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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割舌挖眼,勾肠断掌

    人家连炼气圆满的武士都能拿来做保镖,规矩当然是可以破坏的,即便是大陆公律!

    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破坏的能力!能不能得罪得起一个一省都督都不敢妄动的炼窍阶高手!

    那刘老板方才还一脸得意,此刻却将笑脸都停滞在了脸上……

    亭长猛然间一脸煞白,头上顿时有涔涔汗水滚滚而下……

    而那位威猛异常的翎长大人,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话,到现在还低着头在地上数蚂蚁……

    但陈绍庭此来,乃是为了让茅萱看一些血淋淋的现实,如何肯就此罢休。

    嘿嘿一笑,冷冷地对亭长道:“大人……你既然说了,民不告,官不究,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

    那亭长还以为陈绍庭要威逼那刘老板不再举告,连连点头道:“是……是,当然算数,当然算数!”

    心里却直在骂娘:“额滴亲爹也,您老人家是炼窍高手,谁会自寻死路来告您啊,您老人家还是快些走罢……”

    “这刘老板,他娘老子滴,怎么这么不开窍捏?还不快点开口,就说你不告了!”

    却不知那刘老板毕竟是个暴发户,虽然连炼气圆满的保镖都请得起,却愣没见过什么世面。早已经给吓得傻了,哪里还会说什么告不告的事儿。

    陈绍庭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罢休,一把捏住了刘老板的脖子,嘿嘿笑道:“刘老板,你家在哪里?带我去走一趟吧!”

    可怜刘老板满脑门子的星星,连陈绍庭说什么话都没听清楚,一时张口结舌,哪里答得上来。但如今强弱势变,外面这些惯于抱大腿的村民,立刻就有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做了带路党。

    这样的小镇,最多不过二百来户人家,能有多大?

    刘老板的豪宅就在近旁,只得几十步远近。陈绍庭过去一脚将大门踢开,也做了一回强行入户的暴徒。片刻之间,就用一根长不知其许的麻绳,如同绑牲口一般,牵了一大串人出来,又回到了公堂之上。

    这一串人里面,有刘老板的一对老父老母,有他的妻子还有六个小妾,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外加一个媳妇。其中一个孙儿已经七岁,最小的儿子却还不满四岁。

    一时之间,场内哭嚎哀叫之声一片,几欲震天动地。

    陈绍庭将这十五个人牵进了大堂,落手如风,连同刘老板一齐点倒在地。

    这一处小镇的镇衙,纵然威武雄壮,又能有多大?旁边本就有了二十多个局促不安的兵丁,地上又横七竖八躺了十六个人,顿时挤得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是没有。

    亭长见陈绍庭竟然将场面闹得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不由得暗道:“这位大人想要干什么,不会是刚才受了委屈,要做什么灭门的事吧……”

    现在轮到了别人高高在上,他便连心中所想,都已将“小贼”换成了“大人”,原有陷害人家的想法,也变成了处处为陈绍庭着想。

    炼窍一怒,杀人灭门根本就是常事,这样的小镇,人家就是来个血洗也有可能。

    他一念至此,本来就汗出如浆的脑门上顿时愈加的金光闪闪,正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之时,就见那位大人又将眼光恶狠狠地看了过来。

    “民不告!官不究!是吧?”

    亭长连连点头,一想到这位高手怕是真要灭门,连忙又道:“还有不涉凶杀……不涉凶杀,就……就是没出人命……”

    陈绍庭“哦”了一声,转头对门外的茅萱招手:“阿萱,你过来……”

    随手抓过一个衙役,将他身上带的几件专门用刑的小物件取了下来,递给了茅萱。

    东西不多,一共四件,一个带了锋利刃口的小钩子、一把可扩可缩的钳子,一根一端削成斜面的竹管子,外加一柄三寸长短的小刀。

    陈绍庭看着这几件摩挲多年,上面泛着油光的精巧物件,嘿嘿冷笑道:“阿萱,你看,这些东西,衙门里的官差都是随身带的……”

    将手往地上十六个横七竖八的人指了一圈。

    “阿萱,你将这十六个人的眼珠子全都挖了!”

    ……茅萱一愣。

    “舌头尽数割了!”

    ……小姑娘皱了眉头……

    “两手两脚都给砍了!”

    这几句话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寂静,耳中所闻,皆是急剧起伏的呼吸之声。

    地上一大一小两个娃娃,平时大概挖眼断足的事儿也做了不少,竟然能听得懂陈绍庭的话。哭声顿止,愣了半晌,猛然撕心裂肺一般哭叫的更大声起来。

    茅萱看了一个四岁、一个七岁,兀自在哇哇大哭的两个小孩,疑惑道:“叔叔,真要这么干吗?”

    陈绍庭脸色漠然,淡淡地道:“血海深仇!”

    “这是你前天晚上对我说的话……”

    “你可知什么是“血海”?”

    “血流!要汇成江河湖海!”

    “这才是血海!”

    “你若要修行,所谓一语成谶,一言一行都有天地呼应。没有铁石心肝,别谈什么修行!这第一步你都做不到,还不如早早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来的安稳!”

    茅萱单薄的身形瑟瑟发抖,眼眸徒然收缩如针。

    陈绍庭又道:“知道这四件东西是做什么的嘛?”

    “这竹管子,是专门用来挖眼珠子的,只要往眼眶内一插,你的眼珠子便会跳到这竹管里面!”

    “钳子和小刀,就是割舌头的,先用钳子扩开口腔,然后钳出舌头来……”

    “这锋利的钩子,勾的是人的大肠,从粪门往里一探,再往外一拉就是……”

    “哼哼,一个小镇衙门的差役,都随身带了这些东西,你身为此案的关联人,又有什么不能用的?”

    不错!

    一个自称全心全意为民众服务的衙役都可以用,我为什么不能用?

    茅萱的眼神忽然坚决,取了这四件专门用来挖眼拔舌勾肠的工具,向地上哭嚎的人群走去……

    陈绍庭阴森森的眼光又转向了那位亭长:“嘿嘿,大人,这些人将来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双手双脚都是没有,想必也不会告官了……”

    “而且你看,现在也没闹出人命,你说的‘民不告官不究,不涉凶杀之事’,我可全做到了。”

    “那现在,你这个官儿,到底是究,还是不究呢?”

    亭长满头大汗,转头看了看一边身材雄壮的翎长,巴望着有个人能帮自己分担些主意,却发现这位原本威猛异常的翎长大人,除了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还是低着头,一直在数蚂蚁……

    “不……不究,当然是不究!”

    “恶贼!你如此恶毒,必不得好死!”那刘老板此时见家人子女皆在眼前,终于从恐惧中惊醒了过来破口大骂道。

    他的一对父母虽然年逾六旬,神情却还镇定,一边落泪,一边哀求道:“两位……两位也是好人家的儿女,必然是慈悲心肠,还请放过我们一家,逆子如有得罪的地方,我们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一个妻子面目憔悴,盯着那刘老板,眼中似有刻毒,口中喃喃自语:“嘿嘿,报应啊,哈哈,报应……”

    其他几个小妾和儿女却尽皆呆呆愣愣,只会在一边哭泣嚎叫。

    旁边却有许多刚刚还在刘老板面前马屁拍地山响的镇民,纷纷出来诉苦,一个说被刘老板欠了工钱,家中饿死了一个儿子;还一个说女儿被刘老板拖去糟践了,如何跳井自杀;另一个又说房子被人家拆了,至今无片瓦存身;曾经被打断手脚的、甚至打死的,足足有十余人之多。

    ——这便是小民的悲哀,当律法庇护的只有官员富商之时,平时的冤屈不得伸张,便只有委曲求全,反而去仇人面前溜须拍马。而一旦有了翻身的机会,往日的仇怨便会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住口!”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陈绍庭原本无非是敲诈几文钱财,弄点盘缠路费罢了。如今用出这般手段,也无非是心中憋闷,想出一口恶气而已,可没有什么伸张正义的意思。

    见地上刘老板一家人还在哀号连天,吵得难受,过去一索将他们点了哑xue,这才冷冷道:“这个世道,无非就是有权没权,有钱没钱而已,这位刘老板以后没了势,你们的冤屈自然能慢慢地找回来!”

    刘老板虽然被点了xue道,但听了此言,身子竟猛然一挣,满面通红,两个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对他来说,一想到这些原本被他欺凌殆尽镇民的报复,竟比挖眼割舌断肢之苦还要可怕三分!

    见刘老板颇有些脑血管爆裂的趋势,陈绍庭一个无定心火使出,立时就将他的情绪安稳了下来。

    这些符箓,每道都可以衍生出无穷的用法,无定心火固然可以让人神魂失措,也可以用于安抚心灵,甚至让自己在突破时更易于凝神入定。

    又对茅萱道:“我看这位刘老板在看手下打人时,看得颇为高兴,你便将他放到最后,让他一个个看着,先从其余的人开始吧……”

    茅萱身子虽然还有些发抖,眼神却极为坚定,点了点头,走到刘老板的那个老爹面前,俯下身子,将手中的竹管,从他的眼内角处挤压了进去……

    “喔……”

    巨大的痛苦伴随着恐惧传来,那老头想要从喉咙底喊出一声惨叫,无奈声带松弛,却只发出了一声公鸡啼鸣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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