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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立法院

    第153章:立法院

    第153章:立法院

    东南沿海的海贼猖獗与王财有着直接的关系,当初为了激发国民的海洋意识,王财在任太平天国辅王时积极鼓励沿海船民造四桅大船出海贸易,并允许他们装备一定量的火炮自卫,甚至他还指示兵工厂为这类船只量身打造了一种适合中近距离炮战的小型火炮。但是没有想到,武装起来的中国商船很快就发现巡曳在海面上拦截一天天增多的南洋商船比他们自己往返贸易获利更多,如果说抢劫西洋商船他们还需要聚集五、六条围攻的话,那抢劫日本、高丽的二桅小船就容易的多了。这支走上岐途的海上力量几乎让上海工商总局每月损失船只吨位不断刷新,几年之内翻了三翻,赴华贸易的商人苦不堪言,洋人商船一般火力较强,压力之下受到攻击的次数并不多,这群海盗更多的还是抢劫同胞的商船,而抢来的货物又大部分回到国内市场上再次销售,令正当商人恼火不已。

    对于这种情况王财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在他看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海盗想着怎么样才能更轻松的抢劫商船,而商船则会想着怎么样才能赶跑海盗,保护自己,这样竞争下去的直接好处就是做为未来海军预备役的商船水手将得到极大的战争煅练,如果有必要,自己可以随时征招这些水手登船参战。同时他也不担心海盗势力的过份澎胀,因为海盗名意上是过着漂泊无定所地生活。但实际上,只要是船,他就一定会靠岸,只要是人,他就一定得回家,想要处理这些海盗,只需要重新严格管理沿海各地船民就行了。基于这些原因。从太平天国到中华帝国两朝政府都始终贯彻同样的方针——不剿,不罚。不助的三不原则。相比之下石达开就比王财要积极多了,为了保护海南岛对外贸易的安全,广西水师不断派出兵舰巡游洋面,虽然装备极差,但是到底也是官兵抓强盗,的确起到了一些效果,这也正是为什么广西水师会在广东外海拦截住台湾义军船只的原因。

    可是随着江南工商业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地本土产品开始销住海外,除了早期的丝、茶、瓷之外,诸暨地淡水珍珠,莱芜的干茧,寿山的石雕,莱州的草辫等等各种新的农副、手工艺产品补充了中国对外贸易商品的种类,王财亲自过问筹办的上海轮船招商局也开始以官方地身份从事远洋贸易、运输,这样一来海盗的存在就会大大的影响到不断发展的商品贸易。让王财下定决心清理海贼也正是因为令人发指的一次重大海上抢劫事件。

    上海轮船招商总局“海琛”轮数月前运送一批生丝、清靛、瓷器去南洋转口,结果在南海被几艘海盗船拦住,连货带船一起被抢,船上的水手全部被绑起来丢到了海里,穿着“海琛”号衣被海水泡的肿胀的尸体直到半个月后才被人发现,消息传回国内舆论一片哗然。不但让上海轮船招商总局赔船又赔钱,也让帝国水师丢尽了脸面,各省上书要求严惩海贼,整肃海氛地折子一道连着一道,无奈之下王财只好命令瞿振汉率水师赴南洋剿贼,同时沿海各省都开始大规模的清查船民,任何与海贼有勾结的商户百姓一律拿狱问罪。

    考虑到海贼未必不能为国所用,王财还特地下令在沿海各省发布招安告示,任何放下武器,弃船登岸的海盗都将免罪受赏。有志者可以加入帝国水师服役。立功受赏,谋取一官半职。告示虽然贴出去了。但是实际上效果非常的差,自由惯了的海盗对于帝国政府平靖海氛地决心嗤之以鼻,他们采用上岸为民,登船为匪这种半民半匪的办法与政府周旋,让帝国政府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不断加强水师力量,对于重要航道增加巡视力度。路上捕盗不力,但是海上却是战果累累,虽说这种力量悬殊的战绩没什么好夸耀的,但王财还是着总参从优绪功,毕竟将士打仗用命,给些奖励也是应该的。

    国内国外形势开始好转,和平谈判也开始有了突破,王财得意洋洋,大有一代明主的感觉,这几天他一直忙着审阅容闳编订的帝国相关法律。听说王财在京师称帝后,拉着几十位学者在躲在美国潜心编写法律条文的容闳马上气急败坏的赶回国,居然当着王闿运、洪仁玕的面指责王财“逆历史而行”,劝他结束人治,以法治立国。对于容闳地指责,王财是早有准备,马上抬出“法即不全,何来法治?”地幌子,说要先看看容闳弄的那些条文是否合适再做决定,对此容闳也没有别地办法,毕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已经是穿着龙袍的中华帝国皇帝,虚张声势几下之后,只能默认了这个实事。好在王财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搞千秋万代的封建皇权,自从顾忆诗成为他的养女后,每天回府看见这个小丫头,王财就会想起顾诗临终时的那些话,内心建立民主国家的决心其实早就定了,只是他认为在一个国家、民族观念都没有的国度里搞骤然的社会体制变化可能会让社会陷入极大的混乱当中,也许有一个皇帝对于现在的中国来说更容易被接受一些。因此对于容闳交来的这些法律条文王财也看得非常仔细,时常把他找来请教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但是越看王财越是心惊,这个容闳到底是在美国留学的,他与这些美国法学专家编了一部完全美式的,开篇第一条就是为了防止政府走向暴力,应当允许百姓持有武器。这在王财看来简直与让老百姓直接造反没什么区别,美国一百多年的历史。移民类型地社会性质决定他们不可能有中国这样复杂的社会关系,在中国民族势力,地方势力,家族势力都是社会不稳定的因素,几千年的权力斗争让这些人根本不会在权力受到制约后采取什么法律手段来维权,更多的可能是拿起武器与官府对抗,现在这些拿着菜刀。锄头的暴民就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容闳还要给他们武器?那不是胡扯吗?除此之外容闳还要求仿照美国建立议会民主制度。允许自由组建政党来竞选国家地统治机构议会议员,这也让王财接受不了,他搞了近十年的乡官民选制度就已经发现其中问题重重,更不要说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大规模地民主选举了,总之一句话,容宏弄出来的这一套东西完全是脱离当前社会实际的理想化作品。

    虽然如此,王财也没有一棒子全部打死。其中一部王财就认为非常不错,自认为对作买卖外行的他大概的看了一遍,觉得这与当年搞得那一套工商管理好像也差不多,国内商品化越来越繁荣的情况下,制订一部看来是非常必要的,同时王财也很同意容闳“治民无常,唯以法治”地说法,无论将来搞什么政体,完善社会各各层面的法律是任何国家都必须重视的。因此这次朝议,王财就准备弄出一个立法机关来。

    容闳赶到太和殿的时候已经迟了,王财在龙榻上不耐烦的扭动着身子,看到他满头大汗的跑进大殿,马上喝道:“容闳,你看看什么时辰了?你一直吵着法治。法治,我问问你,朝议迟到又是什么罪?”

    容闳一呆,看了看满朝文武官员,抬手擦了擦汗道:“根据帝国现行法律,朝议迟到无罪!”

    “放屁!怎么会无罪!”王财铁青着脸道,“这是藐视朝廷,怠慢公务之罪!”

    “无罪!”容闳朝王财欠了欠身道,“皇上要是不信,可以着人去翻查帝国任何一部法规。绝无这一条。因此卑职无罪!”

    王财看了看朝堂上惶恐的大臣们,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问你。如果我非要治你的罪怎么办?”

    “皇上要治卑职之罪也很容易,只要派人将朝议迟到之罪写入帝国相关地法律条文中就行。”容闳不慌不忙的回答道,“但是法典中没有规定,皇上随便治卑职之罪有伤皇上圣君之名。”

    王财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好!刑部尚书莫仕暌,回头你就找个地方加上这么一条吧!”

    莫仕暌赶紧上前几步道:“万岁,不知道这加在上还是加在上?又该治以何罪?”

    “加在上吧,治什么罪嘛……”王财摸了摸下巴上几根胡茬,看了看神态自若的容闳道,“斩首……”刚才还满不在乎的容闳一听马上全身一震,差点就跪倒在地,王财嘿嘿一笑,接着道,“斩首太重了,降职一级留任吧!”

    莫仕暌也笑了笑,朝容闳点了点头转身站回队列,王财扫一眼满朝重臣道:“治民无常,唯以法治,古人这句话说的很好,今天大伙也看到了,中华帝国如何千秋万代的长治久安?我看容闳说地对,我们只有把立法的工作作好,把普法的事情做好,让老百姓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做错了事情要受到怎么样的处罚,这样才能保证朝廷官员行事有依据,办事有章法,老百姓也可以依此来监督官员,而朝廷也可以依此对官员考核,以往咱们打天下靠的是兵甲战阵,但是如今我们建立新朝,这动刀子的事情还是得越少越好,怎么办?用法来治国平天下,但是有法,就一定有受治于法的人,容闳,我这句话是对你说的,论实力,论才**都可以担负起这个立法之责,但是你过于迷信洋人而不顾我朝实际,”王财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辩解的容闳继续说道,“我想请你明白一点,帝国之法权不在你所谓的议会手中,在哪里?”王财指了指龙榻道,“在这里!立法地目地首先应当是维护帝国统治,如果社会动荡混乱。你又如何去推行你地法治呢?这几天我读了你在美国编写地那一套法典,有心成立一个立法院来制订帝国各项法律,但是如果你不改改纸上谈兵的坏习惯,实在让人不放心。”

    容闳脸色苍白的欠了欠身,没有说话,转身站到了洪仁玕的身边。

    王闿运走上几步道:“皇上圣明,目前我朝所延用的法律大部分承自太平前朝。其中种种神怪之说荒诞不经,立法之事刻不容缓。臣听说商人日夜兼程,赶千里路也不觉得远,是因为利益在前边吸引他。打渔的人不怕危险,逆流而航行,百里之远也不在意,也是追求打渔地利益。野外一个兔子跑,就会有很多的人去追。但对于集市上地那么多的兔子,人们却看也不看。这不是因为集市上的人们不想要兔子,而是集市上兔子的所有权已经确定,不能再争夺了,否则就是违背法律,要受到制裁,因此完善帝国法律体系确实是制约人之就利避害本性的唯一办法,臣此番出使西洋。也觉得洋人之法,精细非常,处处时时无一不涉及,其立法工作之繁复非数十人不能完成,”说到这里王闿运微微一笑道,“臣在美利坚国时听说美国法律有一条款说如果用真牙去咬人。那只是‘简单的攻击行为’,但如果是用满口假牙去咬人,那罪名将会罪加一等,变成‘严重攻击行为’。”

    王闿运此言一出马上引来满朝哄笑,他看了看坐在龙榻上的王财继续道:“臣为此问过美利坚官员,彼等言道此项条文源自彼国一刑案,真牙乃是上天在人手无寸铁之下赋予地最后一件自卫良器,但假牙则不是,因此才会有这等令人瞪目的古怪法律,但也正是如此。美利坚国法制之完备可见一斑。此等国人匪夷所思之事彼等都有法可依,况乎其它?臣如此评论美国法律之完备并非主张全盘学习美国。事实上臣恰恰主张仿秦、汉法家之严刑肃纪,借鉴西洋之法律结构,结合我朝之国情实际,三而一的制订我朝之法,如此才能应时应地的发挥其效用,因此臣也赞同皇上设立法院之议。”

    “首辅大人此言极是,”礼部侍郎陈坤书摇晃着脑袋道,“皇上,臣与首辅大人略有一些不同意见,古人有云‘上胡不法先王之法非不贤也,为其不可得而法’,皇上,汉法延自秦法,秦法则以严酷闻名,强调‘以刑去刑’,轻罪而重罚,如此酷法之下,秦二世乃亡,臣以为我朝新立,正当稳固国本,布仁德以惠天下,此时效秦、汉之法似为不可,臣以为莫若效宋法,宣王道于小民,传礼仪于蛮邦。”

    “什么秦法、汉法、宋法?”王财瞪着大眼睛道,“这些我都不管,我只知道古人的东西有好的我们都继承,这是前人精髓,你管他哪朝哪代的干嘛?不仅仅秦、汉、宋,还有唐、明甚至满清,只要有值得继承的我们都拿过来,这一点上面我们比美国要有优势,他们是一屋子人吵吵闹闹,我们到底还有前人地经验,王闿运说的很对,不管什么样的法,都得与我朝实际相符合,容闳,你要是问我你写的那些东西好不好,我肯定大姆指一翘,确实好,理论详细,论述清楚,但是你要是问我能不能实行,我只能说不行,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没有结和咱们的国情,”王财顿了顿,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容闳继续道,“我有心请你出任立法院大臣,主持我朝立法之事,但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

    容闳眼睛一亮,原本被王财一顿乱批搞得他心灰意冷,可这转眼就让他担任立法院大臣,这要是放在国外那可都是位极人臣啊,当下有些不相信自己地耳朵,迷惑的看着王财。

    “不要看我,你听的没有错,”王财眨了眨眼睛,“朕还是信得过你的,只是你今天朝议迟到,我要罚你,昨天政务衙门上报说京师近郊百姓对于给圣库交粮颇有不满,你即是通晓法理之人,不仿去那里待一个月,回来之后也许对你搞立法院更有帮助。”

    容闳知道王财有心让他去接触下层百姓,了解所谓的国情,因此也不推辞,欠了欠身应旨领命。

    “这立法院的事情我看你一个人不行,靠那些洋人也不行,考虑一下从天京刑部抽调一些官员,帮着你们一起弄,这次总要弄出个样子来才好。”王财看到容闳领命非常高兴,马上补充几句。

    “八百里加急军报,八百里加急军报……”一连串的呼喊声从殿外传来,坐在龙榻上的王财就见一个黄衫御林双手高举飞快的奔来,心想八成是出关的部队打了什么胜仗,可打了胜仗干嘛如此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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