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八方风云_1479、靠山

    秦风拿到批文后心情其实也非常的糟糕，本来是个好事，结果搞得这么糟心，也不知道是方志敏一直盯着他，还是发改委内部有人告密，导致节外生枝。m.。今天如果方志敏真的拿走了批文，他未必会去找余震南，而是通过他的靠山打到财政厅，然后从财政厅走账，三个亿到了银城市财政局的账面，估计会被刮掉一层油，究竟有多少钱能入账，谁都不好说了。

    这些赃官，凡事都先考虑个人的利益得失，根本就不会去考虑集体利益。以方志敏和王宏的为人，绝对是假公济私的那种货色，他着急第一手拿到批文，不光是为了表功，而是为了个人谋福利。

    生了一肚子气，秦风走出发改委会摸出手机拨打尤天亮的手机，打通之后第一句话是：“尤市长，批文拿到了，省发改委给我们银城批了三个亿的专项资金。”

    “啊，真的吗，这么快啊，三个亿，太好了。”尤天亮兴奋地喊了起来，手里有了钱，人腰杆子就硬了起来，再也不用为钱的事愁得睡不着觉了。

    秦风道：“但是中间出了点插曲，一大早的，方志敏这个杂碎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带着财政局长王宏跑到发改委办公室，准备抢先拿走批文，差点就让他得手了。我就想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他突然又横插一竿子？”

    “啥，方志敏跑去截胡了？他是怎么知道的。连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这么快得来了消息？这个方志敏，真是个搅屎棍，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我就问你，批文现在谁手里？”尤天亮也十分恼火，这个王八蛋的方志敏，凡事帮不上忙，还净添乱。

    秦风道：“批文在我手里，如果我晚去一步就被他截胡了。三个亿的专项资金，真到了银城市的账面上，不知道能留下多少钱。他们这么积极，还不是冲着钱来的，说是为了工作，为了银城发展，这种鬼话谁信啊。”

    “他们的德性我自然清楚，幸好没落在这两个人手里，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现在就给余省长打电话，你拿着批文去找他，他会把文件直接打到财政厅，然后你盯着财政厅那边尽快打款，打了款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回来了我给你请功。”尤天亮松了一口气，这事还真是必须趁热打铁，免得夜长梦多。

    秦风道：“好吧，我抓紧时间去见余省长，不过他因为余昔退婚的事，对我意见很大，我怕他看见我就烦，到时候公报私仇，故意卡我们一下，那还不如直接去把批文拿到发改委，让耿厅长把钱打下去，多一层程序就多一分风险。”

    “这不行，余省长这一关是必须要走的，这么大一笔资金，没有他的签字，耿厅长未必敢放款。到时候余省长追究起来，那我们才真的是里外不是人。”尤天亮马上制止了秦风这个想法。余震南是他的靠山，绝对不能得罪，得罪了余震南，以后他再想升迁就难了。

    以前秦风也认为他是余震南这条线上的人，可是现在他意识到，余震南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起码不是心腹爱将，这条线对秦风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所谓的靠山其实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刻别人会丢车保帅，人归根结底还是要依靠自己。

    现在无论是在银城还是白山，甚至整个江北省，秦风已经并不需要依靠别人往上走了，他自己有能力凭借才华和能力获得别人的支持。任何一个领导手下都需要几个真正干活的干将，而秦风就是这种人，他有点类似于技术人员，你可以不提拔我，但是你这个地方离开我就不好运转，所以你必须给我好的待遇，否则被别人挖走了是你的损失。

    对秦风来说，从副处到正处这个关键节点的到来还需要等待几年，几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人事上会发生什么辩护，谁都不好说。所以现在需要做好的是自己，至于是否得罪人，别人怎么看他，实在是无关紧要。退一步讲，他如果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去江南省是最简单的，霍家会尽自己的所能，把秦风推到他们力所能及的位置上。

    抽了几根烟，终于等来了尤天亮的电话，尤天亮在电话里告诉秦风，现在就去余震南办公室，他跟余震南已经说好了，只要批文本身没问题，马上就签字，下发到财政厅，并且会催促财政厅尽快放款。

    秦风松了口气，只要余震南不假公济私，拿这件事为难自己，这说明他还是一个称职的副省长，否则秦风真的要对他重新判断了。一个公私不分的人，执政也不会出什么成绩，难免会任人唯亲，意气用事，搞山头主义，小圈子文化。凡是听话的就是好样的，凡是反对他的就必须消灭掉，这样的人太可怕了，绝对不能成为合作者。

    来到省政府另外一栋办公楼门口，秦风把烟头在垃圾桶里掐灭，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大楼，坐电梯来到了七楼。

    余震南的办公室也在七楼，七上八下嘛，越是级别高的领导，越是迷信。因为人到了一定位置，看问题就会看得更清楚些，每个人的命运，每个官员的官运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所以越往后，人越是唯心。

    唯心不唯物其实也没什么，王明阳的心学就是典型的唯心主义，但是事实证明是科学的。可是有些官员慢慢就走火入魔了，从唯心到迷信，最后发展到迷信一些江湖术士和骗子，堂堂高管被一些没文化的文化流氓骗得团团转，这就非常可笑了。这样的事不胜枚举，很多官员在出事之前求助的不是上级或者自己的靠山，求助的反而是那些风水先生和江湖骗子，闹出天大的笑话。

    来到常务副省长办公室门口，秦风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秦风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秦风就有点懵逼了，秘书的办公室居然坐了五个等待接见的地市干部。这些人起码都是副厅级干部了，他们看到秦风不由自主眼神里流露出轻蔑之色，像秦风这种级别的小干部，其实还没有资格来向常务副省长来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