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爱也好，恨也好
唐青枫出了山洞骑上了马，向庄文和周青阳走去。 “这是什么风，将周太医和护国大将军都吹到我这神医谷来了。” 周青阳和庄将军下马对唐青枫行礼问安，周青阳说道“唐谷主，今日我们兄弟二人来就想问问唐谷主可是在帝都郊外的悬崖下救了什么人？” 唐青枫没有想到宇文灏的眼线都到了这边来，不过神医谷既然救了苏羽墨，就不怕朝廷来查，况且这世上已经没有苏羽墨，只有苏凉。 “二位这话说得，唐某人救人无数，真的记不清。” 庄将军开口说道“皇贵妃因故掉下山崖，人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现场除了娘娘的血玉，本将军还找到了这个。”说完手中就出现了一块令牌，那块牌子只有神医谷人才有，真是大意了，怎么会这样。 虽然心中懊恼自己的大意，但是最终仍旧是打着圆场“二位多谢了，我谷中的小梅花鹿曾经走失过，在下在找的途中确实是路过那个悬崖的底下，只不过在下找寻小路回来的时候，娘娘还没有跳下山崖。” “即使如此可不可以进到你的谷中看一看。” “二位对不住了，非谷中的人不能进入谷内，除非二位有病，才可以。” 庄将军是一个粗人，听到唐青枫如此说话，有些恼，但是周青阳却说道“即使如此，那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唐青枫看着他们走远些了，想着我还在山洞中，就来寻我，谁曾想我都已经睡得香甜。他无奈只能拿着许多东西，然后又抱着我，只身牵着马走回谷中。 我是被香甜的味道弄醒的，小清月穿着新买的衣服在我床头趴着，手中拿着糯米糍粑，在我鼻尖晃来晃去，我把住小清月的手一下了就将她手中的糍粑吃掉，糍粑塞得我满嘴都是，险些上不来气儿。 “又没人跟你抢，你着什么急？” 我喝了一口水顺下去之后，才注意到唐青枫手中的餐盘中都是小菜，做的精致极了，香喷喷的如意小卷，还有清蒸鲫鱼，干煸竹笋，这些小菜虽然清淡但是装盘精致香味也是极好的。我们三个人坐在桌边，吃着饭。看着唐青枫给小清月夹菜，心中不知怎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我用碗遮住，小清月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就放下碗筷，拉着我的手，替我擦干泪水，唐青枫看见我哭了，也是不知所措，说道“喂，你今日也花了我三百两银子了，你如今掉眼泪是再说我的饭菜做的不好么？” 听到这话我缓缓开口道“青枫，不是的，我只是感觉一起坐在这里吃饭很幸福，这种幸福我不知道会不会消失。” 我说完这句话唐青枫，起身将我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你愿不愿意一生都陪在我的身边，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幸福了。”我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这是在向我定下婚事么？ 唐青枫好像猜到我的想法，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来照顾你而已。” “好，那吃饭吧。” 幸福感随着饭菜的味道一路飘进了我的心里。我收拾完碗筷后，见到唐青枫在院子里喝酒，我也走过去坐下了，他给我一小坛酒，说道“你以前酷爱我酿的酒，日日都要喝，你能不能弹琴给我听，我想听一曲。” 说起来对于弹琴这件事我好似熟悉又好像有些陌生，小清月将我的琴拿了出来，我放到琴台上，轻轻抚动琴弦，葱葱玉指轻轻勾动，熟悉了之后开始弹奏一曲名唤《芳华旧》，琴音缓缓流出，谷中的鸟儿也出来与我伴奏，这场景觉得很欢喜。 一曲作罢之后，我饮了一口桃花酿，身上觉得甚是舒爽。 到了晚间，我和小清月将洗澡水放到唐青枫的卧房中就出来准备自己的热水。唐青枫一进屋子就看到有热水准备好了，嘴角不禁上扬“苏凉，你可真是我的知心人，当初没救错你。” 我和小清月沐浴的时候，我问小清月“你知道我这肩头上的凤凰刺青是怎么来的么？” 小清月摇了摇头，我们笑着洗了澡，我送小清月回去睡觉，自己也休息下了。 在神医谷中的日子过的很安逸，一直没有人来打扰，只是唐青枫很少让我出谷，我就也乐得清闲自在。今日不知怎的唐青枫风风火火地回来说道“羽墨，城外面爆发了瘟疫，我要出谷去治病，你和小清月留在这里看着家。”说完他就拿着药箱就走，我拦住他说道“青枫，神医谷外面的情况肯定很糟糕，你自己一个人怕是不行，我和你一起去吧，小清月会照顾好自己的。” 在一旁的小清月乖巧的点了点头，唐青枫也没有半丝犹豫，张嘴就说不行“凉凉，你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外面的瘟疫来势汹汹，我怕你招架不住，你就留在这里，让我安心。” 见他如此匆匆离去，我就更加确定神医谷外面是有多严重了，我戴上面纱，备了一些细软，就偷偷跟着唐青枫出去了。 唐青枫骑得是神驹，我是用腿走的，当然比不上了，只是跟了一会就没了影子，我站在原地痴痴地发了一会呆，身后就有马的嘶吼声，我一回神唐青枫一脸不悦，第一次看到他冷的像是一块冰，不知怎的这个表情，我似曾相识，反倒觉得熟悉的很。 “青枫，让我来帮你吧，小镇的人很可爱，我想….”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唐青枫伸手就将我抱上马，然后从怀中掏出药丸，让我吃下，冷冷的说道“这药丸也是师父留下的，你呀，真是要将我师傅的老本吃得一干二净。” “走吧，别啰嗦了，还有人等着你要救呢。” 一骑绝尘，神驹跑的果然就是快，当我看到城中的景象时，不禁吓得叫出了声，唐青枫抱着我说道“人的生老病死就是这样，你要是觉得太残忍，你就回去吧，这里左右我也不喜欢你来。” 那一声声的咳嗽，像是扎在晴朗天空的一声声惊雷，震慑在每一次地方，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不断的提醒着每一个人死亡正在悄悄来临。 皇宫那边也收到了燕来镇的疫病情况，宇文灏派一部分太医前去诊治，又发了粮食，发了饷银，前去支援。此时的宇文灏红了眼眶，捧着那把琴说道“羽墨，你到底在哪里，希望你不再燕来镇，朕等你回家。” 一道道警戒线将燕来小镇包裹起来，与外界的生与死明确的分割出来。小镇的芝麻官李大人更是亲自照顾病患，见到这般情景我进了药房找到唐青枫问道“你想出办法了么？”唐青枫见到是我，就为我把脉，然后就将我抱在怀中，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你没有事情。”我被他抱得有一些不好意思了，脸红红底就跑了出去。 我去找李大人询问朝廷是否有粮食和饷银发下来时，李大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这燕来小镇地处偏远，虽是在帝都郊外，但也是地方，皇上发下的粮食和饷银在一层层剥削哪还有多少了，我都把我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了。” “那不可以想别的县，别的镇子借一些么？” “如今燕来镇这样，谁还愿意借给我们粮食和银子啊。” 天下的贪官真是太多了，这连救命的钱都贪。正在我思索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子哭得很是伤心，他的母亲在责打他，我上前拦住问道“大姐，这是怎么了？” 那个大姐说道“都怪这个娃，把这个盒子拿回来，一打开都是飞虫，蛰的我们全镇的人都得了病，你说我该不该打他。” 我见到那个盒子有异，我就拿回去给唐青枫，唐青枫仔细检查就判断出了这确实是疫病的来源，这飞虫身上的花粉就是证据，我看这这个盒子很是精巧，不像是小镇的东西，就拿给李大人看一看，李大人一看这盒子就瞬间挺直腰背说不认识这上面的图案，我见他不想说，就没有追问。 耳边突然想起一阵婴儿啼哭声，转头一看，一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妇女因为发热就被官府强行抬走了，她的丈夫抱着孩子也是依依不舍，怀中的孩子哭的更是伤心了，好想知道娘亲不会再回来了。丈夫与孩子被拉出警戒线以外，这条线，就好像是神域死的交界线。 此时在警戒线的远方我看见一抹翠色正在骑马奔来，我跑回到唐青枫身边说“好像是朝廷来人了，那男子身着翠色衣衫，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太医院的人。” 唐青枫一听是朝廷的人，就将我藏到房间内，不让我出去，我心想也是，男人之间做事情我一个女儿家出去终究是不好的。在房间内等了许久，唐青枫郊外出去，出去的时候嘱咐我不要开口说话，我答应之后就低着头出去了。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一直听着我看，看得我很不舒服，唐青枫也发觉我的不适，然后就对那男子先说到“你虽然是皇上的兄弟，但是你这样看着我的妻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男子说道“你的妻子。”然后就回了药房继续研制出治病的药。 才一天光景没有出去，外面的情况就更加严峻了。官府的封闭，将所有得了疫症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好想大家一起等死一样。有的人因为太害怕死亡，又饿了好几天，开始破口大骂，说道朝廷的高管昏庸无能，说皇上冷酷无情，罔顾患者的生死。 我一边发放清粥耳边的骂声也就络绎不绝。我看着身旁的唐青枫，他脸上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重复做着手上的事情，分发完了，他对我一笑说道“凉凉，咱们去酒家和桃花酿吧，我看你有些冷了。”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到了这个时候了，依旧有上好的位置酒家为她留着，刚一坐下就有人奉上糕点和茶水，虽然比不上以前的菜色，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很难得了。 喝过酒后，我回到了药铺，唐青枫找到周青阳将我发现的盒子给了周青阳，对他说道“这次的疫情不简单，这盒子上的图案是谁的不言而喻，这次疫病来势汹汹，而且今年没有灾荒哪来的疫病，你们朝堂上怎么争斗我不管，但是宫里的珍妃娘娘想要拈酸吃醋，却害了这城中的百姓，我神医谷可不依！” 周青阳被说得有些震惊，甄鸾儿听到风声说苏羽墨在这燕来镇，就真的要用软刀子来屠城？ 唐青枫回到药铺对我说道，病情已经爆发到最后阶段了，正是死人的时候，我们要回到神医谷中研制出药来给他们治病，此时朝廷的人来了，人手完全足够了。我说了一声好，就上马与他同乘回到谷中，路途刚走一半就看到皇上的一张向我们走来，唐青枫加快了马速，我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但是在我们一骑绝尘的身后，宇文灏嘴角扯着一丝微笑“苏羽墨，你果然没有死。” 到了神医谷我备好热水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在水中我手把玩着花瓣，心中想着，为何骑在马上身着龙袍的那个男人看着如此眼熟，好似我以前见过。有了这种想法，我也是自己笑了起来，独自嘟囔道“看见美男子你就认识啊。” 翌日我带着小菜来到药房，我看见唐青枫还在制药，我坐在一旁没有打扰，竟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被一声呐喊吓醒了，唐青枫拿着药丸大喊一声“成了！” 我就知道，短短数日，他就制出了解药，唐青枫来不及吃过饭菜就骑马出去了。 在神医谷内我守着小清月，等着他回来，从黄昏等到第二天的黄昏，他终于回来了。我们向前问道城中的病人怎么样了，唐青枫洋洋得意的说道“药到病除，我是谁啊，你以为我这个谷主只是摆设？” 他虽然是风趣幽默，但是他眼中的疲惫我看到了，我替他转备好饭菜，准备好热水，然后在他要睡觉时我就讲故事给他听。我从后羿射日讲到了嫦娥奔月，从精卫填海又讲回了后羿射日，连我自己都睡着了。 唐青枫看着床头熟睡的我，不禁笑了一下“苏凉，救了你是我这辈子做的做正确的约定，希望你不要怪我骗了宇文灏。” 他将我抱上他的床，搂着我一夜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