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圣水试魔
“在炙热的午后，瞌睡的佣兵们为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一队甲铠鲜明的骑兵自远而来，不是带来荣誉和激动人心的胜利，而是带来嗜血的兽人……在孤立无援之下，神明的祝福如同圣光一般无处不在，有力的大手庇护着他的子民。在我们赞美大神的庇佑同时，也要紧记得到大神祝福而拼命奋战的佣兵，他们都是血性的男儿……”帕特拉尔忽然在马车顶上弹起了竖琴，柔声吟唱道。 琥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帕特拉尔的吟唱是那么的悦耳动听，因为，在他的吟唱里，一句也没有提赵雷。 也就是说，这个平日傻头傻脑的吟游诗人，也在帮忙给赵雷作掩饰。 他把赵雷击败野蛮人和兽人们的战斗说成是大神的祝福和庇佑，没有像平时那样开口闭口就歌功颂德在赵雷的身上。 赵雷开始时正在给开法罗和几个重危的伤员包扎，琥一看有人来，就催他把魔晶墨镜给戴上。 虽然看见那个小个子与老法师在议论，但是没有听见问话，显然没有猜出这个一身水魔法师打扮的赵雷就是那天穿着农民麻衣穿着草鞋扛着骨枪的野人小子，不由暗暗放心。 又看那个在酒馆门口威吓过的那个金发****普拉旺奥利克，正在把事往赵雷身上扯，琥又暗暗担心起来。 “亲爱的表哥，在这里看见你真是高兴。”头戴宝冠的菲特奥比斯年轻城主一看帕特拉尔，不由大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有魔法学院废物，啊不，幸运祝福大师之称的帕特拉尔表哥带领佣兵们击败兽人大军的，真是让人意外，难道今天幸运之神就在表哥的头顶照看着你？” “帕特拉尔，真的是你？”那个公主殿下也惊喜地道：“这两年你去了哪里？菲特奥比斯血脉中雅歌家族正等着你去继承，你怎么变成吟游诗人了？” “当荣光的父辈回归大神的怀抱，升到晚星闪烁的夜空守看着我们之时，昔日的雅歌家族就已经像落日一般渐渐没落……肤浅的魔法学徒帕特拉尔无力继承父辈的荣光，不能为美丽如精灵一般的公主效力，只能在遥远的地方祈求仁慈的大神对殿下关爱以及祝福，天天守护于善良如圣女般的小公主那金发头顶的天空……”帕特拉尔弹着银竖琴，一边吟唱道。 “非常动听，帕特拉尔天生就是个吟游诗人的材料。”菲特奥比斯年轻城主拍手大赞道。 “既然是帕特拉尔城主，啊抱歉……普拉旺奥利克忘记你没有继承为城主，既然伟大的吟游诗人帕特拉尔带领着大家打败了凶狠的兽人，那么普拉旺奥利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普拉旺奥利克最后指着赵雷，嘲讽道：“只是我对这个魔鬼竟然能够得到神明的祝福感到奇怪！” “拿圣水去试验一下。”菲特奥比斯年轻城主指着赵雷，大笑道：“如果不是，你记住给人表示一个歉意。” “我会用我的诚心来道歉的。”普拉旺奥利克掏出一瓶水，拍马而出。 “这是一种污辱，对他人身份和尊严的一种践踏！”琥大怒，挡在赵雷的面前，怒吼道：“你如果要试，请用圣光来试验。尽管那也是一种侮辱，但是相对小些，我们还能接受你的道歉！” 琥早就想过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天，想不到竟然一让这些军队中人看见，他们就如此污辱赵雷。 用圣水来试验魔鬼身份，是大陆上对别人的一种极大的污辱！一般人都会进行决斗，因为被人怀疑是魔鬼会让周围的人所唾弃。除非有神殿的圣职人员宣布他不是魔鬼，而是光明神的信徒，否则大家都不会愿意跟这个怀疑是魔鬼的人相处在一起。 “我们从来不为魔鬼浪费魔力，除非是用火球狠狠地砸在它的屁股将它烤焦……”普拉旺奥利克一说，后面的骑兵们轰然大笑。 “雷是一个令人尊敬的水魔法师，法力非常的强大，品德更是高尚。”格古和顿德，还有安巴达那个火魔法师站了出来，挡在赵雷的面前。接着所有能够行动的佣兵都站在赵雷的面前，挡在普拉旺奥利克的马头前面，格古大声怒道：“他绝对不是一个魔鬼，你在故意污辱一个受人尊敬的法师，同时在污辱尊敬他的我们！” “如果他是一个魔鬼，我可以把你们这些与魔鬼为伴的堕落之人统统杀掉。”菲特奥比斯年轻城主哼道：“不要做愚蠢的事，佣兵们，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挣取金币。” 那个公主想开口劝阻，但是那个老法师看了看赵雷平静的眼神，轻轻地说了一句，劝止了她的举动。 公主躲在斗篷里的小脸更隐深些，气息带点波动，似乎非常的不高兴。 ********************* “如果你拒绝试验，那么就证明你的魔鬼。”普拉旺奥利克冲着赵雷冷笑道：“如果怀疑你是魔鬼，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将是受到魔鬼引诱而堕落的人，那么我们可以执行圣裁令，将你们统统杀死！” “圣裁令！”众佣兵，露出又悲又愤的神情，琥更是双目喷火，浑身颤动。赵雷一看大家的神色，就知道这个‘圣裁令’是上位者的野蛮强权，肯定是一个什么表面是光明正大的藉口，是上位者用来欺压普通人的某种手段，或者某种法则。 “如果试验出不是，那是否可以放过大家？”赵雷淡淡地问。 “当然。”普拉旺奥利克大笑道：“我还会向你道歉，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 “雷，根本就不必要试验，你是人类，不是魔鬼！魔鬼根本就不是像人类的样子，它们与黑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是有一些受到魔鬼引诱而堕落的人类会变成灰黑色的头发。还有，你的头发只是紫发，深紫色头发，而不是黑色！”琥大吼道：“你不知道，对一个正常人用圣水试验魔鬼是一种极大的污辱。就像你跟我说的那个韩信‘胯下之辱’的故事一样，是一种对尊严的污辱！” “如果不试验，那么我们有权利执行圣裁令，就算不杀你们，也可以先将你们抓起来关进大牢，再等圣职人员来用圣光试验。”普拉旺奥利克冷笑连连道。 “这是强权，这是野蛮的强权……”格古大怒，但是他还没有吼完，那边的骑兵们就在菲特奥比斯年轻城主的手势之下作出冲锋的准备。圣殿骑士和圣堂武士有权利对怀疑是魔鬼的人和它的同伴执行圣裁令，这一条法则本来是一个职能和义务，极少让人使用。 但是现在，它被人利用成为一种强权，一种打压别人的强权。 圣裁令谁也不能阻止，只要他是光明神的信徒，否则会视为魔鬼的同伴。当然可以抗议，只是无效。 那个公主身体微微一震，整个人都隐藏在斗篷的阴影里，气息的波动更大，隐隐有三色彩虹于那宽大的斗篷里一闪而没。 “试验吧！”赵雷淡淡地道：“要怎么试？” 他阻止琥和格古他们的劝阻，走了出来。 琥几乎要落下泪来，一个神明的后代，一个强大得可以与铁壁骑士对战并赢得他的认可，赠予勇士勋章的男子，却因为自己和佣兵们，接受这个污辱性的圣水试验。他相信若不是因为这么多人，换成是他自己一个人，相信早就将这个狗屁不如的得意小人普拉旺奥利克一脚踢飞不知到哪里去了。 “把你的手伸出来。”普拉旺奥利克大笑道，拔开水瓶塞子。 当赵雷伸出手，以为他要倒水到自己水掌时，谁不知普拉旺奥利克却把水倒在他的头上。 琥几乎马上就拔出了匕首，但是赵雷举起手，示意他不要攻击，因为自一开始，他就知道可能会这样。如果他要躲，就算是铁壁骑士也不可能把水倒在他的头顶上。 赵雷一脸是水，但是头发上的水分，却迅速让后面那条具有‘御水奇术’紫色束发条带所吸收。 带着淡淡的平静，赵雷轻轻擦了一下脸上的水，阻止后面愤怒的琥和众人不要冲动。帕特拉尔在马车顶上站了起来，似乎重新认识了赵雷一般，目光非常古怪。 那个公主身形微颤，气息旋转，但又极速而收。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赵雷，但是他的身上，一点儿事也没有发生，证明他不是一个魔鬼。在这种时候，通常都是受辱方拔剑相向，要求决斗的时候。 “试完了没有？”赵雷淡淡地道：“如果确认我不是魔鬼，那么就请离开吧！” “非常的抱歉！”普拉旺奥利克忽然轰然大笑道：“我刚才拿错瓶子了，刚才那一瓶不是圣水，还不能证明你是不是魔鬼，我还得再试一次……” 他的话还没有完，琥就扑上来了。 赵雷以手中的白银杖架在琥的面前，淡淡一笑，道：“那就试个清楚，希望这一次不会搞错。” “你最好不要反抗，否则会很有可能搞错的。”普拉旺奥利克冷冷一笑，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一身浑身水魔法装备却得不到魔力增辅的人，所以很怀疑你就是魔鬼！你如果敢动，我马上发动圣裁令！” “够了，魔鬼不可能胆敢接受圣水试验，他是人类，我相信他。”躲在斗篷阴影里的公主忽然带点冷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