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卧牛石初演辛羊刺
双方这么聊了一会，陈绍庭便对文元飞道：“祖父，我此去香洲，虽然得了一些机缘，但神魂也因之受伤，至今尚未痊愈，因此年节之前，我想闭关一段时间。” 随即就将观想点灵之地的神纹，导致神魂受到冲击的事情说了一遍，却把在里面得了两道真符的关节轻轻略过，以免多生枝节。 文元飞闻言大惊：“神魂之伤，非同小可，你怎么还强自硬撑，不怕留下后患嘛？” “呵呵，祖父放心，道门施法，神魂有损乃是常事……”陈绍庭说罢，还将无定心火的一些安定神魂的妙用，向文元飞演示了一二，才道：“我这次虽然受伤较重，但只要细心温养一段时间，其实并没什么大碍。” 文元飞这才略微放心，道：“我山上那房子已经修缮好了，你过年前便住到那里去，也不会有人去打扰，过了年，若还不能痊愈，便继续闭关……” 沉吟了一会，又道：“年关前后总有些事情要来麻烦我，这段时间，小萱儿就先交给老祖宗调教吧……” “她现在还筋骨未固，一切还要等练好了筋骨再说。”说罢叹息一声，道：“唉，也不知她天赋如何，将来若是不能过了先天一关，你这个徒弟也不用收了，直接帮她报了仇，替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就是了。” 一个人，到底能不能晋入先天，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即便是有了金丹人仙指点，也只能是提高了许多概率。文元飞自己三女二子，晋入先天的，也只有文舒兰和另外一个庶子文中泽两人而已。 陈绍庭知道这等事情也不能强求，点了点头，便去门外将茅萱叫了进来，道：“阿萱，此次回来，我还有神魂之伤犹未痊愈，须得闭关静养，你等下随我和祖父上去，我先教你两路长拳和八段锦锻炼筋骨，然后便由老祖宗教导你。” 茅萱连连点头道：“师父，你有伤在身，拳法还是以后教吧……” “这个我自有分寸……”陈绍庭道：“但是阿萱啊，你现在连筋骨都未成就，以后的路可要一步一步踏稳喽……” “筋骨不到极限，人便是跨入先天，也是无用……” “而不入先天，你神魂无以温养强壮，想学正宗的道术，那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你既要勤勉练功，又要养好自己的心性……呵呵，不过老祖宗是两百年的金丹人仙，这些领悟和我完全是两个层次，你以后好好听他的话就成了。” 他如此谆谆叮嘱了许久，方才和文元飞一起，带着茅萱到了老祖宗那一幢泥墙草屋之前。 老头儿见陈绍庭来了，倒是极为欢喜，说了声：“你这小子，倒是回来啦？” 文元飞和陈绍庭想要下拜，也被他阻住，又看了看茅萱道：“这小姑娘是谁？哪家的孩子啊，怎么我没看见过？” 陈绍庭连忙让茅萱上前见过，文元飞便将她的来历和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陈绍庭也在一旁偶尔帮腔。老头儿听说陈绍庭还要教小姑娘拳法，大为惊奇，问道：“这是你师门的筑基拳法嘛？” 陈绍庭心中苦笑，暗道总不能说是我前世带来的吧，便点头称是。随即先教了茅萱两路武当长拳，又教了她八段锦的练法。 这两路拳法，其实也没什么实战价值，陈绍庭前世学了，一是凑数，二便是自己锻炼身体。老头儿看了两路长拳，还只是偶尔点头，但等到八段锦“双手托天理三焦，左右开弓射大雕”一路而下，就睁大了眼睛。待陈绍庭一次演罢，便道：“咦，这一路，似乎不但能温养五脏六腑，还能贯穿气脉，似乎是专为炼气境的人圆满气血而设啊？” 陈绍庭点头道：“祖爷爷双目如炬，看得果然不差。这些不过是基础，家中若是有需要的，也是可以练的。” 文元飞也看出了奥妙，呵呵笑道：“你前面两路长拳，文家倒也有类似的拳法，应该不在其下。但今后有了这八段锦，家中炼气境的进度，怕是差不多要快上一倍了。” 其实南瞻部洲倒不是在武学上就有什么欠缺，只是往往注重于实战，而且针对的都是穿盔甲的敌手。偏偏陈绍庭所学，却注重于无盔甲状态下的杀伤力，恰好合上了先天以后搏杀的状况，因此才会显出中间的差距来。 而象八段锦这样专门锻炼内气经脉的，即使有，也多存在于宗门之中。不象他那个世界一般，科技昌明，道门衰落。高深的大家都不懂了，基础的东西也不在乎了，结果都改头换面了一番，流传了出来。 老头儿这里地方简陋，倒是有利于培养茅萱的心性，又有这么一个金丹大高手指点，比陈绍庭自己还要放心。因此又陪着说了一会话，便自去闭关养伤不提。 寻常族人，根本不敢上这后山打扰，茅萱又做得一手好菜，每天清淡饮食，都给他送到房门之外。陈绍庭一意温养，到了第二十天，不但感应范围重新回到了七丈二尺，顺便还抓了几头罗刹鬼，连十六道真符也祭炼回了第五重的第三十六道小禁制。等到出关，就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 自从十三岁那年家人被杀，陈绍庭便再也没有过上一个好年，便上去告知了老祖一声，便携着茅萱，施施然回到了山下的大宅之中。 此时年关将近，宅院中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端的是热闹非凡。陈绍庭整天都在拜访诸位尊长和几个亲近的兄弟姐妹，顺便倒是将天地岭得来的几块“雁宁石”都送了出去，连茅萱也得了一块，喜得她高兴不已。 这也算是一种大家族的麻烦，过年了，你又出门半年没回来，因此同辈的倒也罢了，但长辈总要一个个都拜访一下。陈绍庭一天跑下来，也没跑遍。所幸第二天就是祭祖，众人都是到场的，这才算一个个都招呼了过来。 到了年三十又是一番热闹，红包收了许多，也送出去不少，来来去去打了个平手。反而是茅萱基本上只进不出，算是小赚了一笔。 这个时代，诸般礼节都是要到，如此一直忙到初五，才算歇了下来。坐在自家的房内，笑着对茅萱道：“阿萱，怎么样？累不累？” 茅萱笑道：“过年这么热闹，怎么会累呢？” “哈哈！这就是家啊……”陈绍庭哈哈大笑，感叹道：“七年了，我已经七年没有这种家的感觉，呵呵，现在又找了回来……” “阿萱，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陈大哥……”自从让老头儿带茅萱之后，原来的“师父”就变成了“陈大哥”，只是每次称呼，茅萱总还不免要红脸：“陈大哥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陈绍庭连连点头，却对人家小女儿的心思一无所觉。 文家的规矩，只要是正妻所出，无论儿子女儿，都是家中嫡出。因此自从上次回到文家后，陈绍庭作为文舒竹的儿子，便在这大宅院里有了这么一处小院。虽然外面房屋鳞次栉比，但小竹三两丛，院中倒也开阔。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拳，都已经足够。 接下来几日，两人便在这小院中，忙时就和各房兄弟聊天打屁，闲下来就是温养神魂，顺便抓小鬼，连带祭炼那一道辛羊刺。如此又过了五六天，陈绍庭终于将神魂损伤温养完全，辛羊刺也祭炼到了第三重。 这一道法术，如今已有差不多三十个力上下的冰系杀伤，算上陈绍庭其他的加成，便是云成龙这等人物，连中上三道便能要了他的性命。陈绍庭笑眯眯地将辛羊刺一道一道替换了藏窍中原先的无定心火。 这一道无定心火，只要祭炼到第四重，迟缓敌人的时间就差不多能跟上回气的速度，等若已经差不多是连发了。陈绍庭如今只有神庭一处藏窍，自然要用来储存更具威力的辛羊刺。 法术碰上不含元气的金石之物，并不会发挥威力，陈绍庭便站在房内深处，朝着院中的一块卧牛石激发了一次。 “铮！” 藏窍中的八道辛羊刺瞬间激发，声音却只有一响。 “耗时0.97秒，速度247.33米每秒……” 陈绍庭走到卧牛石前，看到在酒其盏大小的一块区域上，密密麻麻地排列了八个细小的孔洞，取了一根竹枝插了插，深度都在八寸上下。就单纯的物理伤害来看，已经超过了子弹了。 他发射时离卧牛石十米，左右误差二分不到，那么即使到他现在神识锁定的极限处，七十二丈，误差也就在四寸上下，精度基本可以满足。 又以神识探入，在深处果然又发现了破碎崩裂的迹象，有一些更为细小的孔洞，还有一些残余的元力和其他物质的粘附。这就是法术的破碎、侵彻和粘附伤害，可以造成进一步的损伤。 “辛羊刺”符箓的再次充能时间是一瞬，也就是0.35秒。陈绍庭又重新回到原地，化了小半个时辰，又在藏窍中储满了八道，这一次是十一道齐发！ 卧牛石上再次激起一阵烟尘。 “耗时1.28秒，速度247.86米每秒！” 陈绍庭作了比较，这道法术，单论0.35秒的发射速度，也就面前到达董壮己、云成龙等巅峰散修激发“飞矢符”的水平，但威力却超出了四成上下，攻击距离的差距更是天差地别。如果动用藏窍，则十五步之内，顷刻击杀；二十五步之内，对方也有危险；至于想占据上风，那根本就是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