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聚贤社大编辑鸟岛！】
东京千代田区神保町。 大手出版社“聚贤社”的少年漫画编辑部。 一个满头卷发的小眼睛中年人，气鼓鼓地把一摞稿纸摔在了助理的桌子上。 “啧！三浦，瞧瞧你收的稿子！这样的水准怎么能过‘对面审稿’这一关呢？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当你不确定是否符合编辑部要求的时候，要么不采用，要么让作者回家重画！”中年人的声音嚷嚷得整个编辑部都能听见，他额头上的青筋像北阿尔卑斯的山脉连绵起伏。 “可是这个作者的画风还不错，画稿收拾得也很清洁，这几章的创作也很有跃动感，这不是鸟岛编辑您自己之前做出的评价么？”那个被训斥的叫“三浦”年轻编辑助理委屈地辩解道。 “这就是你的判断标准吗？”被称作“鸟岛编辑”的这个中年人音量又提高了几个分贝，“如果你的工作手册里尽是写着这些没用东西的话，那么每天来编辑室的你可以称作是一具不带脑子的行尸走rou了！” 三浦低下了头，眼里开始有眼泪在打转。 “鸟岛编辑，有个画家来找您，说和您约好了。”前台小姐在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打破了这火药味浓厚的尴尬局面。 鸟岛看了看工作手册，确认了一下日程，“啪”地合上本子，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朝会客间走去。 他刚出办公室门，几个资格比较老的编辑立即凑到三浦周围，开导着他：“三浦，别往心里去啊。那个被人称为‘恶鬼’的鸟岛数彦，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他对待漫画家比对待同事还要狠呢，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话其实可以算是甜言蜜语了。” “谁说不是呢？上次他把一个初出茅庐的高中生漫画家训得啕号大哭，人家出了出版社差点儿要报警呢！” “对啊，他经手的漫画啊，不打回个几遍十几遍甚至几十遍是过不了关的。所以他带出来的漫画家才有过硬的销售成绩嘛。” “三浦，振作一点，中午请你吃顿炸虾盖饭！” 老编辑们好一顿劝，那个年轻的编辑助理才恢复了精神。 会客间门口。 鸟岛敲了敲门，右手一转把手推门而入。 迎面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是两个从未谋面的年轻人。 他们看见大编辑进门，都欠身站了起来。 “二位请坐。鄙人‘聚贤社’少年漫画编辑一组的编辑，名叫鸟岛。”不愧是大手出版社的资深漫画编辑，惜时如金，连自我介绍都像快刀切青菜，杆是杆，叶是叶，干脆利落。 “鸟岛编辑，您好！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其中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伸出双手想握住大编辑的手。 “咱们不用客套。您二位谁是漫画家？”鸟岛并没有伸出手，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啊，我是。我叫‘青山港昌’，以前在三组投过稿。”格子衬衫继续说道——他就是那个刚刚摆脱窘境的青年漫画家。 鸟岛抬眼看了他一样，又看了他旁边的另一个穿白色衬衫的年轻人一眼。 “我是……”白衬衫年轻人刚想也做个自我介绍。 “那么把你的作品拿给我看看吧。”鸟岛打断了他的话，仍然对着青山说道，“如果仍然像之前在副刊刊登的‘恐龙世界大冒险’和‘科学幻想小灵通’那种水准，请恕我失陪，因为我日程排得很满。” 青山一吐舌头，那两部作品正是他之前投稿刊登在副刊过的漫画，只不过因为成绩不理想而不得不草草结尾。没想到这个鸟岛编辑竟然全都记得！ 他无奈地从包里掏出一摞画稿，递给鸟岛大编辑。 鸟岛始终板着个脸，给人以一种威严肃穆的压迫感，让房间里的其他人不得不跟上他说话办事的节奏。 他一言不发地打开画稿，开始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 其他两个人都神情紧张地盯着编辑的脸色，生怕哪里会让他突然离席，摔门而去。 鸟岛编辑看稿的眼神逐渐由漫不经心变成全神贯注，又慢慢变成睁大双眼，恨不能把头钻到画稿上的黑白漫画世界去。 终于看完最后一页，他抬起头来死盯着青山，就像他脸上有什么无字天书一般。 良久，大编辑才开口问道：“这，是你画的？” 青山港昌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同伴，费好大劲咽了口唾沫，拼命点点头说：“是啊。” 鸟岛仍然盯着他看，直到把青山看到发毛。 “是不是哪里不够好？需要我、我回去修改？”青山只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坐立不安。 鸟岛二话没说，又把画稿从头到尾快速阅览了一遍。 “是不是整体的节奏有问题？是不是需要我重新来一遍Naming（分镜）？”青山觉得这种压抑的氛围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漫画的故事原案也是你创作的？”鸟岛好不容易说了这么一句。 已经吓懵了的青山港昌摇了摇头，朝身边的白衬衫男青年望去。 鸟岛也终于望向了之前被他当作空气的那个被他打断了自我介绍的人。 “你是……”这次轮到鸟岛主动问他的个人情报了。 “我是这本漫画的作者，我叫林达也，是工作室‘AKBS企划’的负责人。”原来那个白衬衫是林达也。 “林达也？”鸟岛有些自言自语，似乎在记忆力努力搜索着什么。 在确定他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和漫画界相关的人名之后，鸟岛用和刚才明显不同的目光扫了对面两个人的脸，快速问道：“这部作品存稿多少？有没有大纲和细纲？” 青山刚想回答，林达也接过了话茬，并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沓纸稿：“存稿大概有二十话。大纲和细纲我这里有一份，请您过目。” 以鸟岛多年的从业经验，能在漫画的“对面审稿”时拿出大纲和细纲的作者，不是在这个业界摸爬滚打了多年，就是有超级雄厚的文学功底。 当他结果稿子读了几行后，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又干又痒，想喝点什么冰镇饮料润润嗓子，因为有一团暖暖的东西好像要从他的胸腔升腾出来。 “请你们稍等。”鸟岛流着汗把纸稿放在桌子上，打开门朝着办公室方位大声喊道。 “三浦！三浦充德！麻烦把你的工作手册拿过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