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钱袋
沈牧看到前几日,在千峰岭遇到的那对老夫妻中的老妇人,不由道:“咦?您不是……前些天在千峰岭遇见的那位老夫人吗?” 这个老妇人,在后面见到了沈牧出手击败历岩的事情,现下见到沈牧,连忙拱手道:“啊,大侠,是你啊。” 沈牧见老妇人面有伤心之色,便问道:“不知老夫人为何事伤心?可有在下能帮忙的地方?” “我……”老夫人面露迟疑之色。 沈牧道:“若有不便,在下就不再追问了。” “唉,都是冤孽呀!”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老身多年前有一个孩子,取名阿晓。阿晓长到四五岁的时候,身上出现了奇怪的纹样,老身原本以为是得了什麼怪病,没想到……老爷说他家祖上有人跟妖魔纠缠不清,怕是报应在这孩子身上了。” “……阿晓?!”沈牧抚掉身上的雪花,眼露若有所思之色。 老妇人顿了顿,继续道:“不久村里就出了各种闲话,说我们家出了妖怪,老爷怕生事端,就一狠心,把阿晓给扔了,之后举家搬到了折剑山庄。虽然后来又有了幸儿,这些年日子过得也挺好,可我这心理,总放不下阿晓啊。前些天,有个相熟的老邻居告诉我们,说他在碧溪村遇见个人,长的跟老爷年轻时狠像。而且有次那人撩起衣服擦汗的时候被他看见,身上有奇怪的纹路,我觉得那一定是阿晓啊。” “碧溪村?!”沈牧几人从碧溪村路过,却是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老妇人说着眼泪流了出来,继续道:“后来我就央著老爷和我去找阿晓,可是没找到。老爷说,这是老天爷要我们忘记还有过这麼个儿子的事情可我念了他这麼多年,怎麼能说忘就忘啊。” “娘~”这时,一个健硕的少年跑了出来,对老妇人道:“娘,进屋吧,外面冷,小心受寒。” 老妇人点了点头,抹着眼泪,走进了屋。 少年看老妇人进了屋,便小声对沈牧道:“适才我好像听到,我娘才和您提到家兄之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娘说的话,还请别告诉他人。” “嗯。”沈牧看着少年神神秘秘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不过……那个人……算起来好歹也是我兄长,若可能的话,我也希望可以见他一面。”少年有些迟疑道。 沈牧点点头道:“若今后有缘遇到,必当代为转达阁下的思兄之情。” “不,还是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就当我什麼都没说过吧。”少年说着,便跑到了屋内。 沈牧摇头淡淡一笑,起身拍掉身上的落了一层的雪花,仰头看了看天,说也奇怪,刚才这天还下个鹅毛大雪,这会就停了。 淡淡一笑,散步一样的回到折剑山庄内院,看到擂台上有人正在比武,围观的弟子正在比武,便支起了个摊子,坐庄押注赌钱,拿起果盘上的瓜子,边嗑瓜子边看擂台比武。 “喂,阿牧,你怎么在这,我正想去阳春客栈去找暮jiejie呢,你要不要一起去?”瑕自从见到沈牧两三招便把历岩击败后,更是对沈牧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没空,我正在比武押注赌钱呢。”沈牧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上的比武道。 “啊,是吗,我也要参与进来。”瑕说着,便把自己的包里的银钱全都压上了。 “黄衣服的那个,你行不行啊!被人家一把长剑打的满地找牙啊!”瑕在擂台下面指手画脚,显然一副女赌徒的样子,“蓝衣服的,我的钱可是全压你身上了,继续上啊!” 擂台下观看比武,并押了赌注的弟子,也是卯足劲在喊着—— “上官家的,别输,撑住啊!” “是啊,再狠狠给他一拳!” “使剑的,你也加油啊!抬手!跳!……哎呀真笨!”瑕气的直跺脚。 “瑕姑娘……”这时,夏侯瑾轩走了过来,看到瑕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拍了一下瑕的肩膀喊道。 “别跟我说话,忙着呢!”瑕头都没回,显然已经入迷。 “呼……呼……皇甫家的剑法果然高明,在下学艺不精,输得心服口服。”这时,擂台上,上官家的弟子输给了皇甫家的弟子。 看到皇甫家的弟子赢了,瑕高兴的手舞足蹈:“我赢了!给钱给钱给钱!” 周围押了赌注输掉的弟子,一脸的无奈。 “真倒霉!我还以为那个使双剑的上官家弟子能赢呢。” “可不是,一开始他攻得还挺猛,没想到后劲不足啊。” “哈哈,赚了赚了。”瑕接过银钱,两眼放光,然后对沈牧道:“走,我请客……” 正说着一回头,看到身后夏侯瑾轩,“咦?你什么时候来的?” 夏侯瑾轩一脸无奈:“……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瑕不置可否道:“是吗?还真没注意到。对了,阿牧也在这里,不如咱们去看看暮jiejie吧,顺路在那边吃个饭,我请! “好。”沈牧看瑕今天如此大方便哈哈一笑道。 夏侯瑾轩好心提醒道:“啊,瑕姑娘,钱财之物要收好,否则容易遭窃。” 瑕哈哈笑道:“哈哈,这一路过来,你多少也学了点行走江湖的常识了嘛。放心,丢不了~” 沈牧三人踏雪边走边聊来到客栈内,看到暮菖兰正在和掌柜的询问着什么—— “掌柜,你知道这折剑山庄哪里有鸟食卖吗?” 掌柜的笑道:“姑娘可是问对了,咱们阳春客栈竭诚为各位少侠女侠大侠服务,怎么可能没有武林联络必备的飞鸽的鸟食?说起来,适才我听见楼上传来一声鸟鸣,以前就没听过这么清亮的叫声,想必是姑娘您的爱鸟吧?” 暮菖兰面有不悦之色道:“掌柜您也说,飞鸽传书在江湖中司空见惯,大概是别人的鸟吧。” “暮jiejie!”瑕上前喊道。 暮菖兰回头看到沈牧几人,笑道:“是你们啊~” 瑕一脸兴奋的样子道:“刚才山庄那边打擂,我和阿牧坐庄赢了不少钱,所以过来请你吃饭。” “哦?”暮菖兰轻笑道:“早知道我也过去赌两把,说不定也能赚几两银子。” 沈牧哈哈一笑道:“没想到暮姑娘也深通此道啊,下次一定叫上你。” “……嗯,说定了!”暮菖兰点头笑道。 夏侯瑾轩关心的问道:“暮姑娘在客栈住的可好?若是有什么不称心的话,随时可以搬来山庄内居住。” 暮菖兰笑道:“呵呵,多谢小少爷的好意,我在这里住得挺好。” “哎,我们别站着说话了,快坐下来点菜吧!”瑕说着,对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来招呼一下~” 少倾,桌子上摆满了菜,炒羊rou片,香辣兔rou丝,清蒸鲤鱼汤,店里的各种美食都摆上了,烧酒也上了几坛子。 瑕这次可谓是豪爽的很,四人对饮了一杯。 “呵呵,这酒还不错,够烈。”沈牧满饮一杯,然后夹了一块羊rou片,嚼着点头道。 瑕也一饮而尽道:“唔,这里的酒也不错,不过虽然够烈,但比起碧溪村的就差了点味道。” 夏侯瑾轩浅酌一杯,呛得眼泪直流,缓了缓劲,道:“这里天寒地冻,居民饮酒多半是为了暖身,倒也不计较酒味是否醇香。折剑山庄自酿的霜华春据说也是一等一的烈酒,瑕姑娘若是有兴趣,不妨之后请欧阳小姐取一坛试试。” “哦?”瑕道:“不过……不会麻烦人家吧。” 夏侯瑾轩道:“那就由在下出面,向欧阳小姐求取好了。就当是瑕姑娘这顿饭的谢礼。” “……这个……”瑕有些不好意思。 沈牧把杯中酒满上,笑道:“夏侯少爷都如此说了,瑕姑娘你再推辞反倒小气啦。” 瑕谢道:“……嗯!那就先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夏侯瑾轩摆摆手,然后低头心道:“待会回到山庄就去向欧阳小姐要一坛吧。这种烈酒,小时候尝过一点儿就辣了半天,也不知道瑕姑娘觉得哪里好喝了……” 暮菖兰夹了口菜,问道:“说起来,妹子是哪里人?听着口音不像是明州城的啊。” 这个问题,让瑕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眼露一丝哀伤之色道:“……我也不清楚。听我爹说,我们那个村子在十六年前的地动里震没了。” 夏侯瑾轩眼露惊异之色道:“十六年前……是说那次招致不少城镇损毁的大地动吗?” “嗯。”瑕说着眼圈有些微红,“后来爹带我四处流浪,他去世后……我也就不知道家乡在哪里了。” “……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夏侯瑾轩面露歉意道。 “……”瑕摆摆手,装作不在意道:“都过去很多年了,没事没事。我爹也是孤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他后来娶了我娘,说有了孩子,就让我娘取姓名……不过我娘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没有来得及给我取姓名……这个瑕字,是因为娘叫“无瑕”,爹就拿“瑕”当了我的名字。” 夏侯瑾轩恍然大悟道:“所以上次我说这个名字不妥,瑕姑娘才会生气,瑕姑娘,我什么都不知道就随口批评,实在是对不起。” “没什么啦,你也是无心的嘛。”瑕笑了笑道:“吃饭吃饭,这几道菜真的很好吃啊!呼,吃饱了吃饱了。” 夏侯瑾轩喝了口鱼汤道:“恩,这里的厨子,手艺还真是不错。”
沈牧口齿留香道:“的确,尤其这羊rou片鲜美有嚼劲,让人吃了一片还想再吃一片。” 暮菖兰笑道:“呵呵,这可要谢谢妹子请客。” “嘻,过几天我要是再赢了钱,再过来请你们吃一顿。”瑕说着,也大口朵颐起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酒足饭饱之后,瑕对掌柜的喊道:“小二,结账! 小二擦着手上的油渍,对瑕道:“客官!您这桌菜一共是五两银子。” “好~”瑕笑着从怀里摸索着钱袋子,却是脸色一变,“……嗯?” “瑕姑娘,怎么了?”夏侯瑾轩问道。 “钱袋……没了……!!”瑕一下子慌了,连忙四下张望。 “啊……?”众人微微一愣。 瑕气的直跺脚,指着夏侯瑾轩道:“你这个乌鸦嘴啊!刚才非说遭贼什么的,现在我的钱真的丢了啊!” 没想到又被他言中了,夏侯瑾轩额头冷汗直冒,唯唯诺诺道:“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暮菖兰劝慰道:“妹子别急,快顺原路回去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掉在地上也说不定。” “我陪一起吧。”沈牧道。 “嗯!”瑕点点头,然后又狠狠的瞪了夏侯瑾轩一眼。 “我也去帮忙找找看,一会山庄门口见。”暮菖兰说着,便跑了出去,留下来夏侯瑾轩一人,坐在原地发着呆。 小二看着人都跑了,连忙喊道:“哎,客官,你们还没结账……” 夏侯瑾轩垂头丧气的缓缓站起身来道:“……我来结吧。” …… 沈牧与瑕和暮菖兰两女,在雪地里找钱包,却是不见半点钱包的影子,瑕叹声道:“唉,到底丢在哪里了。我当时明明就是跟乌鸦嘴在这附近说话的……” 暮菖兰劝道:“瑕姑娘别急,再想想刚才都去过哪。” “瑕姑娘,钱袋仍未找到吗?”这时,夏侯瑾轩和皇甫卓,还有姜承带着一群门派弟子走了过来。 “唉~”瑕疑惑道:“咦,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去做什么?” 夏侯瑾轩道:“有村民在山中走失,我们正要去寻人。” 沈牧问道:“寻人啊,有酬劳吗?” 瑕道:“阿牧,咱们也去帮忙找人吧。钱丢了可以再挣,人丢了更要紧!” “好吧。”沈牧翻了个白眼,点点头。 夏侯瑾轩抱拳道:“多谢瑕姑娘了。” 皇甫卓不屑的瞥了一眼三人道:“你这三名随从看来面生,是新进门的弟子?功夫如何?不要拖累了其他人。” 瑕气得直咬银牙:“你——!” 沈牧只是冷冷的看了皇甫卓一眼,懒得搭理这高傲的家伙。 皇甫卓想了解瑕等人的功夫的话语中无意间让瑕对其印象大为减低,而皇甫卓全然不知。 见气氛有些僵持,夏侯瑾轩连忙对皇甫卓道:“皇甫兄,这三位从明州一路护送我到折剑山庄,身手可要胜过我许多。” “哦……那就好。”皇甫卓抚了抚袍袖道。 瑕急道:“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两位大少爷不赶紧去救人,还要研究我们的功夫好坏多久啊?阿牧,暮jiejie,咱们走。” 沈牧淡淡一笑道:“夏侯少爷,瑕姑娘都说了,我也不好不去。只是之前跟您说定的,是护送您到折剑山庄。这次保护您出庄寻人,夏侯少爷是不是得另付报酬?” “那是自然。”夏侯瑾轩点头道:“有三位在,我们也可放心多了。” “多谢三位。”姜承对沈牧三人抱拳谢道,皇甫卓没见识过沈牧小展身手,姜承却是知道的。 众人来到雪石路寻人,学士路凄风厉号,风雪弥空,这等天气连练武之人也难捱时久。 众人顶着风雪,往前走,姜承奇怪道:“嗯?今日这风雪似乎大得出奇……” “这种天气,怕是习武之人也支撑不了多久。”暮菖兰说着看了一眼皇甫卓。 皇甫卓觉得暮菖兰小看与他,便对身后的门派弟子道:“我们走。” “皇甫少主且慢。”姜承阻怕皇甫卓出意外,连忙拦住皇甫卓,然后对身后的欧阳世家弟子指挥道:“你们两人各带一队人分别沿着东西两边的山路搜索,我和夏侯少主他们一起从这里往下寻找。” “……四师兄,我看还是一起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