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餐厅约会
走过喧闹嘈杂拥挤不堪的兰陵路琴行一条街，他们穿过一条条小巷，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高明明住处的楼下。现在这个宿舍暂时只有她一个人居住，所以回到家也不必再担心什么吵架的问题，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对何俊毅说：“行了，你快去上班吧。” 他点点头，看了看表，“哎呀，又快来不及了。” 她催促道：“快去吧，别老迟到。” “嗯，你先上去。”他也催促道。目光一直跟随到她走入楼道里，他才转过身来，匆匆往星辰度假村赶去。 王桑榆刚刚跟踪至此，见何俊毅匆匆走开，也赶紧拔腿想追，可那何俊毅一开始还是快步走，走到后面干脆甩开腿跑了起来。穿着半高跟鞋的王桑榆哪里追得上？还没追两步，便被地上的坑绊得一个踉跄，差点扭伤了脚。她只好放弃了追踪，懊恼地蹲下身，一边揉着脚踝一边喘着粗气。 “何俊毅，你这个王八蛋！”她忍不住冲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骂出声来。“跑得那么快，怎么还不给车子撞死？”骂着，她又愤怒地望了高明明住的那栋楼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她算什么东西？” 气鼓鼓地站起身来，她又往那栋楼斜睨了一眼，可不看便罢，这一看，她竟然又远远看见了高明明！这一回，高明明神色匆匆地从楼里走出来，丝毫没有了刚才下班回家的那份悠闲，倒更像是赶着去上班。 王桑榆用力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可怎么揉，那高明明还是高明明，一点没看错！王桑榆赶紧躲到了角落，正纳闷着，却见高明明已经快步走了出去，而且走的方向不仅不是刚才来的方向，也不是何俊毅离去的方向。也就是说，她既不是去琴行，也不是去追何俊毅。她的步伐特别快，还丝毫不带犹豫，显然是早就有了目的地的。 “搞没搞错，她这是要干嘛？”王桑榆自言自语，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但直觉让她加快了脚步，跟上了高明明匆匆前进的步伐。 和刚才的何俊毅一样，高明明也是起初还快步走，走到后面，干脆小跑起来。所幸她跑得不如何俊毅那般快，王桑榆还能勉勉强强跟得上。只是这下班高峰期的路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高明明娇小的身子总是在人群中忽隐忽现，追得王桑榆十分焦急。 还好高明明只是走路，没有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在走了十分钟左右后，她终于来到了她的目的地，这是家附近的一处高档餐厅。 “她来这干什么？要跟谁吃饭吗？肯定不是阿毅…她出来得这么快，我怀疑她连家门都还没进去过，那她为什么还要跟阿毅慢悠悠走回家呢，真是奇怪…”王桑榆心里想着，目送高明明进了那家餐厅。 本以为高明明进了餐厅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了，结果王桑榆却无意中发现，高明明来到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她的对面已经坐了一个男的。瞧见这一幕，王桑榆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兴奋不已，连忙找了个既隐蔽又能观察到他们的地方站定下来，打算好好看一看他们到底会做什么。 “高明明，你越来越漂亮了，比照片上还漂亮，就像个大明星。”杨虹坐在高明明对面，望着光彩照人、落落大方的她，目光中情不自禁有些痴迷。 高明明嫣然一笑，“不要夸我了。话说你这次来得还真是突然啊，之前一声招呼也没跟我打过，突然下午就接到你电话，说你已经在奥甲新天地了！我当时都懵了！” “哦？懵了？是开心得懵了，还是不开心得懵了？”杨虹故意问道。 “当然是开心得懵了！想不到你竟然会真的来下江找我！”高明明表现得特别惊喜，事实上她也确实挺惊喜，因为她知道在报复温文雅的路上，她又多走了一步。 “哈哈，那我没提前跟你说，还真是对了。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九点多我给你打电话，本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的，结果你室友睡了，我就没说。”回想起那晚，杨虹欣慰地笑了，“现在看来，还真得谢谢你室友睡得早，所以我什么也没说，才让你有今天这么惊喜的机会。” 他一提起那晚早睡的小李，高明明的笑瞬间就发僵了。可事到如今，却只有笑着把这出戏演下去，附和道：“是呀是呀，还得谢谢她睡得早，呵呵…” 幸亏杨虹没注意到她僵硬的笑容，顺手递过了菜单，“先点菜吧。” “哎、哎…”她低下头看菜单，借以掩饰发僵的脸。 “今天你又加班啦？”杨虹一边点菜一边随口问道。 “没有啊。”高明明心神不宁，把菜单翻来翻去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顺口就回答。 杨虹却一愣：“你不是六点钟就下班了吗？你说上班的地方走过来最多五分钟的，现在都六点半啦。” 高明明也一愣，才恍然反应过来，她是先从家里慢悠悠绕了一圈才过来的，这样一来，路程比从爱德琳琴行过来远了不少。她赶紧改口道：“哦，哦，是加班了，呵呵…” 还好杨虹没有看出她表情不对劲，说笑道：“你这老师，肯定是拖堂了！” “呵呵，拖堂了，拖堂了…没办法，学生的接受能力不强啊…”她也顺口掩饰。 杨虹又夸起她来：“不过，你这也算是挺负责任的。据我所知，其他的家教都巴不得一节课教的东西越少越好，进度越慢越好，这样就可以多收一节课的钱。我小时候我爸给我找的那些家教都是这副德行！所以我可讨厌老师了！”他看着高明明，又感慨道：“但假如你是我小时候的家教老师之一的话，我可能会有完全不一样的观念。” “给我这么高的评价，真是感动啊！”高明明举起了面前的茶杯：“来，我们以茶代酒，我敬敬你！” 杨虹欣然举杯。放下茶杯后，他又说：“其实几年前，你刚来下江的时候，我也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也没见到你，玩了两天就走了。” “哦？” 杨虹点点头继续说：“那一次是跟我爸来的，来看看我哥，呵呵。” “你哥？”高明明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我信里也跟你说过吧，彬哥，我的干哥哥。” 高明明装作不认识王立彬的样子，“呵呵，那你这次过来，有没有见他？” 那没有心机的杨虹如实答道：“当然见啦，我到了下江第一个见的就是他。” 高明明心里顿时打起鼓，连忙试探性问道：“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来下江是找我的呢？” “没有啊，呵呵，我就说，来找一个老同学。他这个人很八卦的，我才不想被他盘问来盘问去。”杨虹又如实答道。 高明明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那窗外角落里的王桑榆偷窥到了现在，也没发现两人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倒是外头角落里的蚊子有不少，嗡嗡嗡的，把她给咬得一个包接一个包。 “这死女人到底要吃多久啊？”王桑榆边拍蚊子边抱怨，也不由得犹豫起来：“我到底还有没有等下去的必要？看这架势，没一个小时是出不来的…” 她壮着胆子走近了一些，站在这个位置，能清清楚楚看见玻璃窗里那两人的脸。她自我安慰，反正发现也就发现吧，反正这两个人一个也不认识她。她又把刘海往前弄了点，把脸颊几乎都遮住，这样就算那两个人看见她，也看不清楚她五官是什么样。也许是这招起了点效果，站近了的她终于从那两人对视的眼神中发现了点什么。 “瞧那男的看她的时候多暧昧啊，这眼神，我就不信什么也没有！”她暗自说，“我看他们吃完这顿饭，肯定不会直接回家吧，肯定还要做点什么！” 给自己打着气，王桑榆终于坚持在这家餐厅窗外的角落里一直守候了下去。 等他们吃完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街上，那些下班、放学的络绎不绝的人也陆续回到了家，人流量少了许多。果然不出王桑榆所料，这两个人并没有分头行动，而是散步一样悠闲地往烟笼湖公园走去。王桑榆一边挠着腿上被叮的蚊子包，一边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