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立储之争
虽然木槿看刘彤用恶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但因人家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她不好因为人家的眼神就找对方的麻烦,所以只在心中对刘彤提高了警惕,并未做什么。 就在平王妃破了许多财,仍不吸取教训,还想折腾的时候,宫里罢朝了许久的永和帝上朝了。 永和帝看自己唯一的皇子,因卫紫想害人搞没了,受挫不小,整整罢朝了两个月,众人也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没哪个敢触那个霉头,跑去催永和帝上朝。 等永和帝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是翻过了年,出了正月,大家发现,永和帝似乎老了十岁还不止,精气神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很显然,这唯一的皇子丧生,对永和帝的打击是多大。 虽然再次上朝了,但永和帝也只是草草走了个过场,便退朝了。 虽然什么事都没做,但永和帝既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说明他的心情已经慢慢恢复了,况且不恢复也不行——永和帝发现这次的打击实在太大,伤心过度之后,他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太好了。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立储之事自然要提上日程了,总不能他哪天不行了,立储大事没定下来,等他驾崩了,天下大乱,到时他去了九泉之下,还怎么见列祖列宗呢?再说了,如果是由于他没立储导致的天下大乱,一向想当个好皇帝的他也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个昏君的名声啊。 虽然经过了两个月,永和帝的心情还是很沉重,但他到底不是昏君,国家大事他还是知道轻重的,所以哪怕心情再没恢复过来,该提的事还是要提的。 也许自己还会有子嗣,但储君还是要先立一个再说了,如果自己将来有子嗣了,再废储,改立自己的儿子为储君不迟。 于是这天永和帝便召了重臣,私下商议这事。 这种事不好在朝堂上公开征求意见,所以永和帝是私下商议的。 说是商议,但永和帝在提起这事之前,其实早就将宗室子弟扒拉过一遍,大致上有个腹案了,要是没个腹案,永和帝也不会毫无准备,就提出这种事,毕竟,万一大臣们要提出个跟自己想法不合的宗室来,岂不是闹心? 当下永和帝便道:“朕年逾四十,膝下尚无子嗣,想从宗室中选拔一人,立为东宫,不知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当下首辅张大人道:“不知陛下可有什么要求?” 总要挑个合皇帝心意的啊,要不然这么多宗室,陛下不划个范围,他们也不好挑啊,贸然说一个人,别陛下还以为自己早有这方面的打算,推的这个人是早就选好的,将来好落个从龙之功呢,那可就不好了。 永和帝算得上是个明君,但做皇帝的疑心病都是很重的,所以他可不敢皇帝一问,他立马就推出什么人。 永和帝道:“事关大周江山社稷,自然是选拔贤良美玉之辈,那些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或沉迷美色之辈,是万万不能选的,朕没为祖宗诞下一二子嗣,已是深感对不起列祖列宗,可不想连挑个继承人都挑错了,毁了江山社稷。” 张大人等人听永和帝这样自我批评,一个两个的吓的赶紧跪到了地上,吏部尚书莫大人道:“陛下!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臣等一定会为陛下挑出良材美质,以解陛下之忧。” 永和帝听了他的话,欣慰地点了点头,而后道:“除了要是贤材,另外,最好家里人口简单些,如果有孤儿,那是再好不过了,朕不想将来的太子,由于家里人口太多,处处受到掣肘。” 要是之前永和帝说的话,众人还摸不清永和帝是怎么想的,这会儿永和帝这样一说,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既不能人品太差,还要是孤儿,那不就是那个临江郡王吗? 要是临江郡王只是个普通郡王,可能大家伙儿还不是很了解,但因为对方是简在帝心的昌平郡王的外孙女婿,所以大家还是知道的,知道对方父母双亡,跟长兄家关系也很不好,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了,而且关键是,听说也不乱搞,跟妻子两人,整天在家不知道在忙什么,老实的很。 原来陛下属意临江郡王,众人交换了个眼色后,首辅张大人便试探地道:“要按陛下的要求来说,临江郡王倒是挺适合的,就是这人虽然不斗鸡走狗,但整天呆在府里,似乎也没什么大志向。” 他怕永和帝属意的不是临江郡王,所以提出来后,又进行了一下批评,这样一来,永和帝要是不喜欢这人,他说过了批评之语,永和帝应该也不会觉得他是属意这个人的,而永和帝要属意这个人的话,应该会马上反驳,维护临江郡王,这样一来,自己就知道皇帝是不是属意这个人了。 张大人想的不错,永和帝在宗室中扒拉了一阵后,的确属意临江郡王,没办法,皇室怕宗室造反,所以宗室大多被朝廷当猪养,这样一来,大多数子弟都不成材,都属于那种过着猪一样吃着睡睡着吃混吃等死的人,少数有能耐的,又是亲戚成群,将来当了皇帝,有的烦,也就赵垚一人,还算有朝气,另外,父母双亡,哥嫂不亲,是相当好的人选,所以永和帝一看,就相中了赵垚,想立赵垚为东宫。 这会儿永和帝听了张大人的话,果然维护赵垚道:“他以前只是宗室,需要什么大志向,但他品性还是好的,等立为东宫后,稍微培养培养,想来应该有长进的。” 众人听着永和帝的话,不由长吁了口气,暗道能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那是再好不过了,总比让他们玩你猜我猜猜猜猜好,这种你猜我猜猜猜猜一个没玩好,可是会玩掉乌纱帽的。 当下张大人便道:“还是陛下考虑得周到。” 永和帝笑道:“要是你们还有更好的人选,不妨说一说,宗室太多,朕也是挑花了眼。” 张大人等人道:“臣等并无其他更好的人选。” 永和帝达到了明为商议暗为通知大臣,他要立东宫的目标,便让众人下去了。 永和帝要立东宫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在赵垚通过消息渠道得到消息的同时,郑太后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而且外人只知道永和帝要立东宫,到底想立谁,大家还不知道,因为永和帝没让参加讨论这事的大臣们说出去,但郑太后作为永和帝的母亲,还是听儿子透了下话风,知道是谁的。 不过她一听说永和帝想立赵垚为太子,她就不太满意。 不说这个赵垚当初拒绝了自己娘家侄女的求亲让人不喜了,单是一想到赵垚的王妃,就是当初闹的自己娘家侄女赔了一万两银子的木槿时,立马就不乐意了。 当初流言的事闹的京城沸沸扬扬的,自己娘家人还曾求到宫里过,让她帮忙撑场面,结果皇帝脑子不好了,不帮着自己人却帮着外人,批评了自家侄女,让郑太后当时就非常不满,这时听说永和帝要立赵垚为太子,将来木槿有可能变成皇后,她就更不乐意了。 那样一个贱丫头,怎么能成皇后呢,要真成了皇后,以后想起跟自己的过节,还不要找自己的麻烦啊?所以当下郑太后便想着要怎么说服永和帝改变主意。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当下承恩公夫人和郑秀秀来宫中作客时,郑太后便屏退左右,说了这事,想咨询一下两人有什么意见。 和离回家的郑秀秀一听说陛下有意立赵垚为太子,就不由立刻炸了毛,道:“姑妈,这个周木槿,跟咱们家可是有仇的,这以后要是成了皇后,那就要没咱们家的立锥之地了,便是姑妈到时可能都会不大自在,所以,可千万不能让陛下立临江郡王为太子啊!” 她混的这样惨,周木槿那个下等人成了王妃不说,现在还要有可能成为皇后,她怎么忍受得了呢,所以这时自然这样说了。 再说了,当年赵垚拒绝了自己的亲事,当年她就对打了她脸的赵垚恨之入骨,这时自然不想看到他能当皇帝。 更重要的是,她当初造谣,得罪过周木槿,所以自然不想看到周木槿成为皇后,将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她比郑太后,更不希望赵垚成为太子。
郑太后听了她的话,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这话不用你提醒,哀家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现在便是问你们,怎么说服陛下改变主意。” 暗道都是这个丫头不好,要不是当时为了维护她,跟周木槿对上了,要不然这会儿她也不用这么担心,毕竟要是跟她没矛盾,想来她也不会为难她一个将来的太皇太后的,那样一来,她这会儿也不用劳心劳力,还要找皇帝谈这个只怕会引起皇帝反感的话题。 郑秀秀不明白地道:“姑妈,陛下是您的儿子,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毕竟陛下可是以孝治天下啊。” 郑太后听了她傻冒的话,真想翻白眼,当下皱眉道:“你想什么呢,寻常的事,陛下可能会听哀家的,但这是政事,本朝禁止后宫干政,哀家要敢在这方面发声,皇帝肯定不会听哀家的,就是不听哀家的,别人也不会怪他不孝的,相反,搞不好御史还会弹劾哀家干政。要是一句话的事,哀家还用得着找你们商量吗?” 郑秀秀被郑太后一顿批评,不由脸上发烧,当下讪讪地道:“是侄女想的简单了。” 一边的承恩公夫人因宠爱女儿,不想看她被训,于是当下便笑着岔开了话题,道:“那要不联系几个大臣,到时皇上说要立临江郡王为太子时,让他们提出反对意见就是了。” 这些年来,由于承恩公府是太后娘家,巴结他们家的人不少,所以他们家也是颇经营了一些人脉的,其中不乏朝中高官,要是找这些人合计合计,让他们在朝中发发声,也许是可以的。 这倒是个办法,当下郑太后便点点头,道:“这是个办法,不过这办法到最后用,要是你们能想出个合理的借口,让哀家能劝得陛下不立临江郡王为太子,那就不用费那个力了。” 主要是在有办法的情况下,她不想找人跟儿子作对,除非是没办法了,再说不迟。 听了郑太后的话,郑秀秀和承恩公夫人当下便深思了起来,想了老大一会儿,承恩公夫人便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太后看行不行。” “有就说啊,吞吞吐吐地干什么。”郑太后看她一点也不爽快,这样拐弯抹角的就不喜欢,道。 说实话,当年由于承恩公夫人连生三个女儿,郑太后是不太喜欢承恩公夫人,要不是后来承恩公夫人生下了现在唯一的侄子,要不然她当初成了太后,弟弟成了国公时,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让弟弟休了这女人,再另娶个高门千金的,这样一来,娘家男丁多些是一方面,另外娶了高门千金,也有利于郑家迅速融入京城上流圈子,还有利于扩大人脉,为娘家提供助力,哪像这个承恩公夫人啊,娘家跟自己家一样,条件一般般,根本不能给弟弟提供助力不算,相反,自己家还要给承恩公夫人娘家提供助力,一想到对方跟弟弟在一起,自己弟弟没占到丝毫便宜,相反,是对方一直在占自家的便宜,郑太后自然就不喜欢承恩公夫人了。 承恩公夫人看着郑太后那嫌弃的样子就心情不舒服,但是没办法,人家是太后,她可不敢将心里的不舒服泄露半点,免得本来自己没做错什么对方就鸡蛋里挑骨头了,这要是做了什么,还不得被她骂死啊,要不是生了儿子,估计都不是骂死那么简单,而是要直接让承恩公休了自己了,但人家地位太高了,她根本不能拿对方怎么样,所以虽然心里再怎么不舒服,她也不敢泄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