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王上召见
司靳桦再次俯身,慵懒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重姒,似在探索,又似在欣赏,半晌,终于在重姒淡然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姒姒不是都说了么,百姓无辜,若有能力相帮,便就帮上一帮也是无妨的。” 司靳桦说完,转身离开,在门口朝着重姒笑了笑,漫着慵懒的步子从容的离开了此处,摇曳的烛光照应的司靳桦的背影模糊不清,一如他的人,琢磨不透。 滴水不漏!重姒看着漫步离开的司靳桦,心中只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真是滴水不漏的人!她问他该如何,他就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走的又毫不留恋,不过,司靳桦,你终归百密一疏!单薄的嘴唇勾起,扬起的弧度无人可以看透。 ——在你刚刚靠近的时候,她清晰的闻到了鲜血中漾出的草木香味,那是,只有那个人,才会有的残酷香味! 没想到许久不见,她竟然还会记得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嘲讽。 不过,还好她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她才能——认出他! 那个喜欢将不听话的人,剁成碎rou,做成花肥的……‘人’。 ——澹台觉! ——好久,不见! 重姒望了望天外的月色,那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肆无忌惮呢!在夜时窥探她的闺房,只是…… 这一回,司靳桦或者说——澹台觉,不管你意欲何为,但你已经失了先机,只不知这一回合,是你输,还是她亡。 翌日,在众人的簇拥下,重姒还是来到了谪仙殿,坐上了那把玉与鎏金相雕砌的椅子,一殿的,流光璀璨,满室的,人心惶惶。 重姒勾起一抹笑,丝毫没将下面那些亦步亦趋的人的担忧放在心上,坦然的处理着事物,在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后,将奏折放置好,重姒露出一个笑容。 看着站在下面的人皆是战战兢兢的,重姒扯了扯嘴角,怕是昨日她下令惩罚那些有过无功的人的消息都传开来了,也好,既然即将开战,各国派来的探子,也就一并肃清了。 重姒笑意盈盈的看向下首:“想必大家也都知晓了容颜的事情,其中利益损失,你们心中也自有掂量。” 重姒缓缓起身,一手覆于身前,面上依旧带着款款笑意,眉间让人看来隐隐有种不怒自威。 “容颜以逐,但国师府中人心叵测!” “传令下去!凡发现异常者杀无赦!” “遵令!”一旁的侍卫严肃着脸躬身领命,下首的人皆惨白了面色,强撑着精神站着。 “传令!凡有行为不轨者!腰斩!” “遵令!” “传令!凡有言语不当者!拔舌!” “遵令!” 三道令,道道催人命。 短短五天,被处决者的人数几乎赶上了禁卫军的半数,一时间国师府中人人自危起来,行事皆是小心翼翼,对外对内皆是闭口不言,即使有人千金买一个消息,也没有人敢说出一个字,哪怕是国师府中碎了几只碗的消息,都没人敢透露分毫。 所以外界只觉得国师府中门禁更加森严,而国师府中的血雨腥风确是半字不知。 直到第六日,当重姒在坐上谪仙殿中处理事务,众人的面上皆是一片淡淡,没有恐惧,没有忧喜,重姒满意的笑了笑,看来,各国的探子,已经清除光了。 “传令,即日起,国师府中制度一切如旧。” “遵令!”穿着盔甲的侍卫躬身领命,却再没人煞白了面色…… “这几日来,大家想必也是不得安生的,今日我便放大家一个假,好好休养生息,每人自去库房看看,有什么中意的便就取上个一两件。” “各位家中亦有长者,若有个什么闪失,便就是百年灵芝,千年的人参,也自由取去,不用顾忌什么,也不必向库房报备。” 重姒向来恩威并施,既然人心慌闹了那么久,自然也该给些好处,而给的好处,也自然得给到人心坎里。
一句家中长者,原本面无表情的人堆中,有几人不由热泪盈眶,其余之人亦有所动容。 百年灵芝,千年的人参,众所周知,皆是有起死回生的奇效的,而就算现在没有姓名之忧,有这么一样东西傍身,行走江湖,也就相当于身上多了一条命。 没人会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多一条保障。 “叮!”殿外宫铃,那是宫中帝王传人过来才能敲响的,重姒压下笑意,“传人进来。” 殿门打开,一队穿着宫中制服的人进来,为首的公公不在如往常笑意盈盈,而是满目严肃的神色看向重姒,躬身道:“王上命国师觐见。” 重姒盈盈起身,轻嗑双目:“是!” 见重姒应下,那名公公松了口气,施了一礼:“外面已有轿撵候着大人了。” 支起右手,在侍女的搀扶下步下台阶,跟着宫人缓步前行,重姒笑的优雅,多年的付出,她牺牲的,为她牺牲的,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缓步前行到御撵处,一人将腰弯下,双手平于身前,明明只是当脚踏的一个动作,由他做来,却平白的添了几丝优雅。 重姒正要踏上去,那脚垫却笑嘻嘻的朝他转了脸过来。 瞳孔猛地一缩!姬瑞! 若是被发现流鉴的人在她这里,在王上即将向流鉴发起战争的时候…… 王上本就多疑,性格又极为胆怯,这次若是让他生疑,要让他再次向流鉴发动战争,只怕就遥遥无期了! 思绪流转只在一瞬,重姒依旧淡然的踏了上去。 一道声音自脚下悠悠响起,重姒不由一僵: “大人,多日不见,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