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卒？

    次日一早，风化云从入定中醒来。他伸展腰肢，来到后院里。后院，铺着黑色石头，聚集着热，像不停充气的气球，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风化云步履轻盈，走到黑石场地上。他凝神静气，旋即鼓荡气血。他双手一抬，演练起化血掌来。他发现，以气血之力来施展化血掌，威力更胜一筹。

    风化云动作轻飘飘的，好似没有力气一般。然仔细看去，可以看见他手掌上流动着一层血光。这层血光，便是化血之力，寻常之物，粘之即化，绝无幸免之理。

    许久后，风化云收身立住，像一株翠竹，随风招摇，毫无强者的气势。黑石场地的尽头，有两间石室。风化云信马由缰，来到两间石室前。

    一间石室由黑石筑造而成，门上有字：练功房。另外一间石室，由雪白文石筑造而成，上书：冥神。想了想，风化云走进冥神石室里。石室里空空如许，仅地上有一个黑色蒲团。

    看着地上黑色蒲团，风化云意念进入残月令中，搜寻关于黑色蒲团的信息。很快，他就找到黑色蒲团的信息。黑色蒲团，名为冥神蒲团，由冥想静神草编织而成。这种蒲团，具有安神、冥神，消除重重杂念的功效。

    风化云盘膝，做了上去。瞬间，心绪宁和下来，意识愈发清晰，对自身的观照愈发细微入体。风化云心神沉入脑海虚空，一朵灰云浮现，飘来飘去，玩得不亦乐乎。

    观看这灰云，风化云心念不起，好似寂静一般。條尔，他生命气机衰弱下去，直至消失。这一刻，风化云陷入了某种非死非生的状态。这种状态很玄奇，无法用语言道出。

    在这样一种状态里，风化云不思不想，甚至连念头都不存在。他就那么看着脑海虚空里的灰云，看着灰云卷起，看着它舒展开。灰云不停变幻，有靡靡道音响起。

    与此同时，隐匿在风化云体内的系统飘飞出来。系统的本来样貌，就是一朵巴掌大的灰云。随着风化云脑海虚空的灰云变幻，体外的灰云也跟着变幻。瞬间，有神秘气息将风化云笼罩在内。若是此时有人进来，就会看见风化云捏着手诀，正在修炼，且气息强盛。

    灰云变幻越来越快，释放出来的神秘气息也越来越多。脑海虚空里，灰云渐渐融化，变成一滴紫色水滴。

    叮！

    好似开天辟地的初音，紫色水滴没入风化云眉心，和风化云融为一体。体外，灰云化为一条紫龙，无声咆哮，没入风化云胸膛里。

    “智......你......天......祖训......逆智能......杀同族......死。”巨大“脑袋”咆哮。苍白，一双紫色眼睛，一半，长满细碎鳞片的大嘴。Ｒ白色触手。

    时间缓慢流逝，一些残缺的画面和声音出现在风化云记忆里，模模糊糊的。他努力回想，看见一个星系湮灭。而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好似那段记忆被人抹去了一般。

    下一刻，风化云猛地清醒过来。随着心脏一声跳动，四周尽皆纳入风化云脑海里。他看见冥神屋外的黑石广场，看见主屋里的香炉，看见小塘里的银白小鱼，他看见睡莲叶片的律动。

    几乎下意识的，又像是本能似得，风化云睁开灵眼。五彩纷呈的世界消失不见，成了黑白无色界。这黑白的世界里，有着一条条线，纵横交错，延伸向远方。风化云伸手，像拨弦一样弹向身前的一条线。蓦地，风化云顿住。他的手，变成了一条条线，密密麻麻，像扭绞在一起的蛇。

    风化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都是密密麻麻的线。他有些不解，感到困惑和忧虑。念头转动，他合上灵眼，仅以Ｒ眼观看。身前的线条，竟然是皓日令。他分明记得，皓日令被自己放在苍空戒里的，怎么会？

    拾起皓日令，风化云看见上面波光粼粼，而后许纪尘的身影浮现出来。

    “徒儿，为师有事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好好修行，不可懈怠。”许纪尘蹙着眉，淡淡说道。随后，他的身形淡化消散。

    见此，风化云总算明白皓日令为何出现在自己面前了。随即，他又感到困惑，他不知道许纪尘是借助皓日令出现在自己身旁，还是通过空间门来的。隐隐的，风化云倾向于前一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诸般心绪，将皓日令收入苍空戒里。看着手指上的苍空戒，风化云莫名想起苍空玄影的面容来。他起身，走出冥神石室，穿过主屋，立在垂柳旁。

    他心神转动，进入星网之中。此时，已然是三个月后了。得知这个信息时，风化云摇摇头。他仅仅感觉过了片刻，没想到竟然过了三个月。

    在小塘旁站了许久后，风化云回到主屋里。他心神一动，消失在主屋里。风云小屋前，风化云的身影由虚化实。看着眼前小小的房屋，风化云心绪复杂。这时，房屋的门开了，云芊芊走了出来。四目相对，有些感动，有些恼怒，更多的是喜悦。

    与此同时，冥月宗的一座宫殿里，悬浮着许多灵灯。忽然，一盏灵灯闪烁两下，猛地熄灭。瞬间，一个白发男子出现在熄灭灵灯前。他望了眼灵灯，取出一枚月白色令牌，写下：风化云，卒。

    转瞬，冥月宗弟子的令牌上纷纷出现一个信息：风化云，卒。看着手中令牌，白血凤目里寒芒一闪，消失在自己的住处。当她再次出现时，已是在风化云的庭院里了。

    她灵觉运转，笼罩整个庭院，风化云确实不在。她想了想，离开庭院，来到内宗月殿前。

    “柳老，能不能感应到残月令的位置？”白血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没有罗里吧嗦。

    柳老摇摇头，脸色也不好看。

    “或许只是被困在某个绝地里？”

    “不可能，离宗门最近的绝地都需要一年半年时间才能赶到。”

    “或许是被关押在某种隔绝感应的空间里？”

    “什么人能从柳老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一个人？”

    “这......怪了，这小子没有出去过啊！”

    “那他的灵灯怎么会熄灭？”

    “真是怪事。”

    随后，白血离去。她要去见她父亲，请他出手。

    内宗庭院里，风化云的“熟人”们，穆家姐妹和卢观欢笑，心中出了一口恶气。洛尘看着天空，久久不语，觉得失去了一个挑战的对象。

    柳城，隶属于柳家。此时，柳城的一栋豪华宅子里，发出一阵嚎叫。那是柳信阳发出的，他也收到了信息。

    风云小屋，风化云和云芊芊坐在一起，正在看电影，云芊芊自己导演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