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痛苦吗
本应该是营业时间的黄昏时间，几何书屋里却一片寂静。桌子仍歪歪斜斜地摆放着，大门紧闭，由于没有窗户，里面很暗。只有吧台上方，开着一盏暖色调的吊灯。 洛几何被迫早早开始工作，天知道每天清晨7点才睡，一天要睡12个小时的她现在有多困。 但是对面的女人竟还一副讨债的样子看着她。 “告诉我，复活女魃的方法是什么？” 和洛几何隔着吧台的简优蹙着秀眉，不依不挠地追问。 “简优，我也我必须遵守的职业准侧，这你是知道的。” 洛几何微叹了口气，继续说。 “关于你提供是消息，林约槊是僵尸始祖赢勾，还不足以能换到复活女魃的方法。” 简优足足盯着她一分钟后，才冷淡地开口。 “那你告诉我，术士孔无在哪里？” 闻言，洛几何略思索了一下。 “这个人的行踪很飘忽不定，从不会长时间呆在同一个地方……” “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简优急切地打断她的话，洛几何忙解释。 “听我说完，孔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至今无人知道。他的样貌，性别，年纪，物种？都不曾被确认，他会出现在人群中，只不过每一次都是以不同的样貌，甚至是性别……当然，很多人猜测他会易容术。” 听到‘易容术’，简优下意识咬唇。 洛几何俯身，在底下捣鼓了一番，拿出一份文件，翻开推到简优面前。 “这是他最近一次出现的模样。” 简优缓慢地将视线放在文件上的照片上，呼吸一窒。 照片上的人，正是顾千千。 顾千千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她要假装在他们身边做事。 “我要回去了。” 不安的感觉瞬间席卷简优全身，她匆匆从椅子起来，丢下一句话就跑出去了。 话说别墅这边。 余修印看到苏醒过来的女魃后，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倪稚的状况。宽厚的大手在倪稚在手腕处微微颤抖，底下的人分明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足足有一分钟，余修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苍白而柔净的脸。 直到身后又响起了那个带着几分冷冽的声音。 “痛苦吗？” 余修印缓慢地回头，瞪着女魃的眼神充满隐忍的恨意。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女魃像一个被讨厌的小孩子，露出委屈而无辜的神情。但是余修印无动于衷，尽管那是一张和倪稚一模一样的脸。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手心里握着的那个人已经不会再醒过来了。 她死了。 他懊悔，厌恶自己在第一次见到女魃的时候对她产生的怜惜，正因为这份无用的疼惜，他没有在一开始就毁了女魃的rou身。 他曾经，竟然还在想要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在不伤害倪稚的情况下，让女魃复活。 “应该醒过来的不是你……” 女魃甚至还没看清余修印的动作，他已经瞬身来到自己眼前，温暖的大手正掐着自己的脖颈。尽管女魃感觉不到痛感，但还是因为施压的力度太大而呼吸困难。 “你有办法让倪稚活过来，是不是？” 余修印的声音冰冷至极，原本墨黑的眸子更是变成了狰狞的暗红色。 女魃专注地迎视上方的余修印，眼里的截然不同的深情。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余修印才发现，女魃的瞳孔竟是蓝色的。 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大，暴戾在余修印身体里流窜，只有毁灭才能冲散他失去倪稚的痛苦。 一般人的脖颈遭受到这样的施压早就断气或者开始剧烈地挣扎了。但是看似柔弱的女魃却一动不动的，虽脸上出现了缺氧导致的扭曲，但那双仿佛能吸附万物的蓝眼睛还是紧紧凝视着余修印。 这时，一股风从打开的落地窗闯进房间。下一秒，女魃感觉脖颈上的压力消失了，再抬头，看到余修印被推开，重重地撞上了墙壁，而她的眼前，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黑色风衣染了些灰土和血迹。 “林约槊？” 女魃轻声询问。 “是我。” 林约槊回头，俊逸是脸上沾了些泥土和血迹，发型也有些凌乱，但那双原本冷静的眸子此时正闪着异常的光芒。 “你受伤了。” 女魃盯着他脸上的血迹。 “啊，放心，这不是我的。” 林约槊伸手抹了抹脸，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就好。” 女魃舒了口气，看起来好像在担心他吗？可那双蓝色眼睛里却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们离开这里吧。” 林约槊说。 “休想。” 说话的人是余修印。 被林约槊突然撞倒了余修印已经站起来，上前几步，与林约槊对视，愤怒地吼道。 “你以为你们可以在倪稚死后还安然地离开这里？” “你以为就凭你可以阻止我们？” 林约槊平静地反问。 “试试……” 余修印猛地抬手，结结实实给了林约槊一拳。 速度和力度相当，林约槊措手不及，往旁边跌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女魃就在他们旁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余修印正打算再给林约槊一拳时，苏林跑进来了。 “不要跟他纠缠。” 看得出受了不轻的伤但还不致命的苏林紧紧按住余修印的手。 看到苏林还活着，余修印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们快离开这里。” 快速瞄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女魃，苏林急切地说。 可余修印好像没听到似的，苏林焦急地催促。 “先带倪稚离开这里。” 听到倪稚的名字，余修印眼皮动了动，回头去看床上的人，神情痛苦。 看到余修印的神情，苏林惊觉，倪稚该不会是？ 难怪余修印不肯离开。 但目前的形势明显对他们不利，先不说眼前这个能力远远高出二代僵尸，连银制子弹都不怕的林约槊。光是那个坐在床上的女人，作为驱魔人的苏林感知到她身上有着比林约槊更加可怕的力量。 “余修印，先带倪稚离开这儿，或许还能找到救她的方法呢。” 苏林希望余修印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果然，余修印沉思了一下，走到床边，将倪稚拦腰抱起，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苏林连忙跟上。 他们离开后，林约槊正要对女魃开口。一直沉默着的女魃突然手一扬，对方方才还躺着倪稚的木床一瞬间化为碎片。 林约槊一震，惊讶于女魃的力量。 “我们走吧。” 下一秒，女魃抬头，对林约槊温和地说。 “好。” 林约槊恢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