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格杀令
第279章格杀令 第279章格杀令 张叔夜现在大概能推测出这一连串事件的起因：肯定是方举人不知从那里学来了晒盐的秘制方法，能极大的降低晒盐成本。于是，他与朐山盐场勾搭上了，盐场从方举人那里私下收购廉价的食盐，而后在账目上做做手脚，将这些私盐变成自家盐场生产的正规盐，从中转手吃差价。 而后，多的人卷进去了，先是当地乡绅参与进来收购私盐。东海岛上要想把私盐运出去，先要获得当地乡绅的默许；而私盐登上大则需要沿海水军的睁眼闭眼，于是，涟水军参与其中……恐怕施衙内的父亲、通州水军也不干净。 这些人原本一心想做私盐，可惜他们从不知道，胆敢冒官府令nn私盐的，都是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当现这些人有教匪嫌疑……哦，或者他们早就现那群人不地道，当时是装不知道，现在方举人被夺去举人冠带，眼见得就要下狱，这些人担心被方举人拖下水，在事态失控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对，就需要一不做二不休，事都到了这个地步，真相揭开了对谁都不好——“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张叔夜闭着眼睛说。 官做到五品，一省之省长，都是官场老狐狸了，不可能不知道官场规则——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是真的好。 只要大家手脚一点，灭口干净一点，对张叔夜来说那是功劳，及时阻止了一伙“渔民”结社谋反的大功；对于参与此事的其他人来说，那也是功劳。一边是功劳一边是罪责，傻都知道怎么选择。 不过，唯一的不好就是：张叔夜去年私自动用了军厢军，朝廷很不满意。随意今年不能在这方面犯错，涟水军出动就不合适了，好让地主武装出动。 “涟水军……”张叔夜点了一下：“不要打出旗帜，事后也不要争功了。” “明白，明白”，盐监心领神会。 让涟水军不出面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担心被人卖了背黑锅，所以必须在场监督。张叔夜刚那话是表明了事后不追究，这还有什么说的？ 想了想，张叔夜按耐不住好奇心，又问：“你们好歹也是朝廷官员，做事怎么如此不讲体统，跟方举人勾搭一起做这种事？” 这也怪不得大家啊，实在是……事到如今，盐监也不想隐瞒了，他低声解释：“方举人那厮用的是晒盐法……” 朐山盐场以前是煮盐，把海水一小锅一小锅的熬，将水分蒸后能获得食盐，这种煮盐法既耗时间又耗煤炭，且食盐腐蚀铁锅，导致食盐成本居高不下。而现代工业化晒盐法，是讲究功效与成本的。施衙内从姐夫那里获得的方法，压根不需要铁锅与柴草，直接用光将海水晒成食盐，其中所费的人工不过是人拉肩扛而已，这两种制造法横跨了五六百年的技术积累与革，其中的成本差异何止百倍。 自从施衙内在小岛上秘密开设盐场后，朐山盐场基本不煮盐了，盐监光是转手收购吃其中的差价，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残羹，就能让盐场盐工感恩戴德了，因此，自打私盐出现以来，整个盐场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对外铁板一块，消息封锁的很严密。 可是施衙内的盐场并不大，这种走私活动又不敢明目张胆，所以整个盐场的产量，除了供应施家，外流的并不多，盐场盐监老是处于吃不饱的饥渴状态，在这种况下，方举人“偶然”获得了施家晒盐法后，看到对方也是个举人老爷，盐监大人不免动心了——百倍的利润，足以让他冒险。 没想到，有些活儿别人干得，就是某些天生倒霉蛋，一上手总是nn砸——谁能想到方举人行事嚣张，惹怒了海州城的大佬，人家不自己出面，躲在幕后摆nn几下，方举人顿时杯具了。 可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人是谁，盐监至今还一头雾水，看着像施衙内吧，可施衙内没那么大魄力，若说是海州城那个人设计的，可海州城那个人在整场事件中涉足不深，人家很容易将自己摘出去，那时，说出了所有秘密的盐监，没准就是下一个杯具。 所以，盐监一边吞吞吐吐的说话，一边想着措辞，终，他不仅把施衙内隐瞒下来，也将时穿摘得干干净净。 可是这件事终究要在官场上寻找一个替罪羊，找谁？张叔夜已经有了决断：“难怪东海县乡绅要来府城出，这么多外籍渔户落籍，东海县失察，竟让教匪余孽混了进去，本官明就弹劾东海县，各位……” 盐监马上站起来，俯贴耳：“下官附署，下官附署。” “嗯”，张叔夜威严的招呼：“夜深了，送二陈汤来，给诸位漱口。” 迎客茶水送客汤，听到送汤，盐监立刻起，拱手：“下官告辞。” 来告密的乡绅是要限制在府衙的，张叔夜什么话不说，冲掌书记使了个眼sè，转走入后堂。 同一时刻，崔庄，崔园内时穿正在询问穆顺：“团练里面，咱家绝对掌握的力量有多少？” 正在这时，耳边一个声音猛然从心底响起：“放心，穆顺从海公这里学到的，不仅仅是船驾驶技术，那厮本打算把他训练成船长培训学院校长的。” 时穿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这个声音来自何处，想到自家院中还隐藏一个家伙，时穿的心稍稍放松了点，只听穆顺躬回答：“团练一百五十人，其中人来自佃户，剩下83人来自咱家作坊。团练选择团丁，一个原则就是不要长，所以一百五十人都是家中小儿。 来自咱家作坊那83人年龄在十五六岁，这年纪正是神憎鬼见愁的年纪，调皮捣蛋招灾惹祸，他们家中多有jiejie、嫂、或者哥哥进入咱家作坊，家里想着这孩无法看住，所以送入团练拘束着，防备他们捣蛋。 名佃户，来自崔家的有5人，是一人来自咱家，六名来自村中各大户，大户人家，血缘近的孩吃不得苦，在团练待不住，换来换去的，终留下的都是各族远支，贫寒出，咱家也完全能支配住。” 时穿点点头：“我知道你学过海上j战技巧，并真刀实枪的参与过不少j火，但路上j战跟海上不同，你怎么训练这些人的？” 穆顺咧嘴一笑，谦逊的回答：“大郎，这个，确实不是小老儿的长项，小老儿擅长管理账目，擅长经营以及船看风向……这个……” 时穿截断穆顺的话，继续问：“咱村通向外界的路有几条？” 穆顺毫不犹豫地回答：“四条——两条在村前，两条村后；村前：一条路从村中心直通海州府东én，另一条路是修的，咱家作坊建成后，运货的车往来不断，村中有人抱怨咱家的车辆nn坏了村中道路，小老儿干脆从作坊前修了条路，直通村口不远的官道。这条路都用水泥修成，修好之后到比村中原来的路好，如今大家都走我们这条路，闪得村中原先路线上的铺纷纷往咱家路边搬。 村后两条路也有咱家修的，一条是玫瑰园向东，直接通往白虎山的路，这条路砾石铺面，细沙垫着，因为石灰产量没跟上，所以还没有硬化；另一条路是通向丁村郑庄的，咱家不常走这条路，所以不曾兼顾着，路况自然不甚好……” “这两天，村里来往的陌生客多不多？”时穿话赶话的询问。 穆顺转头望向边，边一名时姓族人点头：“穆管事太忙没注意，我倒是注意了，落黑的时候来了一二十人，我本想过去盘问，但方家的人马上接了过去，我见到村中有人迎候，也就不曾在意。” 这是时姓族人原本是准备进入作坊当管事的，当时，一同准备进入作坊的有七名时姓族人，时穿看到其中两人材较壮实，便把这二人分配进入团练——这年头，人并不太锻炼体，那些书香én第出来的材匀称，肌ru稍稍达的家伙，基本上属于书香世家的败类，玩耍胜过，刚好，可以进入团练，以玩耍为职业。 古人所谓的玩耍，基本上说的是体育锻炼。 时穿马上问自家族人：“你既然注意到了这些人，他们有什么特别的？” 那族人想了想，回答：“这伙人仿佛是打手——城中帮闲有这样一伙人，专靠与人厮打为生。这伙人看着像，上都带着明显伤痕，脸上、胳膊上，看人的眼光，似乎很凶狠，不拿人命当一回事的漠视……” “这就对了——方举人在召集人手，但这些人绝不是唯一，他刚出狱，消息刚刚传递出去，所以他的人手还在逐渐赶来。 从明天起，穆管家出面，召集所有团练巡视四条进出道路，盘查进入人等，若有反抗，直接格杀——记住，是格杀。不是逮捕！” 那位佃户出的都指挥余某某嚅嗫的说：“格杀——官上……没有官府命令，咱擅自……就是闯个村，也不至于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