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依旧是这样？
“自由”对“传说”，“正义”对“命运”——基拉和雷，阿斯兰和真，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都不可避免地如他们命中注定那样在奥布对上了自己在命运中相对的那个的对手…… 就如同原本应该发生的那样。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似真似幻的残影在身后消散，手中的“阿龙戴特”自上而下直接劈出。 “一次次挡在我面前说我做错了——我承认，之前的我不够成熟，确实有很多地方做错了。但是无论怎么说，这一次，阿斯兰，我可以肯定，错的绝对不是我！” 盾牌高举，“正义”直接硬挡下了这一记，然后挥刀反击，但“命运”在此之前就已经高速后退拉开了距离。 “不要再挡路了，阿斯兰——你说服不了我，而且凭现在的你，也挡不住我！” 真当然看出阿斯兰此刻身体状况的糟糕，可是此刻，他是不能让的——即便他们现在的战斗会加重阿斯兰的伤势，他也不会因为担心对方的伤势而放弃自己所坚持的想法。 ——因为如果让了，就等于否定了自己过去的一切。 “……即便如此，也要阻止你啊。” 阿斯兰没有反驳真说的东西。身上，包扎过的伤口再一次渗出了鲜血，剧痛几乎将他的神智吞噬。 ——但他依旧在强撑着。 “虽然你懂得思考了，比以前成长了很多，但你依然不知道议长想要的是什么，真。他的想法、他的打算，还有他的目的——这一切你都不清楚！这样的你，我又怎么能放任你去奥布的土地上盲目战斗！” 背后的“命运－01”迅速地瞄准了“命运”的下半身，两道光束射出，但早已觉察的真先一步，就已经进行了闪避。 “这又关议长什么事啊！！” 真恼怒地吼道。 “我要战斗这件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可你所谓的决定，也正是议长计划中的一环——你根本就没有看清这场战争为的是什么啊！！” “那你又明白什么！？” 高能长程光束炮翻出，粗大的能量束直接轰向“正义”的脑袋。 每次都是一副好像什么都懂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对着家人的焦尸痛哭的感觉你明白吗？心爱的少女在自己怀里变成冰冷尸体的那种心情，你有体会过吗？ ——如果没有过，那么，你又怎么会明白此刻我的想法我的心思？ 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触手可及，难道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放过他吗！？ “告诉我啊，阿斯兰！！” 真咆哮着。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错了，那么就告诉我原因！来说服我，来让我改变主意啊！！” “正义”躲开了直击的能量束，但下一刻，“命运”便依不饶地冲到了“正义”身前，右手提刀，空出来的左手直接摁向“正义”的脑袋。 “我现在只知道不管议长打算做什么，干掉吉普利尔，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变得更坏！” “如果我错了，就告诉我错在哪里啊！！” “正义”一侧身，同时挥盾架开了“命运”的手，阿斯兰深呼出一口气压下了伤口传来的剧痛，然后认真地，透着屏幕望向了真。 上次被真击坠的伤，虽然经过了精心的治疗，但是伤口才见好转便出来进行如此高强度的战斗——鲜血都已经侵蚀了绷带，剧痛和晕眩让阿斯兰做出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比的吃力。 但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至少也要传递给他啊……” 阿斯兰很了解真，他看出了真的成长，看出了他此刻信念的坚定不可动摇，同时，他也看出了这份坚定背后，那份深深的迷茫。 ——虽然不知道真了解的事态到了哪一步，但有一点还是能肯定的。 “听着，真。议长他啊，虽然说得话都很有道理……” 他在斟酌着话语，虽然疼痛影响了些许思维，但阿斯兰还是努力地组织着语言。 “可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在往错误的方向前进啊！” “因为一开始就错了，所以即便之后你们所见到的他是那么的完美……可错了就是错了——他的‘命运计划’，能提出那种东西的人，根本就已经是疯了啊！” 真停下了。 思绪回到了那个晚上——“火虎”中的阿斯兰，努力地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当时被雷打断了，真没有听完阿斯兰的话就头脑发热将他击坠——但是现在，阿斯兰确实地将他的想法传递给了真。 议长疯了？ 若是以前的真，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大概就是不幸，然后第二反应是干掉说这混账话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真本来一直在迷茫。 议长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有道理到令人无法反驳，让人打从心底里赞同——可另一方面，开始怀疑议长用意的真，对于这个无懈可击的人，对那番完美无法找出漏洞的说辞，不想相信却又不知道怎么不相信。 现在终于有人给了他答案——阿斯兰，他让他明白了，议长说的都是对的，唯一的错误，就是最开始的那一点。 议长的路，除了最开始走错了方向，后来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阿斯兰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因为最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所以阿斯兰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拿到了“钥匙”的真，迅速就明白了对方话里想要说明的东西。 “……‘命运计划’是什么？” 真确信了，阿斯兰的确是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他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 “命运计划”——听着就是个很宏大很高端的东西，阿斯兰也说了，这就是议长想出来的，也是他的最终目的——可问题是，真在扎夫特待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过这么个计划。 如果真的存在这个计划，那么，提出这个计划的议长究竟打算做什么？ 真发觉，此刻答案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命运计划’就是……” 阿斯兰的状态更差了，面色较之刚才越发得差劲，可他还是努力地说道——显然，他也看出了真态度上那巨大的变化。欣慰之余，他更加坚定了要把这个少年引回正途的决心。 可是他才开口，另一个声音便强行插了进来，将他的话声声打断。 “死不足惜的叛徒，还好意思说什么――别被他骗了，真！” 灰色的“传说”突地出现，雷冷冷地开口，用光束将“正义”逼退。 “‘命运计划’确实存在，但是，绝对不是这个叛徒说的那样——这是个将世界引入正途，从根本上将战争根除的伟大计划……” “你口中所谓的伟大，就是扼杀人性吗？” 雷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便插入了进来。 真认识这个声音。 “基拉·大和！” 雷先一步开口，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敌意。 “自由”突地出现在“传说”前，挥动光束军刀将其逼退，然后举枪射击——一连串高速的行动迅速将节奏把握在了手中，本就是强行脱离来打断阿斯兰的雷顿时付出了代价，被基拉打得节节败退。 “——雷！” 惊见好友的危机，真想也不想地控制着“命运”上前，想要止住“自由”的攻势，却又被强撑着的阿斯兰给拦了下来。 “真！” 阿斯兰的额上已经rou眼可见地布满了冷汗。 “无论如何，你不能攻击奥布——至少现在，盲目地战斗，只会让一切都无法挽回！！” 说的没错。 真认同阿斯兰的话。 可是……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已经办不到了啊，放弃这种东西—— “我不会接受……” 真开口道，但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愣了愣。 因为，一架航天飞机，突地从远处升起。 ——在这个关头的航天飞机，里面坐着的人…… “吉普利尔！！” 他的双眼迸发出了愤怒的火焰。 “真！” 阿斯兰再次开口。 “你还想拦我吗，阿斯兰？” 真眼中的火焰，烧到了阿斯兰的身上——如果对方还执意要拦，那么，他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去吧。” 可是从阿斯兰口中说出的话，却和想象中大相径庭。 “诶……？” ——明明刚刚还在阻止，但是现在…… “现在没问题了——现在，干掉吉普利尔和危害奥布，这两件事之间没有联系了……” 阿斯兰微笑着，笑容很虚弱，但也很安心。 “你能干掉他的吧，真。” 这是托付。 ——这是阿斯兰第一次这样拜托真。 “这还用说吗！” 真笑了，然后，全力发动了“命运”。 光辉传递者最大出力！ 然后…… 双眼中燃起了精神力的火焰。 精神指令技——热血！ 不计消耗的加持，将光翼顿时扩大了一倍。 还没完！ 白芒在机身上一闪而没。 精神指令技——加速！ 真运用了所有的手段来进行提速，“命运”的速度已经超出了理论上的最大可能性，瞬间，就消失在了阿斯兰的眼中。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刚刚削掉了“传说”一只手的基拉也停下了动作，任由对方撤离。 “阿斯兰你先回‘大天使号’。” 基拉想了想，认真地说道，然后，也朝着那艘升空的航天飞机冲了过去。 …… 在真的加持下全力冲刺的“命运”倏地划破天空。 和那架航天飞机的距离，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离开阿斯兰只是几秒钟，但对方已经上升了好长一段距离。 ——必须留下他！ 这种速度下即便是以真的神经反射速度也有些吃不消，但是他现在恨不得自己能再多上几个推进器再快一点！ 已经很近了，真看见了“脉冲”和几架“村雨”在自己的前方，也是在全力追向那架航天飞机。 ——在这一刻，无论是扎夫特还是奥布，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不能放跑吉普利尔！ “没错！” 脑中仿佛解开了什么束缚，真的双目化作了散瞳。 “怎么会让你就这么跑掉啊！！” ——绝对不会让你再活下去，继续祸害这个世界了！！ 进入射程，背后的高能长程光束炮毫不犹豫地翻起。 一定要中！ 眼中，白芒在汇聚。 精神指令技——集中！ 轰！ 粗大的能量束射出，直射向航天飞机下一秒会到达的上方。 然而—— 一个身影，在这紧要关头，突地出现，挡在了光束炮的射击轨道上，光束盾在身前展开，硬生生地吃下了这一记！ 什么？！ 真一惊。 他不知道那个出现的身影是偶然在那个地方还是故意来阻碍自己，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拔出了光束步枪，背后光辉传递者猛地发动！ ——首要的目标是干掉吉普利尔！ 然而，刚刚挡下了真的那个身影，却也朝着“命运”冲了过来。 真这次看清了，对方是一架“村雨”——不过和一般“村雨”有所区别，它那只装着光束发生器的右臂应该是临时安上，属于其他什么不知名机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家伙，竟然在掩护吉普利尔撤退，还挡在了自己面前！ “不要妨碍我啊！！” 真愤怒地咆哮道，再次加速的“命运”几乎瞬间就来到了对方的身前，空着的左手猛地轰出！ 这一下，他没有留情，直接朝着对方的胸口摁去。 掌中枪！ 若是一般的机师，两架机体的性能差距如此之大，在真的高速攻击之下，大概连反应都来不及就会被干掉—— 可对方不是一般人！ 抬手，机身后倾，然后屈膝向前——这几个动作，在真冲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做好了，然后，等真来到了“村雨”面前时，前屈的脚正好抵住了“命运”的腰，后倾的身子让巨大的冲力带着，不远不近恰恰使“命运”的手没法触及到它，而那只抬起的右手…… 抓住了“命运”轰过来的左手！ 这种事…… 真瞪大了眼。 对方的应对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将战斗节奏纳入了手中。虽然其中也存在着自己急于干掉吉普利尔外加轻敌的因素，但是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机师，其驾驶技术，无疑是只能用登峰造极来形容！ 恍惚间，真仿佛看到了那个“弗奥拉”——自己豁出全力的进攻每每都被他轻松看破，战斗的节奏无论怎么调整，在对方那种逆天的预知能力下，都免不了被其掌控——现在这个对手当然比不上当初“弗奥拉”带给自己的压力。然而，初一接触，这种精确到极点的预判能力，却让他有了一种再度面对“弗奥拉”的错觉…… “——但即便真是他又怎么样！？” 自己的机体是“命运”，而对方的机体，不过是区区“村雨”啊！ 真想要抽回左手然后给对方致命一击，然而…… 嘀——！嘀——！嘀——！ 驾驶舱内红色的警报灯闪烁。规格清单上，显示左臂的部位不止什么时候化成了红色——不仅如此，“命运”的能量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怎么回事！？ 真大惊，但是左臂已经失去了控制，而“命运”本身，也没有了那种如臂指使的感觉。 透过屏幕，真看见，自己被对方抓住的左臂，已经失去了代表VPS装甲的彩色，化作了一开始的那种铁灰色。 “这种事情……” 碰！ 对方一脚重重地踹在了“命运”的胸口，巨大的冲力令真几欲昏厥——“命运”失去控制直直下坠，而对方依旧握着那只左臂。 ——失去了VPS装甲的防御，对方轻易地就将其从命运身上扯了下来。 可恶！ 看着航天飞机越飞越高，露娜和那几架“村雨”的射出的光束没有一道命中对方——而自己，明明获得了那么强大的力量，此刻却只能无奈地坠向地面。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 好烦，好难受，好痛苦——为什么依旧是这样，为什么有了力量还要接受这种无力！！？ 真感觉自己在燃烧。 上方的那架“村雨”像是丢垃圾一般将“命运”的左手丢了下来，然后，拔出光束步枪对准了真。 不想……不想……不想……！！ 整架“命运”，都好像在燃烧！ 我不想再这样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扣动了扳机。 ——光柱。 比之“大天使号”的主炮“戈德菲”还要粗上一倍，完全不是“命运”手中光束步枪能射出的光柱，从那个小小的枪口中喷涌而出。 上方那架“村雨”提前一刻就做出了闪避的判断，然而依旧被光柱吞噬了一手一脚和小半个身子，无力地坠向了下方，然后这道蕴含着超高能量的光柱去势不减，擦着那架逐渐飞高的航天飞机而过，插入了天际。 然而真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留在他眼中最后的景象，是一个破空而来的蓝白天使。 …… 航天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摆脱了重力，扬长而去。 身在其中的吉普利尔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表面上一直保持着淡定，但是被一堆MS追杀，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 不过现在，脱离了大气层，海阔凭鱼跃，他终于真正地获得了难得的安全与自由。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为给予我‘恩惠’的诸位，送上一首‘安魂曲’吧。” 他笑着，表情阴狠。 突然，前方的虚空中，一个穿着驾驶服的女孩身影，突地出现。 “父亲大人，贵安。” 女孩的身体有些虚幻——这是虚拟投影。 “是安啊。” 吉普利尔神色没有任何的惊讶，四周围并没有什么投影机器，但是他对此却已经见怪不怪。 “这次脱离多亏你了，等下次……” “没有下次了哦。” 女孩笑着道，笑容很温和。 “我思来想去，父亲大人想要上天的话，航天飞机实在是太慢了——所以果然还是女儿我亲手送您一程吧。” 随着她的话音，整艘航天飞机，都闪烁起了红色的警戒灯。 嘀——！嘀——！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光用看得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安——！！” 吉普利尔愤怒地瞪着女孩的投影。 “你什么意思！？你想要背叛我吗！？” 看起来他是想狠狠地抓住女孩教训她，可是手穿过了投影的身体，只换来了女孩无奈的笑容。 “抱歉啊，因为发现了更好玩的事情，所以只好提前宰了你了。” 女孩的笑容犹如春日的阳光般温暖。 “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啊——” “安——！住手！！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给你！所以现在给我住手！！” “走好不送。” 女孩依旧保持着那张不变的笑脸。 “爱您哟，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安——！！！” 轰！ 漆黑的虚空中，静静航行的航天飞机，猛地炸成了一团火球，碎片残骸四散。 “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啊……” 某处小树林里，女孩优雅地擦了擦额上伤口的血迹。 “毕竟‘父亲大人’什么的，叫得我都快吐了呢。” PS：不妙啊不妙，最近老是写那么多字——明明只是个有节cao的3.5k党，但老是超出自己给自己规定的限度。 我必须反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