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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不一样的甲午 第七十二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下)

    公元一八九四年九月二十九日,北京。

    朝廷求和的消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如同沉沉的乌云笼罩在这天下万方的中心。就连往日总是显得天高云淡的京城秋日,都显得是如此的沉闷,如此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清,怎么就降了呢

    京城街头,人迹寥寥,大家都五心不定的蹲在家里。秋日阳光洒下来,往日人潮涌涌的茶馆,都冷冷清清,只有说书先生沙哑的嗓门儿在空荡荡的茶座周围回荡。

    “话说当日风波亭上,岳爷爷一身白衣,端坐于地,对着头顶夜空大哭三声: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那秦桧儿冷笑一声,歪歪嘴,几个力士就已经上前,将岳爷爷拉肋而死”

    这几天,京城当中,不管是挂字行的说书先生,还是春字行的单口乐,竟然不约而同,都说起这精忠说岳全传

    街头巷尾,这遍布的淮军防营官兵,更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白眼。从小胡同里面,还有人偷偷的扔砖打瓦。这些防营官兵,也跟觉着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见人绕着走,整天耷拉着个脑袋,只是忍受大家的白眼。

    大清是出秦桧儿了,这秦桧儿是谁,这赵构是谁,大家心里自觉跟明镜似的。唯一可叹的,咱们大清的岳武穆还不知道在哪里

    这让人喘不过气,哭不出声,杀得死人的沉闷当中。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来,北洋水师提督自尽,两大总兵自尽,水师精华出海,降了白旗全舰队自沉

    朝廷还在去电辽南,要夺了唯一能打的徐大帅的职位,要巴巴的将自己武器甲胄都丢下。捧到小鬼子的面前

    更有流言纷纷,不仅在百姓口中口口流传,更在京城百官当中偷偷散布。朝廷里的jian臣,是铁了心要和,要割满洲,割山东。割台湾,要停了旗饷,用来给小鬼子赔款。皇上已经给囚在颐和园的小岛上,一个名字里面儿带着十八子的公公,还给皇上送过毒饼子,毒死了一个忠心耿耿,替皇上尝食物地嫔妃,种种桩桩。活灵活现的传得让人欲哭无泪,但是看着街头遍布的那些洋枪,真不知道让人朝哪里放声一哭去

    这压城欲摧的乌云,却在九月二十六日这天儿,仿佛被一道闪电撕开,露出了久违的朗朗乾坤。

    京城里面大清时报早就停了,但是这消息就是如水银泄地一般的流淌到了四九城各处。

    那些读书养望地翰林们在念叨。

    那些小京官儿们在念叨。

    那些举子秀才读书人在念叨。

    旗人闲汉们在念叨。四九城下力气的爷们儿在念叨,八大胡同里的姑娘龟公们也在念叨。大家口口相传,不知道怎么,这几个再平常也不过的字眼儿,平时觉着自个儿再不会关心的事情,只要在口里一念出来,就没出息的热泪盈眶

    徐一凡,不降

    带着十万大军,有着这么大地盘,一年有千把万银子进项。有机器局,有大炮,有兵船的人降了。被称为老佛爷,尊贵得天下唯一的人降了,那些红顶子大员,吃着亲王俸双亲王俸,起居八座地大官儿降了。就一个孤处朝鲜,带着万把子弟,东拼西杀,剑甲已残的徐大人不降

    消息一旦敞开口子。更多的消息就汹涌而来,京城的老少爷们儿转眼又涌上街头,将大小茶馆挤得满满当当的,不管量有多窄,先来上两碗。然后个个嗓门儿高亢的比划。

    “各地督抚纷纷去电徐大人那儿。就俩字儿,不降”

    “哪些督抚”

    “多了去了哪像京城这些黑了心的大员。人家毕竟还有份人心谁乐意巴巴地朝小鬼子磕头跪下去,小鬼子还没他们高,这脑袋就磕得下去”

    “姓李的没有好玩意儿,都生儿子没屁眼,祖坟要给平掉”

    “小声儿点儿,外面有兵”

    “有兵咬老子鸟毛爷偏偏放声儿,李二先生是汉jian”

    “囚了皇上,这也是母鸡司晨”

    “还好大清有徐大人,徐武穆,徐爷爷这才是擎天保驾的大功臣,大豪杰”

    “看他们还能撑上多久,再这么倒行逆施下去,没说的,四九城爷们儿都去叩阙爱新觉罗的家业,还能让叶赫那拉给败了”

    “同去同去,这就去叩阙,咱们都是皇上的子民,到了园子外面,为皇上同声一哭,看看那些黑了良心的家伙,还能不能在琉璃座上面儿坐得稳当”

    颐和园内,几个军机处才王八翻身的后党大臣,这个时候却一脸是汗的坐在护军院子里一间大屋里面,个个满脸是汗,服侍地太监苏拉们不断的送上手巾把子,还有败火的花茶,但是这些大员,却一个个流的汗更多。

    隆宗门军机处他们已经不敢呆了,隆宗门的护军都是旗人勋贵子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大清要停旗饷赔给小鬼子,当即就来了一个卷堂大散,没人当差了。他们要敢坐着轿子到隆宗门去上值,街上砸过来的砖头瓦块就够给他们起个坟头的。这几天大家伙儿干脆吃住在颐和园内,用李鸿章的兵保护着,提心吊胆的看着各处来的奏折电文,越看越是欲哭无泪。

    这事儿,怎么就翻过来了呢

    这屋子离园子门口近,能听见哭拜地声音,一阵阵的传过来。四九城的爷们儿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自诩为有气节的读书人,觉得停了旗饷活不下去的旗人爷们儿,听说书听得满腔忠义地市井百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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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党打击帝党这波风潮当中被挂到,觉着功名保不住。干脆豁出去地京官。一波接着一波的到颐和园外大哭跪拜,叩阙请愿。

    要皇上重掌大权,要皇上铲除身边小人,要皇上不要投降,要皇上保住他们地旗饷

    几个军机大臣先是解释,解释不通就只有弹压。但是赶走了一拨儿又是一拨儿。来得人越来越多,不管白天黑夜,颐和园外都有皇上皇上这俩字儿号丧一般的声音。

    李鸿章防营的官兵,弹压起来都有些懒洋洋有气没力的。要不是李鸿章的威望镇着,这些防营跟着他实在太久,谁也不知道,这些练军,会不会跟着卷堂大散

    这还不是让这些大臣们最为担心的。他们现在最担心地。还是徐一凡那头

    现在徐一凡威望已成,俨然成为各地督抚仰望的中心。再加上北京城里头还有个光绪,现成的旗号摆着。谁也说不准,徐一凡会不会借势进京,来一个清君侧

    大清会变得怎么样不好说,但是首先一件事儿,他们这些投降派。大家心目当中的秦桧一流人物,不要说身家地位了,说不定连脑袋也保不住

    权位是最现实的东西,牵涉到这个问题,人的身段也就可以放得柔软无比。想来想去,办法竟然只有一个。再扶光绪出来,再放帝党大臣出来,让他们顶在台前,镇住徐一凡那很可能在勃勃跃动的野心。夺他职是不可能了,可是调得远远的还是有法子。放到南边当督抚就是了。光绪在上面,也不投降了,徐一凡要是还敢乱动,那就是乱臣贼子,是不是还有现在这个声望,那真是难说。

    要用这个法子,大家都是心头滴血。好容易才翻身过来,就又要下去一大片,当巴结到这个位置容易啊,还生生冒险。调了李鸿章地兵进京这城头的大王旗,变幻得也太快了

    不过还能有什么其它法子相较起来,这也是最后的选择。光绪虽然捧出来,帝党再翻身,大家不过继续在北京城斗。大家伙儿谁都放心。光绪再怎么也翻不出老佛爷的手掌心。无非就是有时和帝党置气罢了。身家性命。都是稳稳的。

    大伙儿这么一合计,都是两眼含泪。自觉已经大公无私。为大清计到了极点。结果一起到慈禧跟前磕头一说,谁也没想到老太太这么不体谅大家的一番苦心。拉下脸来,几乎将他们赶出去,还说谁敢闹事就用李鸿章的兵队对付,她老太太绝不让这一步,等着徐一凡进京

    谁也没想到,老佛爷居然在这个当口,赌上气儿来了

    大家伙儿这个时候真是相对翻白眼,外面哭声高,他们更觉着想哭。几个老头子两眼都含着一泡眼泪,愁得没方儿没方儿地。正在这个时候,就看见一个新进军机刚毅按着大帽子仓皇走了进来,脸上有几道挠痕,血淋淋的,一脸晦气神色。

    这家伙也算是后党大员,当过一任江苏巡抚的镶白旗人,因为贪渎回京,挂了一个候补侍郎的衔头,为了复起,抱上了李莲英粗腿,送了不知道多少银子,更是在这次宫变当中上窜下跳,摇旗呐喊,是亲自步行带着一营练军赶到的颐和园。慈禧赏功,将他补进了军机,很是得意洋洋了几天,今儿却一副倒霉模样。他资历算是在座军机当中最浅,老是给派出去弹压劝导那些个叩阙的人们。看来这次又很吃了一点儿亏。看见在座几位,呆若木鸡,还一副宰相气度不言不动,顿时气儿就不打一出来。

    “各位,诸列位,在齐位,都出去瞧瞧老诚亲王府,英亲王府,肃亲王府,那些贝子爷都来叩阙了拉着我脖领子问我是不是曹cao问是不是咱们还有李鸿章撺掇着要拿他们养命钱去给鬼子这些爷打不得碰不得,还套着长指甲,挠得我脸上开了天窗以后谁再去弹压,谁他妈是丫头养的李鸿章的兵也是吃干饭的,也不拦着李鸿章呢姓李的呢他惹出来地乱子,他人跑哪儿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加倍的愁眉不展。老资格军机额勒和布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颤巍巍的敲着自己胸膛:“这世道,死了好。死了干净里外不是人哇咱们忠心耿耿扶保大清,老骨头都拼上了,还落这么一个下场”

    首席军机世铎坐在上首,本来就五心烦躁,这个时候干脆摔了茶碗:“老额勒,你嚎哪门子丧是谁先嚷出来地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咱们拼上骨头也干不过小日本。徐一凡现在可叫得欢腾你不干抄帝党大臣的家,你怎么这么来劲儿还瞧上了张仲忻家里一个通房丫头,准备娶回来当第九房,人家才十五,你多大岁数了加三年,都八十了”

    他越说越是来气,干脆拍起了桌子:“刚毅刚子良你少给咱们卖这些江湖口。什么在齐位,你小子就不是个溜儿咱们都劝老佛爷退一步,容了皇上,你在底下嘀咕什么退一步就是永不翻身现在老佛爷僵在那儿,就是你小子闹腾的闹腾,闹腾得徐一凡进了京,当了曹cao。咱们就是董承,就是孔融,就是丧家犬”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口又听见脚步声响,给骂得灰溜溜的刚毅抬头一瞧,却是李鸿章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大家都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黑煞神上脸地晦气样。这位已经在老百姓口中成了大清第一jian臣,秦桧转世的重臣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瘦了许多,但是精神却转好。一身官服穿在身上,竟然有些仙风道骨的气度。

    李鸿章,在这几天里,却恍然真的悟道了一般。

    世铎怒气尤自未消,看见李鸿章这个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少荃你去哪儿了当初要是电文早发到锦州,也不至于让徐一凡今天得以成这个样子他是徐武穆,咱们是什么你地兵队,怎么弹压地叩阙人群看着刚子良了么他脸上那血印子,都能开染坊了”

    李鸿章笑吟吟的拱手:“抱歉抱歉。我这不是去东郊民巷,和美国公使田贝往还么和日本地电报,都是人家那儿转呢。说起来,日本那方面可催得急,咱们水师自己沉了。也就不计较了。徐一凡那头的事儿,得赶紧料理好那边在问呢。什么时候我李鸿章才能去日本再不去的话,日本人打算干脆和徐一凡单独谈东北的事儿了,或者山东的兵,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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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舰队,都调过来要登陆天津,直捣北京城”。

    “还谈哪门子和啊这和,哪里还谈得下去你李鸿章是聪明人,怎么就瞧不出来,风潮变了”世铎长声叹气。

    李鸿章淡淡一笑:“朝廷让我谈和就谈和,不谈就不谈,我听上边儿的。”

    看着李鸿章这毫不在意地超脱样,不知道为什么,为自己身家性命都担心得脑仁儿疼的世铎就想砸东西,他冷笑道:“好个忠臣啊,你就不在意,咱们都被骂得祖宗都翻身了,不管和还是战,这个骂名,咱们背定了的你可别忘了,外面叫的是什么,李二先生是汉jian少荃,你就不担心一点自己前途去路”

    李鸿章沉默了下来,突然哈哈大笑,笑得老眼里面全是眼泪:“一生功业全都毁了,以后也就是等死,我还在乎这些干什么如果能让我不要到日本丢脸,我已经是足感盛情,人已经给踩在了最底下,我还担心什么你们向老佛爷背后进的言,当我不知道这替罪羊,李某人不背也得背了,夺职,什么北洋大臣,文华殿协办大学士,一等伯爵世职,剥夺得干干净净,没送上三尺白绫,已经是大家有分人心了刘坤一调直隶,接北洋大臣这个摊子,他留下的两江总督缺给徐一凡酬功,顺便让他离开东北朝鲜这个经营已久的巢xue,省得哪天突然就杀进京来勤王我李鸿章,不管再活几年,都是压在世人的舌头底下,哪怕再过几百年,也是一样”

    李鸿章的一席话说出来,场中人人变色。现在大家这个场面,都靠着李鸿章这十八营兵撑着,背后算计他当这个替罪羊的心思,却又给他知道了。他要一撂挑子。大家都得现眼,再说深一点,他要是为了自固权位,和徐一凡连成一气儿,再来一个宫变,又如何是好在辽南那次给丰升阿电报地事儿上面。大家都已经怀疑不已了。当下个个都是面如死灰,刚毅干脆得得得的抖了起来。

    小小的屋子里面,一片死寂。

    半晌之后,才听见世铎长声叹气:“少荃,这个包袱,你不背,咱们谁背得动再说了,老佛爷那儿。不还是僵在那里么万一天可怜见,能让大清朝顶过这次,我和你携手下台,你挨别人骂,我挨你骂”

    李鸿章却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淡淡笑道:“老佛爷会答应的形势比人强哇徐一凡吐出不降两个字,就能翻动大清。震慑天下,我无话可说老佛爷这也不是赌气,她是在害怕“害怕什么”

    “害怕她无法掌握,也看不懂的东西。为什么徐一凡一介布衣,竟然能走到这一步,而朝廷,能拿来对付他地手段,也越来越少各位,大家今后就别指望老佛爷了,还是指望复起的皇上。能不能走出一条吊着大清性命的路来这也是这个大清,最后的机会了”

    这句话是如此的大逆不道,从李鸿章嘴里淡淡说出,却表明了他真地看开放手一切了。三千里外觅封侯,一手一脚打造地这么一个权倾天下的北洋团体,一转眼间,就已经化作一场春梦,剩下的,不过是后世骂名而已。

    不管是赞的,还是骂地。谁又真正懂这个世道。懂这个大清,懂世界向何处变化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这王者,却不是他李鸿章。

    所有人都浑身冰凉。看着李鸿章肃然朝大家一揖。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额勒和布睁着一双老眼,懵懂的自言自语:“怎么就是一场仗。全天下都觉着这个大清溜了檐儿咱们没做错什么呀”

    颐和园,乐寿堂。

    自从恭亲王去后就一直守孝地秀宁,静静地跪在慈禧的卧榻前面。她还是那副恬静淡雅的模样儿,鬓边鹅黄长长的,更显得肤色白净如玉。人也清减了许多,一朵白花插在发角,只让人觉得弱不胜衣。

    卧榻之上,慈禧面朝里面躺在那里,不言不动,只是身子微微起伏,也不知道是在午睡,还是在想着事儿。

    颐和园呼喊哭拜叩阙的声音,传到乐寿堂这边,已经变得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反而让这里变得更加的安静。

    秀宁只是垂首望着自己的鼻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四周侍立地宫女太监们,仿佛一具具木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脸上都渗出了汗珠,连略微擦拭一下都不敢。

    刚才老佛爷对自己最疼爱的秀宁格格发的脾气,不知道让多少人吓得尿了裤子这看起来柔弱的秀宁格格没瞧出来也有这个硬气儿,老佛爷发了脾气之后,在这儿居然不言不动的跪了快两个时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慈禧才闷闷的扬声,打破了乐寿堂中死一片的沉静:“这些话,是不是都是李鸿章说的”

    秀宁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点血色,咬着嘴唇,露出一点细白的牙齿:“老佛爷圣明。”

    慈禧哼了一声:“这李鸿章,是不是昏了脑袋那个不成器地皇上不出来,大清就要分崩离析,我老太婆就不能在这颐和园呆着了徐一凡算什么东西,敢上北京城来这里还有几十万八旗子弟,他想当曹cao,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他”

    秀宁轻轻道:“老佛爷,他有洋枪,而且,还有个皇上呢总不能真让徐一凡当了曹cao到时候儿,真不知道他会对老佛爷怎么样”

    慈禧又一下坐了起来,擦着宫粉的老脸满满都是怒气,尖声道:“我等着徐一凡来逼宫我等着那个不成器的皇上来砍我的脑袋”

    她怒气勃发,身边太监吓得捧在手里的拂尘掉下,带得一个花瓶倒地,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太监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捣蒜也似的磕头,求饶的话都哆嗦得说不出口。慈禧一摆手,就有两个太监将他拖了出去,也不知道要打多少棍子,不过看慈禧那个手都在抖的样子,打死也算白饶。。

    秀宁却神色不动。低低道:“老佛爷皇上再顶在前面,也还是听您的啊什么时候,皇上能翻出您地手掌心了呢六爷爷走之前,也让我跟您带话儿,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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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地权是老佛爷手里的,谁也动不得,可是脸面还得靠皇上撑着啊我打落草就得老佛爷疼爱,现在六爷爷又走了。我当姑子陪老佛爷一辈子,给您烧香,给您求平安,保佑老佛爷长长远远老佛爷,要知道,现在旗人也在园子外面哭哇为了咱们旗人江山,您就忍了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一次。成么”

    秀宁说着就眼泪一滴一滴的朝下掉,语带哽咽。老人家说什么都是疼爱这样清清秀秀,乖乖巧巧的孙辈儿地。秀宁哭成这样,慈禧心下也软了,她也不是不懂得秀宁说地道理,可是就是抹不下这个面子,再加上真如李鸿章所说,她是恐惧恐惧对徐一凡的束手无策,不知道将来这个大势会朝什么方向变化。但是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选择

    好歹将光绪推出来。还在她地控制范围之内

    她也变了容色,一脸慈祥的招手让秀宁过来,搂着她心肝rou儿的疼了一番。秀宁也趁机在慈禧怀里哭了个呜呜咽咽。慈禧眼泪也快下来了:“秀哇,咱们旗人姑奶奶,命都不强老六临了就这么句话儿,我能不听去,传话,让那个皇上到园子外面,见见那些哭拜的家伙,以后军机。还是两边奏事,皇上那儿也有一份,那些押起来的大臣,都开复,除了翁同递解回籍。普天大赦了李鸿章吃点委屈。夺职也回籍,和战地事儿。让皇上自己拿主意”

    秀宁埋头在慈禧怀里,哭得越加放声,心里头却百转千回:“皇上啊皇上,这旗人最后的机会,我给您求来了也是徐一凡阴差阳错给您争来的,您可千万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好好振作才是”

    颐和园外,哭拜叩阙的人陆续赶来,一群接着一群,渐渐的就有满坑满谷的气象。人人都是舞蹈拜伏,叫着各色各样的话头。到了最后,就汇聚成一句:“皇上哇皇上啊咱们地皇上啊”

    在人群周围,举枪戒备的练军,一个个也是脸色凝重。看着有些当兵的表情,恨不得和这些叩阙的人同声一哭。满清两百四十年,皇帝都是这个王朝的绝对中心,集权已经到达极致,臣民们到了最后关头,想到的也只是皇上来力挽狂澜纵然徐一凡不降二字已经震动天下,但是他毕竟是臣子,拿这个大关节的,还要是皇帝

    哭拜声越来越高。有的人在日头底下跪得久了,生生的就晒晕了过去,但是人群还是越裹越多。呼喊声音,几乎连颐和园的宫墙都推得倒

    突然之间,靠近宫门那头传来了sao动,等这sao动传到后面,大家伙儿都瞧不着了。前面地人跳起来,后面人也跳起来朝前挤,说实在的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脑袋。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听见前面的人群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呼喊声音:“皇上皇上”

    人潮由前到后,海浪一般的拜倒下去,在最后面的人,只能看见一眼一个小小的黄色人影,在太监张着的明黄伞盖下面,瞧见了,脑子就是一晕,不由自主地已经拜倒下去:“皇上皇上”

    皇上出来了,皇上见着咱们了,皇上又要掌这江山的舵了

    伞盖之下,光绪脸色苍白,神思不属,只是看着朝他跪拜舞蹈,山呼万岁的臣民。他浑身僵硬,甚至不敢回头,那万寿山上,乐寿堂就高高的盘据在他这九州万方之尊的头顶。一切变化得如此剧烈,让他都不敢相信。监视地太监撤走了,军机大臣又来请安了,甚至还让他自己做和战地决定,更让他来接受这些叩阙官员百姓的欢呼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这大清,又到底怎么了

    辽西,锦州。

    锦州旗营衙门改地钦差行辕里,徐一凡负手静静的对窗站着。锦州城内,响起了一阵阵万岁的呼喊声音,撞击着辽西黑沉沉的夜空。

    徐一凡站在那儿,再没了平日自己独处时懒散随便的表情,凝重到了极处。眼神当中,蕴藏着不知道多少东西。

    他的背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听到这铿锵有力,节奏不变的马靴声音,就知道是李云纵。他头也不回,淡淡的问道:“电谕都转发下去了”

    李云纵朝着他的背影一丝不苟的行了一个军礼,沉声道:“已经转发诸将,群情激愤,各营头都发誓力战,誓死报效。”

    徐一凡淡淡一笑:“激发一点士气也好。”

    李云纵站在他身后,一向阴沉的脸色难得的多了一分踟躇:“大人,一定要转发么”

    徐一凡点点头:“不发干嘛真在这个时候,当乱臣贼子我们这样拚命,就是希望大家伙儿跟着咱们一块儿拚命的,现在目的达到了,还想怎么样我忠臣还没当完呢”

    “可是”

    “无非是个皇帝罢了这也是这个所谓大清,最后一次机会了。等着。”

    “大人,要等多久”

    徐一凡嗤的一声冷笑:“一尺之水,一跃而过。”

    他收住这个话题,转身过来,拍拍李云纵肩膀:“城头大王旗变幻啊咱们还是干咱们的云纵,陪我去巡巡营,咱们也让这些人,好歹对我徐一凡也记个脸熟”光绪一八九四年九月三十日,朝廷又再次通电天下,李鸿章擅自调兵京师,未奉诏而行勤王事。虽忠心可嘉,然大坏国法,且在京师内,有挟私报复嫌。为肃法纪,夺李鸿章一切职衔世职,递解回乡。所遗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缺。两江总督刘坤一调任。两江总督暂时由江苏巡抚护理。奉天将军,辽南钦差大臣徐一凡回师有功,赏两江总督位,与日本战事结束之后,接篆两江,做这个天下第二的督抚大臣

    军机大臣翁同擅自与日本议和,所行多狂悖不法,念其当差数十年勤谨,夺职回乡,永不叙用。

    徐一凡督师辽南,山东巡抚李秉衡督师山东,与日军续战。大清,不与日本议和。收集并整理,版权归作者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