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得救 (二)
比起在他年前‘花’枝招展的皇后和妃嫔,李启天现在更羡慕的秦宜宁对逄枭的真情。,。 季泽宇带着人继续挖掘着。 秦宜宁也帮不上忙,便回身吩咐寄云:“你带着人下山回府一趟,去多拿几身衣裳来,还有命人预备热水,王爷出来时候用得上。”又看了一眼李启天身上在夜‘色’下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隔着老远都闻得到那刺鼻的血腥味,秦宜宁补充道:“圣上也需要更衣盥洗一番。免得受了寒气着了凉。” 寄云应是,便回身叫上两个‘侍’卫跟随她下山。 李启天听秦宜宁这般吩咐,笑了笑道:“还是忠顺亲王妃细心。” 秦宜宁屈了屈膝,笑道:“圣上稍作休息,稍后便能更衣盥洗了。” 冰糖这时端来了粗糙的陶碗和陶罐,还拿来了一些高粱面饼。倒了一碗温水双手呈给李启天。 李启天接过,顾不上什么形象的一饮而尽。 看他喝水喝的急,秦宜宁吩咐冰糖继续给李启天倒水,道:“圣上请用一些面饼吧。” 李启天这时其实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也顾不上手脏,接过饼便啃了一口。 他不知道自己在地宫里困了多久。 爆炸发生时,他与厉观文和逄枭一同往唯一没有火光的地宫里逃去。 然而地宫里坍塌的很严重,逄枭跑得快,运气好,他与厉观文却没那么好运,被掉下的石板、石块掩埋起来。 幸而石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厉观文又忠心护主,替他挡了一下,他才没有当场砸死,厉观文当时却已经伤重。 但是被埋在石头堆里,没有水,没有食物,若‘弄’个不好,也是要一命呜呼的。 李启天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搬石头,想挖出一条活路。 厉观文死了。 李启天只能靠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呆了多久,渴急了他连自己的‘尿’都喝了,饿极了,他甚至喝了厉观文的血,吃了厉观文的‘rou’。 两脚羊的味道真的不好。尤其是生吃。 可是李启天不想死,他不想放弃。 就在他吃掉了一只手臂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出去的路。为防找不到食物,他带走了厉观文另一只胳膊做口粮…… 他走啊走,身上的血腥味已经让他麻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后来他闻到了烤‘rou’的味道。 顺着油脂被烤熟的焦香味儿走过去,他看到了火光,也看到了坐在火堆前一面吃贡品一面烤鼠‘rou’的逄枭。 而当时的他,满脸满身都是厉观文的血,手里还拿着厉观文的一只胳膊。 李启天想起当时逄枭看他那的眼神,都恨不能让时光倒流,他最不想让人看到的一面,还是被逄枭看到了。 皇陵常年有人守灵,贡品也是经常有人替换的。做贡品点心的面都是用油浸过的,在地宫里放的时间长了,虽然有一种油脂变坏的怪味和苦味,但到底那些贡品是面食,还能吃。 而逄枭比他提前找到了那些贡品。 李启天跟着逄枭一起去寻找地宫里的泉眼,又怕逄枭会杀他,又要安顿的等着逄枭给他发吃的。这种记忆,李启天都恨不能抹去。 刚才他有那么一瞬,他恨不能告诉大家地宫里没有别人了。就让逄枭埋在里面吧。 可是转念一想,秦宜宁是个这么倔强的,恐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逄枭得救后将他的行为宣扬开,旁人会诟病他。 李启天这才告诉了季泽宇等人,逄枭还在下面。 口中的高粱面饼的香味冲淡了血腥味,李启天就着温水,足吃了两个才有了点底。 而这时秦宜宁已经凑到了挖掘的‘洞’口处。 “王爷?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季岚!”一面挖,一面冲着里面喊。 毕竟是刚才已经救出李启天的‘洞’口,虽是有泥土和石块坍塌下来再度将‘洞’口堵死,但比最开始挖掘时还是容易了许多。 “我听得见。”‘洞’口里传来了逄枭的声音,隔着层层泥土,他的声音很沉闷。 但是对与秦宜宁来说,这简直就是! 秦宜宁眼里含着泪水,死死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有‘激’动的扑上去。
这个时候,只有安静的等着,别去给季泽宇他们添‘乱’,对逄枭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又挖了一炷香时间,‘洞’口终于拓展开。季泽宇一把抓住了逄枭的手,应是将人从‘洞’口里拖了出来。随即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又坍塌了。 “阿岚!”逄枭拥了一下季泽宇,笑着拍打他的肩头,“多谢!” 季泽宇笑的‘露’出整齐的白牙,摇摇头道:“里面还有其他人吗?你怎么样?”季泽宇低头打量,见逄枭身上的袍子虽然脏污,但并没有血迹,显然逄枭过的要比李启天轻松一些。 逄枭道:“下面没有活人了。圣上呢?” 季泽宇这才侧身让开,道:“圣上再此。” 逄枭却是在季泽宇让开的瞬间,看到了大腹便便一身狼狈的爱妻。 “宜姐儿?”逄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是祟山,距离京城有一段距离,秦宜宁又是个孕‘妇’。而且他们被找到的时间也是随机的,这只能说明,秦宜宁一直都在山上等他。 逄枭这时也顾不上给李启天行礼了,绕过季泽宇快步走到秦宜宁的面前,伸出双臂,将她缓缓的搂在怀中。 “宜姐儿,让你担心了。” 秦宜宁将脸埋在逄枭的肩头,眼泪滚滚而下,逄枭身上都是泥土,可她一点也不在乎,只紧紧的将自己贴在逄枭的怀里,一遍遍的低声道:“菩萨保佑。你没事了,你没事了。” “是啊,我没事了!宜姐儿,你别‘激’动,要为了孩子着想啊。”大手‘摸’了‘摸’秦宜宁的脸颊,在她脸上留下了几道泥印,“你看你都瘦了那么多,我在地宫里呆了多久?你是不是都没好好吃过饭?” “已经二十天了。”秦宜宁的眼泪将她脏污的小脸冲出了两条白‘色’的泪痕,“我还以为你已经……” 逄枭自己都不知道,在地宫里竟然生存了二十天。 逄枭搂着秦宜宁,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发:“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仔细叫孩子听见了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