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七章 莉莉女王

    见阿托利娅明显出现了慌乱的神色，余暁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继续说道：“喔？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说的也太含糊了，能把这其中的过程仔细向我说明一下吗？”面对余暁持续的高压，阿托利娅的气势明显不如之前，她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说道：“应该是因为我……睡……睡得比较好，才有这样的成果。就这样了！再多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她的声音忽然由低转高，震得余暁的耳朵都发疼了。“声音这么大干什么，又不是听不见……关于这点我当然是相信你了，不过你昨晚是睡在哪里的呢？”早已经猜到余暁会这么问的阿托利娅抿着唇恶狠狠地瞪着他。从她那双瞪大了的双瞳当中，透露出的是不满的控诉以及少女的恼怒。对此余暁权当没看见，他将脸凑到了阿托利娅的面前，笑着说道：“亲爱的阿托利娅·潘德拉贡小姐，请不要忘了，你可是一名高洁的骑士喔！你应该不会撒谎的吧？”身为骑士的荣誉感强迫着阿托利娅，令她在这种时候也绝不退后一步，但是心中的羞意还是令她不自觉的侧过了头。

    “昨天我坐在你的床边照看你到深夜，后来不知不觉的就倒下了，今早起来我就睡在你的身边。”阿托利娅咬着牙，将她一直在回避的东西说了出来，说完后阿托利娅将脸转了回来直面着余暁的眼睛，因此两人的鼻尖都要顶到一起了。她的双眼再次变得坚毅了起来，气势也在飞快的恢复，“好了，就这么多了。主人你想知道的我全说了，满足了吗？”惊讶于少女心境恢复速度的余暁不由自主的点头说道：“喔……满……满足了……”“既然已经满足了还不立刻给我让开？你给我好好准备一下，准备开始大扫除了。我可是为了保证你今天有精力劳动我才照顾的，等下别让我看见你偷懒了，知道吗！”阿托利娅一脸的严肃，就像是正要出征的将军在对手下的新兵训话一般。她那可怕的压迫力令余暁不禁双脚一并，站直了身体，抬头挺胸的高声回复道：“是！长官！”

    经过诸多事情，阿托利娅终于成功将余暁引导到了今天的主题上，为此所付出的精力，令她还没开始劳动就感觉到有些累了。“今天主人你全程由我来监督！我们先从顶层的阁楼开始，之后要一层一层的往下打扫，师姐和尤娜她们会从底下开始往上打扫。事先说明，我们的工作量很大！今天就要完成白露庄全部的清扫工作，所以主人，请你别再给我浪费时间了。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记住了吗？”换上了一身清扫用防尘装备的余暁闷声回答道：“是！长官。”见余暁的态度毕恭毕敬的，阿托利娅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情变好了，阿托利娅之前所积攒的疲劳感觉也消散了不少。

    “长官！请问我能问个问题吗？”听余暁又有问题了，阿托利娅的眉头一皱，厉声说道：“又有问题要问？难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都说了别给我再浪费时间了，如果你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我可不会那么轻饶你了。请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主人。”见阿托利娅的态度不善，于是余暁连忙说道：“我只是想问，我们这么大的工作量，其他人怎么不来帮忙呢！她们干什么去了。这次我绝对没有打任何坏主意。”听他说这次没有打坏主意，阿托利娅的心中就来气，这话听着就像在说他之前就是在打着什么不良的主意。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后，阿托利娅说道：“大家都没有闲着，她们全都在打扫自己的房间。”听她这么一说，余暁惊奇的问道：“诶？没想到莉莉你的号召力这么强大呀！连黛米那么懒散的人都被你叫动了吗？”阿托利娅冷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了，因为我对那些想要违抗我指示的人说了，不自己动手打扫自己房间的话就交给你来代替了。在这之后就没有人敢忤逆我的决定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呀！”“原来如此，啊哈哈……看来主要的功劳是我呀……那么你该如何……报……答，别冲动莉莉，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罢了，别板着一张脸嘛！笑一个呗！”余暁说着说着就开始忘乎所以，直到阿托利娅的圣剑出鞘，他才反应了过来。“哼，我希望主人你能端正你的态度。开始干活了，不准嬉皮笑脸的！而且我想说，你的开的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像个傻子一样。”

    就这样，余暁在阿托利娅的监督之下，两人开始了白露庄的大扫除工作。由于阿托利娅说了要‘完完整整的清扫，不留下任何一处死角。’因此今天的打扫任务不仅考验余暁的体力，更要求他兼备耐心与细心。粗略的打扫是非常简单的，家务机器人先用扫地模式走一遍，再切换成拖地模式，就能完成了。要不然扫帚一挥、拖把一过也算打扫，但是这两种打扫方式只能应付那些显而易见的灰尘，而那些藏匿于灯罩下又或是细渠当中的积留物就会被遗漏掉了。因为白露庄是用古法以木头为主结构建成的，因此这座大房子内随处可见木梁，那些木梁之上是于绾绾平时最喜欢呆着小憩的位置。为了她的这点爱好，每天阿托利娅都会对每一根木梁进行打扫清洁。或许对于常人来说，看不见的地方只要随便意思意思就行了。但是对于阿托利娅来说，越是看不见的地方才越是能评判一名女仆工作的优劣。最初只是迫于无奈而成为女仆的阿托利娅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觉醒了女仆之魂了，她严苛的以高标准来要求自己，对待余暁自然也是没有任何马虎。

    原计划阁楼的打扫区域是对半分成的，一人负责一半。但是当阿托利娅只用了十分钟就麻利的清扫完自己的区域时，余暁这边的进度才刚过了一半，平时余暁自认自己也是个动手能力极强的人了，但是在阿托利娅的面前，他还是完败了。见余暁的效率如此‘低下’，阿托利娅看了看时间，只能是无奈的插手帮忙。平时这个阁楼是季月昙和于绾绾两人工作的地方，因此这里除了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外还被两人改造出不少暗格机关，这些都为余暁的打扫工作带来了麻烦，因此阿托利娅一边打扫一边就检查到了余暁遗漏的东西。“主人你这样不行！你看看这边，还没有弄干净！这些块木板是可以活动的，所以你要打开来清洁木板下面的空间！”“这边也是，这个桌子你都没认真清理！这桌子上面的花纹缝隙当中还有灰！”“你这边也没弄干净……”总之在阿托利娅插手帮忙后，余暁就一直听她的嘴说个不停，一刻也没办法消停，对此余暁的自信心受到了一次严重的打击。当阿托利娅注意到这点的时候，余暁已经双手抱膝缩在了墙角里，他手指划着圈圈正在面壁思考着自己的存在价值。

    见自己的‘指点’似乎严重的打击到了余暁的自尊心，阿托利娅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想到余暁在打扫这方面不过是外行，而自己还用如此严格的眼光来要求他，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于是阿托利娅来到了余暁的身旁，“主人，您还好吗？”余暁扭头看了阿托利娅一样，看到她那关怀的目光，余暁却是沮丧的说道：“请别理我，我是个废人，连打扫卫生都不会的废人，这样的废人还是待在阴暗的角落当中自生自灭就好了。我很抱歉，害莉莉你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这样的废人身上，实在是太对不起了。”说完余暁将头埋进了双膝之间，营造出了项籍乌江一战后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愧氛围。“别这样主人，其实之前是我说的有些过了。老实说对于不常打扫卫生的你来说，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非常不错了。我的态度有问题，对此我必须向你道歉才是。”余暁还是第一次听到阿托利娅用如此柔和的声音对自己说话，因此他也是稍微重拾了一点信心，他低声问道：“真的吗？我并不是废材，我还是有点作用的吗？”见自己的安慰有了效果，阿托利娅更进一步的抚摸了一下余暁的头，说道：“没错主人，我之前也说了，今天的工作量挺大的，没有你的帮助我一个人可是会很为难的。所以，能打起精神来帮帮我吗？”阿托利娅的安抚令余暁很是受用，他眯起了双眼，感受着对方手心传来的温度。“我明白了！放心吧，莉莉。接下来我打扫的时候会更加仔细的！请一定要好好地教导我！莉莉老师！”

    听余暁称呼自己为‘老师’，阿托利娅的心猛然的颤动了一下，她强压下内心的异动说道：“好的主人，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的！请放心，这次我会好好注意自己的分寸，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说些打击你的话了！”对此余暁却是持反对的态度，他坚定的说道：“没必要，莉莉老师。请你还是像之前那样鞭策我，我已经完全想清楚了，我之前那样真是太没出息了！竟然因为这么一点点的打击就消沉下去，还想着逃避，这怎么能行呢！”说到这余暁抓起了阿托利娅的手认真的说道：“莉莉老师！”面对余暁这忽然燃烧起来的斗志，被惊吓到的阿托利娅瞪大了双眼立刻应道:“是……是的！我在。”“说实话莉莉老师根本就没必要对之前的事情道歉，一切都应该怪我太没用了才对。我希望你接下来更用更严厉的目光看着我！如果我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不用顾忌我的自尊，请随意践踏我的自尊，鞭挞我的身体，让我成为你的助力吧！”听了余暁的话后，阿托利娅的心跳渐渐加快，她的双眼深处的金光越来越盛，渐渐的染透了瞳孔，雀跃跳动的心脏令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她喃喃的说道：“要我践踏你的尊严，用力的鞭挞你吗……”随后阿托利娅忽然从芥子空间当中拿出了一杆教鞭，同时她身上的气势也彻底完成了改变。“真是好久不见了，主人。您还好吗？能再见到您实在是太令人感到兴奋了，你曾对我做的那些无礼的事情，我可都一直牢记着。安心吧，主人！接下来我会如你所愿，好好地教导你、鞭挞你、羞辱你、摧残你的！”

    见到阿托利娅忽然又变成了这样，虽然有些不明其中的缘由，但余暁还是飞快的同她拉开了距离。之前余暁才跟贞德聊过阿托利娅的这个情况，当时贞德是这么说的。“莉莉这种情况是因为她长期剔除掉了内心中的‘恶念’才会出现的结果。为了达到国人的期望，回馈他人的愿望，她一直在向着‘成为完美骑士’这条道路努力着。在这个成长的过程当中，由她身上产生过的那些不符合骑士道德准则的东西，全都被她那颗强大的心给约束、整合最终从她的身上剥离掉了。我推测这些不干净的‘恶念’并没有随着莉莉她的剥离而消失，反而是被不列颠这个国家的‘整体意志’给禁锢住了。说起来在历史上不列颠国的这几块岛屿就有着各种各样诡异的力量呢……”“我不是很明白，这被国家给禁锢住了是什么意思。你能说详细点吗？”“噢！不明白吗？这个要详细说的话可就说来话长了！”贞德她抚了抚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她那兴奋的样子令余暁毫不怀疑她会就此展开长篇大论，因此余暁只能苦笑着说道：“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长话短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