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超前
苏成算是跟庄先生想到一块儿去了。 闻言，忠叔松了一口气。 庄先生重视就好，他们筹备了这么久，可不能在晋王那里出了差错。 苏成继续道：“不必管那边，咱们只要守好南丰馆和太子府那里就好，几个刺客那里，也叮嘱他们仔细养精蓄锐，到时候万不可出什么纰漏。” 忠叔自然连连应是。 …… 陆烁迎亲回来不久，翰林院里的庶吉士考试便正式开始了。 新科进士们个个打起精神，使出十八般武艺，一个个挤破了头都想获得庶吉士的资格。 正当他们竞争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陆烁却是难得的清闲。 不必考试，不用急着上任，也不必每日刻苦读书，陆烁的生活似乎一下子放松下来。 距离婚礼尚有十日左右。 陆家人，以及留在京师的袁家人，敢在成亲的日子前见了好几回。 一来二去，双方异常投契，加之有袁氏和陆烁的关系在，罗氏对于袁文懿的最后一点芥蒂，算是彻底消除了。 而这期间，因为袁文懿生辰是在八月，如今距离她及笄尚有三个月的时间，两家便商量着，待到陆烁和袁文懿成亲之后，不急着圆房，只等袁文懿完成了及笄礼再说。 这个商议结果出来之后，不止陶氏松了口气，陆烁也紧跟着松了口气。 陶氏自然是心疼袁文懿的缘故。 袁文懿成亲本就早，若是一成亲便圆房，虽然只差了几个月，对她的身子骨却是有害无益的。 虽然陶氏也担心，若是袁文懿成亲第一年不能生下子嗣，会不会遭婆家嫌弃。 毕竟当初罗氏对这桩婚事的反对理由，她也是略知一二的。 但一来她更心疼女儿的身子，二来也是听了陆烁的保证之后，心里放心的缘故，这一点上的担忧便小了些，如今两家主动将此事商量出来，更是趁了她的心意。 关于这一点，陆烁心里也清楚。 早婚早育，他一个现代人，自然知道这是不好的。 只是碍于古代子嗣至上的观点，加之罗氏对袁文懿本就心存意见，若是他提出此事来，难保罗氏不会多想。 到时若是在后宅给袁文懿找些不自在，陆烁不常在家，只怕袁文懿日子会难过。 更何况，原先一想到洞房时要面对的事情，他便十分的紧张、不适应。 如今突然达成这样一个共识，陆烁心里的不自在也减轻了不少，推迟圆房日期，倒也给了他一息喘息之地。 事情便这样定下来。 十日的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 于旁人不过是须臾的时光，对于准新郎官陆烁而言，这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时间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成亲的前一日。 喜帖早就发出去了，至于陆家族亲那里，更是早早的得了消息，派了人过来，安置在陆家的宅子里。 原本空荡荡的敬国公府，随着亲戚的增多，一下子喜庆热闹起来。 跟前次陆炘成亲时不同。 那桩婚事虽然结亲双方都声名赫赫，奈何两家结亲的理由十分龌龊，自然不好大肆铺张，只按照国公府第世家子的规制，好好办了几天。 虽然排场半点都不小，但在陆家人看来，那桩婚事是迫不得已，自然显得冷清许多。 但此次却是不同。 陆烁乃是今年的探花郎，如今殿试的余波未过，他父亲陆昀也名气极大，一门两父子，俱都是京师里排的上号的人。 加之几日前，惠崇帝并陈皇后两个，赏赐许多东西下来，这份荣耀，在全京师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因此，前来看热闹的许多，而陆家为了一扫之前的不痛快，也费尽心思往大了去弄，倒是好好热闹了一通，规制几乎与陆炘这个世子爷的规制相差无几了。 就连一向冷冰冰不爱理会人的顾氏看了，也忍不住心里犯嘀咕，喃喃这个弟媳真是好命。 陆家焕然一新，各处都收拾好了，丫头小厮们各司其职，各自忙碌着，专为明日的婚宴做准备。 陆昀却在这个时候把陆烁叫了去。 陆烁不知何故，还以为陆炘是为了成王世子的事，心里不由纳罕。 父亲平日最重视亲情，怎么临了临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跟自己商量这个？ 纳闷归纳闷，陆烁还是老老实实去了。 谁知却是陆烁完全相差了，陆昀叫他过来，根本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传授所谓的夫妻相处之道。 听到陆炘要跟自己说这个，陆烁抽了抽嘴角。 陆昀说了许多，不过一言一句，皆是亲身之谈，并没有那些客套话，句句都朴素而又蕴涵道理。 陆烁记忆最深的，便是陆昀说的这样一段话。 “家和万事兴！如今官场之上，总有人想着贤妻美妾兼顾，但要我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人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若是多分一半甚至更多给别人，痛苦的便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不拉不拉，陆昀说了一大通。 总而言之，就是告诫陆烁，切莫以为寻常读书人所说的齐人之福有多好！这恰恰好就是乱家之源，对谁都没有好处…… 陆烁听罢他说的这些，倒是呆住了。 陆昀这个古人，思想可以说是非常超前了。 便是在现代的时候，能这样将心比心、体贴妻子的也不多。 更何况这还是古代！ 妻妾合法化的古代！ 以有娇妻美妾为荣的古代！ 以往他只知道陆昀对袁氏极好，一向洁身自好，但他却没料到，陆昀竟然想的这般通透。 “父亲放心！儿子省得的！” 陆烁愣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多说别的，只这般沉声保证了一句。 渣男！ 他最恨的就是渣男！ 前世的父亲那般对他和母亲，陆烁早已吃了渣男的苦，这一世，自会以此为鉴好好活着，好好爱护家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自己最为厌弃的人。 而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多言，轻飘飘的保证如果有用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人了！ 他会用一生去践行自己的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