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斩钉截铁的王洪
王洪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及此事赵光义就觉得窝火之极,咬牙切齿的道:“就最啊!就差那么一点点。”本来赵光义拾起一根柴火准备添加到篝火之中,却生生被他折成两截,“全都因为一个荆罕儒,实在恶之极。” 说罢!赵光义狠狠的将手中已经折成两段的柴禾丢进了篝火之中,就像是将荆罕儒丢进这火中般,恨不得其化为灰烬。 见赵光义对此事念念不忘,王洪便知道自己后面谋划之事有戏,当下沉吟道:“今日之事虽荆罕儒一人而功亏一馈,但荆罕儒之世艺实在是世所罕见,便是他手下的那此江湖游侠跟他比起来也是黯然失色。荆罕儒一人已是如此了得,他的府上还不知秘密豢养得有多少江湖游侠,若是与之硬拼,只怕我们会吃大亏。” “怎么?你要我就此放弃了?”赵光义睁大了眼睛看着王洪,他实在不想在赵匡胤面前丢脸,“二千人对付不了他区区一个荆罕儒,那我就再调两万人来,我就不信他区区一个盐城,还是铜浇铁铸的不成。” 赵光义此言叫王洪心中为之骇然,虽然赵光义之言更像是意气话,不过以赵光义不肯吃亏的性格,若是接连受挫,保不准会这么做。 赵光义这般话也的确是气话,若是他就此罢手,再回去调集大军,不说一旦调集的人马过多,定然会导致边关空虚,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无法瞒过辽国人。要是辽国人乘机大举南下,赵光义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关键还是赵光义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想想他离开之前,在贾琰和程羽面前都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信誓旦旦说短者两月,长者三月便能凯旋而返。如今再回去要兵,岂不是伸手打自己的脸?以赵光义死要面子的个性,也不会就此轻易认输。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在赵匡胤面前的面子和自己手下谋臣面前的面子,要是非得选那么一个,赵光义肯定还是希望在赵匡胤面前维护住自己的面子。不管怎么说,贾琰和程羽这些人也算是自己人,在自己人面前丢了脸面,大不了以后重新找补回来,而如今赵匡胤的身份大不一样,已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要是在皇帝面前输了脸面,虽然有亲兄弟这么一层关系在,赵匡胤不可能不信任自己。如今满天下都在传他赵光义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因为赵匡胤的关系,此时的赵光义就些像以前李重进,迫不急待想在全天下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要是他真的被逼到走头无路之地,保不准他会冒着被辽国大举入侵有风险,全力进军盐城。 王洪自然不希望这样事发生,一旦赵光义真的这么做,隐藏在盐城之中的“稚子营”定然无论如何都在藏将不住。若是少了“稚子营”的臂助,柴宗训无论如何都不是赵匡胤的对手。 “二将军误会我的意思了。”王洪连忙解释道:“只是我觉得眼下之事不能硬拼,唯有智取方是上上之策。” 闻及王洪此言,赵光义如何还不知道王洪已经有了主意,连忙请教道:“哦?莫非王兄已经有计策了?”从赵光义言语之间可以听出,他对王洪的信任又加了一层,王刺史已经变了“王兄”,赵光义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有其他主意,他又岂会挺而走险的调集大部边军围攻盐城,毕竟那样风险实在太大了。 “计策说不上,只是在下认为如今我们的虚实已经被荆罕儒知道得差不多了,而荆罕儒和盐城的虚实对我们来说,却像是雾中花镜中月般看不真切。若是今日我们知道荆罕儒还有游侠这一招后手的话,王洪定然会劝戒二将军三思而行。”说到这里,王洪顿了顿,“所以!在下思定思痛之后,觉得我们今天输就输在情报之上,说到底人我们对荆罕儒盐城的了解都实在太少了。” 赵光义听得连连点头,王洪虽然说得委婉,但赵光义也知道今日之败,自己败在轻敌,王洪却是为了揽去一部份责任,的确是够哥们。 “那王兄觉得我们该怎么办?”赵光义自己没了主意,自然只能看王洪的了。王洪想了想,继续说道:“在下觉得我们要了进一步了解盐城和荆罕儒,除非派人潜入盐城之中,收集关于荆罕儒的一切情报,只有将荆罕儒了解透了,我才有针对制定下一步行动的策略。”听过王洪之言,赵光义眼露出一丝失望。 毕竟!赵光义希望能从王洪口中得到立刻能反败为胜的办法,不过赵光义也清楚这是他的妄想而已,世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不过!赵光义也不得不承认王洪现在的主意是最稳妥的办法,何况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赵光义接着问道:“王兄觉得派何人去最好?或者采用何种方式潜入盐城之中?”赵光义还是有些能力的,直接问到了点子之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王洪抖胆向二将军请求应下此事,毕竟今日之败,我王洪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王洪抱拳对赵光义,说道:“知耻而后勇,如果王洪不能助二将军救出张琼,我又何面目再回去?” 听王洪这么一说,赵光义立刻想了起来,离开之前王洪在程羽和贾琰面前表现得趾高气扬,若是此次失利,只怕他比自己还没面子。想清楚这点,赵光义倒也不怕王洪不卖力为自己做事,考虑了一番,说道:“日间之事,不尽是王兄之错,我亦是犯有轻敌之错,王兄不必太过介怀。” 赵光义不想给王洪太大的压力,将王洪扶起,又接着说道:“既然王兄已经决定了,想来我再劝也没有用,不过如何进入盐城之中,王兄可曾想好了?” 王洪见得赵光义答应,装出一幅欣喜之极样子,正色说道:“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了很久,等天一亮我就从军中挑出数十个精干之人,然后扮成从中原腹地前来盐城走私私盐的商贾。毕竟!这盐城占着渔盐之利,每天南来北往往商人也算不少,就算有人到这盐城之中走私私盐,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白天我注意观察了下,当二将军率领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不少百姓被惊走,有些往城里逃,有些往城外逃。往里里逃的定然就是居住在盐城或附近的百姓,至于往城外逃的却有不少商队,他们是不是到这盐城之中走私私盐我并不清楚,但肯定也是怕盐城被我们攻破之后,他们的财物会被洗劫一空。 “所以所以在一亮定然会回转,在得知确切消息后,又会重新返回盐城,我觉得我们扮成走私私盐的商贾,到时混迹其中,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定然荆罕儒也想将不到我们白日里大败之后,第二天又杀一个回马枪。” 闻王洪说得头头是道,赵光义也觉得这番安排没有什么破绽在里面,假意关心王洪安全,又多问了一句,“王兄只带数十个人潜入盐城,会不会太少了?毕竟这盐城非同小可,虽然说不上什么龙潭虎xue,要经过我们这么一闹,想来荆罕儒也不可能不有所防备,万一要是有什么不测,岂不是……” 不待赵光义把话说完,王洪一口抢过道:“若是人手带得太多,反而会引起怀疑,数十个人,干活的伙计再加上护镖之人,不多不少,刚刚够。”王洪抬头看了赵光义一眼,“将军也不必相劝了,王洪已经决定了,‘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如何当真有什么不测,也只能愿王洪命该如此。” 王洪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赵光义也确实难再劝下去了,不过想起一事,又交待道:“王兄进城之后,除了收集关切荆罕儒盐城的一切情报外,还请王兄多加留意张琼关押的地方和和张琼家人所在之处。” 王洪听得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二将军这是打算……”赵光义脸上浮起一丝狠厉之色,言道:“我们日间为了救出张琼,已经损失了大批人马,对于大哥的交待我也算是尽心竭力了。不过!我大哥也曾暗示于我,如果事不可为,自然也可以牺牲他张琼。王兄觉得比起相救一人,杀死一人是不是更加容易?” 王洪不得不在心底感叹赵光义的心狠手辣,面上还要装了一幅深以为然的样子。赵光义跟着言道:“斩草岂能不除根?张琼妻儿与张琼朝昔相处,很难说张琼没有说漏或者是留下一点儿什么保命的东西。所以!为了周全计,张琼的妻儿绝对不能留,哪怕是错杀,也不能留下哪怕是一丝隐患。” “二将军考虑果然周全,王洪深感佩服。”王洪不失时机的拍赵光义的马屁道。先前因为大败,有些乱了心神,赵光义几乎六神无主,只能听王洪的安排。如今回复了正常,好不容易在王洪面前找回一些优越感,尤其是王洪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让赵光义觉得自己的计谋还是远超王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