长叹一声，魂火熄灭。这时，苏家老祖从时空长河里拘出其命灵，询问其是否懂了。风化云点头，懂了。见状，苏家老祖点点头，一掌拍碎其命灵。

    百愿桥上，风化云缓缓张开眼睛，内有岁月沧桑，无尽的思念。思念为愿，祈祷为祭，凝聚一株百愿树。九十二丈处，风化云内观，看见一棵参天巨树出现在混沌漩涡中，而那个时隐时现的世界，就立在一片树叶上。

    风化云意念离开混沌漩涡，一步踏出，又是一个世界，一个冰雪的世界。满天冰雪中，一个女子缓步走来。这是一个美到窒息的女子，她似慢而快，眨眼就来到风化云身前。她望着风化云，眼神冰冷，好似那冰雪中的主宰。蓦然，白衣女子一指点落，风化云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青葱一般的手指落在自己眉心。咔咔声里，风化云化为冰雕破碎，身死道消。转眼，风化云又从冰雪中重生，接着又被白衣女子一指点死。

    死亡，重生，循环往复，渐至麻木。

    有天，白衣女子没有击杀风化云，这让风化云感到诧异，他望向白衣女子，看见她目光灵动，不复冰冷之意。

    “你是哥哥？”白衣女子忽然问道。

    风化云脑中一声轰鸣，似曾相识，却又难以想起。这时白衣女子上前，轻轻挽住风化云的手臂，动作极为娴熟，只有常常这样才会变成习惯。风化云呆呆的，任由白衣女子挽住自己的手臂前进，渐渐消失在冰雪中。

    百愿桥第九十三丈处，风化云猛地醒来，眼神依旧有些迷离。他皱着眉，无论如何却想不起自己和白衣女子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望着百愿桥，风化云感觉十分诡异。他踌躇着，思虑是否继续向前。念头转动间，他压下后退的想法，往前走去。

    某个星球的一个小村落里，风化云走出房屋，望着天空，他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这时，村头王大牛的吆喝声传来，叫他出发了。他和王大牛已经约好，今天要上山去打猎。抖了抖背上的箭袋和大弓，风化云提着猎刀，朝王大牛跑去。

    王大牛，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是村里的第一勇士，天生神力，能活撕人熊。风化云跟在王大牛身后，朝山上走去。他们村子后面的山，名为巨象山，因其形似巨象而得名。山中多猛兽，矿石，草药和灵物。

    走进山后，风化云两人就谨慎起来。虽然王大牛天生神力，能活撕人熊，但有些猛兽，即便是王大牛也应付不来。沿着早已选定的路线，风化云两人来到一处瀑布前。瀑布前因为乱石杂草堆积，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水质清澈，不时有肥鱼跃出水面，叼住飞落下来的蚊虫。

    水潭前，王大牛望向风化云，只见他从腰间布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瓷瓶儿，瓶身上有一株草，九叶，叶叶不同形，叶叶不同色，端是奇特。风化云和王大牛盯着九叶瓷瓶儿，咽了咽唾沫，眼睛在水潭四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后，风化云才轻轻拔去瓶塞。瞬间，一个半寸小人儿从九叶瓷瓶里飞出，细细看去，这是一个纸人，却有着鼻子眼睛和嘴巴，

    看见半寸纸人，风化云和王大牛倒头就拜，道：“弟子风化云拜见师尊。”半寸纸人点点头，双手虚托，风化云两人就立了起来。他俩望着半寸纸人，目光炙热。这个瓷瓶，是两人半月前从一条肥鱼肚中获得，但一直无法拔去瓶塞，直到昨晚月圆之夜，风化云才拔去瓶塞，然后从里面飘出一个半寸纸人。

    半寸纸人自称是雷道天尊，因渡劫失败不得已附身在纸人身上。他口气极大，王大牛和风化云一时为之震慑，拜其为师，并约定今日在水潭传功给两人。望着风化云和王大牛，半寸纸人雷道天尊眼中露出讥讽之色，喝道：“夺舍。”

    瞬间，一道绿光从半寸纸人中飞到王大牛头上，一下子没入他脑袋里。见状，风化云被吓懵了。他呆呆望着落到地上的半寸纸人，忽然惊醒过来，然后就听见王大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扭头望去，看见王大牛脸色呈紫青之色，眼珠泛白，双手左右摆动。

    看见王大牛诡异的情况，风化云后背发凉，额头上满是冷汗，感觉无比危险，像是在面对最为强大的帝虎兽一样。这一刻，风化云思绪转动十分迅速，推测出危险根源出在王大牛身上。他微微犹豫，便咬牙坚定下来，继而倒提猎刀，自下而上，猛地砍在王大牛下巴上，一下子将王大牛砍飞。

    “竖子，找死。”苍老的声音，自王大牛口中传出。闻言，风化云浑身哆嗦，这分明是半寸纸人雷道天尊的声音。他没有丝毫犹豫，三两步窜上前去，一刀直取王大牛咽喉。王大牛抬手抵挡，发出钢铁碰撞之声，弹飞三尺猎刀，但也折了手臂。

    见状，风化云心中恐惧更甚，但见他腰背一旋，弓箭出现在其手中。他拉弓搭箭，一气呵成，继而朝王大牛Ｓ去。箭离弦，风化云看都没看，又一箭Ｓ出。他接连Ｓ出十箭，才仔细观看战果。在王大牛咽喉处，直挺挺Ｃ着一支箭，箭羽依旧在抖动。见状，风化云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就在这时，自王大牛眉心Ｓ出一道红光，直取风化云脑门。刹那，风化云亡魂直冒，暗道我命休也。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横空，击落红光，那竟然是一个红色小锤子。

    这时，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从天而降，她眉眼如画，发丝倒卷，带起无边幽香。望着白衣仙子，风化云一时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