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战斗(二)
“嗯,下去休息,你的功劳我会禀告父亲大人的。” 三木赖纲目送樵夫走去,樵夫可没什么心思想功劳,心里全是挂念独自安在白山神社的女儿的安慰。本来他打算带回来的,可女儿年纪小脚力不行,只好留下来了。 “他们肯定没有心思走进一间残破的神社。”樵夫于心默念好告慰自己,努力摆出一副释然的表情。 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兵龙走进去了。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 面对畑佐六郎愤怒的质问,女孩只是高昂着头颅,譬如后世伟大的人民战士面对日寇那般,不屑一顾。眼睛冷冷的看着坐在上手马扎上的兵龙,嘲讽的意味洋溢满脸。 兵龙内心一跳,倒不是害怕这个女孩,而是害怕那个眼神。因为这个眼神,让兵龙想到了以及疯掉的东夫人。 “杀了。” 兵龙内心一狠。 不多时一颗带着死前恐惧的头颅便被呈阅上来,兵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示意不必久留继续行军。 穿过畑佐家的领地,往南行进有一名脚金山的大湖,再北上翻越,便从一处小山道翻进竹原乡。 这段接近二里的道路可不好走,与其说是小山道倒不如说没有路。周遭是浓密的树木,人站在里头根本看不到天上的日头。这条道路是活跃在附近的山民长年累月走出来的,很隐蔽。 这是郡上郡通往竹原乡最段的路径,其他路径倒是便捷只是需要转一个大弯,从路途上平白多上一倍,这根本就不是奉行兵贵神速的兵龙想要的。 抵达这里的时候,已经逼近黄昏。再耗费半个时辰这样兵龙就翻进竹原乡把留守这里的三木军打个措手不及。 周遭的树上或草丛都隐蔽着衣着装扮寒酸的山贼,为首的一个装备比较精良,身上套着一件七成新的具足,粗粗一数跟着他一起潜伏的起码有四十人以上。 兵龙的踪迹暴露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其手中没有掌握任何一支能替他解决阴暗面的乱波组织。有马十介只是临时上阵,本身并不具备这方面的知识,很多事情做起来自我感觉良好,但在专业人事面前那就是漏洞百出。 此外兵龙的军目付,也不具备相对应的专业技术,一切原因还是鹫见家的底蕴太浅了。知道这方面知识的,大部分以及被兵龙打上东氏死忠的标签赐死,底下的小兵所懂得既能说有也能说没有。 相对根基雄厚,盘卧竹原时日长久的三木家来说。这方面比起兵龙就要强上千百倍了,不仅圈养着一支三十人的乱波,更是在周围大肆扩展间谍。那个樵夫,正是三木良赖安插在郡上的乱波头目。 “还真看得起我们,这粗粗一数也小两千人了。”身着具足的蟹泽广元,看着军势雄壮的鹫见军,吧嗒吧嗒了下嘴巴,蜡黄脸完全看不到恐惧,只有无尽的兴奋。 蟹泽家是三木家本领的谱代家臣,家族本姓难波。在三木氏还没有到飞驮就是他们家的臣子,到了飞驮后被赏赐了蟹泽村二百石知行,顺带把苗字也改了。 正好三十岁的蟹泽广元正是小小的蟹泽家的今家督,此次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给鹫见家一个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再自以为是。 常年活动于此的蟹泽广元,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虽然麾下只有区区四十人,但他有足够的信心把这里的一千六百五十名敌人耍得团团转。 想到命令,蟹泽广元便看向了儿时的玩伴大三郎,沉声道:“按计划行事。” 大三郎咧嘴一笑,重重点了点头,轻蔑的看了眼前方的鹫见军嘴上叨道,“明白。” 背着口丸木弓的大三郎,接着一个空挡,三两步便串上了边上的大数,伸手矫健如猿猴,就这样在树杈处蹲起来张弓搭建,瞄准了铠甲比较耀眼的兵龙。 大三郎从没有想过自己瞄准的正是这支军队的总大将,更没有想过要射杀他。兵龙身上的甲胄,即便不是世间顶级,那也是少有的高档品,岂能被这种连铁箭头都没有的竹箭远距离射杀? 大三郎的目的的sao扰敌军,如今天色说早还早说不早也不早,若不及时走出森林。啧啧,这大晚上的在深山老林的滋味,够人喝一壶的了。 “嗖。” “敌袭。” “保护主公!” 默声快步的鹫见军阵脚一乱,至于那支竹箭根本没有射中兵龙,还没有射中兵龙就被鹫见家的枪术指南役汤浅新六用枪给扫下了。 负责给兵龙牵马的和田仁兵卫,第一时间拔出战刀,发现四周没有响起喊杀声第一时间冲向了弓箭射来的方向。 蟹泽广元见目的地达到,立即火上浇油,吩咐麾下开始扯起嗓子嚎叫。一开始还真把兵龙嚎得内心发慌,可你干嚎也不是事情,雷声大雨点都不见。 在树上准备偷袭和田仁兵卫的大三郎,再张弓搭建的同时也被和田仁兵卫发现了,和田仁兵卫反手投掷出太刀,当场把这名没着甲的足轻杀掉了。 兵龙陷入了个艰难的抉择,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兵龙不清楚前方是否有敌人设下的陷阱,抑或着此行仅仅是第一个的一个sao扰战术,目的是逼迫自己退却。 处在道路中央,前进一里就是竹原乡,后退一里便是郡上边界。这种是前还是后的问题,困扰着兵龙。 河合八郎看出兵龙的困扰了,自然战出身替兵龙排忧解难:“属下愿带三百人前端开路。” “那好。” 兵龙重重点了点头,同时也联想到后世电视剧某些。譬如敌人放过前头的小队伍,重点照顾后面的大队。然而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给自己思考,全军一千六百多人都在看着自己,没拖延一分钟,士气就如流水流失一分。 一千六百五十人,一分为二,一大一小先后出发,走在前头的河合八郎真是倒了七辈子的霉运。隐蔽在树林里的蟹江广元,就如豺狼,无时无刻不在sao扰,然而河合太郎根本就没办法应对。 抛出大规模的反击对,毛都没捞到,小规模又被打的丢盔卸甲。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硬生生的走了一个半时辰,不单指如此还丢了十几个人的性命。最关键的是,此战如若不胜,兵龙在后撤的时候还得承受一波这种状况。到时候,可能更加惨烈。
蟹泽广元也没有那么轻松,自蟹泽村带出来的四十人,也折损了五个,其中赖以依靠的左膀右臂大三郎,更是给和田仁兵卫投掷太刀砍个正着。不过,三木赖纲交给他的他的sao扰任务确实完成了。 兵龙走出山林天色微暗了,依照冬日天色早黑再过半刻钟这样子,天上就再也没有一片白云了。被蟹江广元这么一闹,兵龙打算趁夜打个措手不及的想法告吹了,只得就地扎营,等到明日天明。 蟹江广元的sao扰对兵龙来说,倒也不是完全的坏事,最起码让兵龙察觉了自己踪迹的败露,提前于心做了警惕,警惕此行没有自己印象当中的那么简单。 前方百步就是飞驮川,兵龙则是面对着飞驮川扎营。这时代的扎营,不是大伙印象中,那种帐篷到处的景象。简易的防护木栏是有,但帐篷只有中级武士及以上的才有,其余人都是三五成群围着一轮篝火,席地而睡。 “即将入夜了,客场作战,务必警惕夜袭。”兵龙看了眼面色都不佳的家臣们,有些沉重道。兵龙能理解他们内心的愤怒,一千多人被几十个人到处作案带来的无处发泄的怒火。 入夜。 燃烧的很旺盛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视线移动到飞驮高山原野。三木良赖面色非常不好,因为他也收到了兵龙出阵的消息,然而在外臣在场的军议上,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恼羞成怒,必须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三木良赖并没有跟小岛时光广濑宗域言明自己有撤军回援的迹象。即便要撤军,三木良赖心里想着,那也得深夜夜走。 樱洞城。 蟹江广元把八个鹫见家士卒的首级分派成列给年轻的三木赖纲查看。三木赖纲没想到临时想的小计,竟然给了兵龙这么大的苦口,一时间内心也产生了中“不过如此”的不屑。 八个首级当然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三木赖纲赚了些许便宜却胆子肥了,竟然打算组织夜袭。蟹江广元面色一沉,想要反驳,但想到这个家日后还是这位爷做主,当即没有了话语。 其他几个也颇有见识的老臣,说什么也不允许,甚至搬来了三木良赖这座大山。然而三木赖纲根本不吃这套,尤其是作为一个十四五岁,迫切要成年人承认其能力的小青年,三木赖纲纲乾独断了把。 至于那几个反对的老臣,自然是捞到了坐镇城池,等着胜利的效力。这些老臣身份不高,资历是够了,但是不足以压服三木赖纲,也许明石庆浚或者一宫长纲在那就比较好,很可惜他们一个死了,一个随三木良赖出阵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