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宠妃(十二)
缓缓的往寝宫走去,素心心底惆怅,指尖落在唇上,仿若上面还残留余温,入了宫,她与他应该是再也不想见了。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整齐站在门口的宫女太监,简单穿过门槛,径直进了寝宫,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看着后面回来的素心像是救世主般,“素心姑姑,太后娘娘心情如何,我们应该注意点什么......” ...... 素心被问的烦闷不已,眉头微微皱起,转瞬即逝,无人注意到,“无碍,做好自己的事,娘娘自有主张。” 听到素心的话,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还未等全然放松,素心再次开口,“只是。” “你们应该知道,主子最厌恶的是什么,不要触碰主子的底线,不然,等待你们的,是你们不愿经历的残酷。” 素心的话语掷地有声,重重砸在众人心坎,素心环顾四周,神色各异,微垂的眼睑掩去眸底的神色,素心冷哼一声,进了寝宫。 舟车劳顿,简单早就累了,在素汶的服侍下,已经躺在床上,素心不敢打搅,与素汶一同放下门帘,动作轻缓的出了寝宫。 去五台山,简单并未带素汶去,一则是因为素汶跟着她的时间尚短,二则是素汶是慕容家的人,三则是人多则错,人愈少愈好,四则,素心是跟着慕容婉四年的人,赌一把,赢了双方都好,若是输了,与没关系,她有转圜之地。 素汶扯住素心的手,兜兜转转的来到两人的住所,在慕容家,素汶与素心就是慕容婉的大丫鬟,素心跟着慕容婉的时间长达四年,素汶则是入宫之前,慕容家塞给慕容婉的,相比之下,对两人的信任程度,素心肯定更甚。 “素心,你老实跟我说,主子这次去五台山可有发生什么事?”素汶心急如焚,一想到二小姐传来的消息,心底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不信。 素心不为所动,淡淡的扬起笑容,“素汶,你也知道主子是什么性子,去五台山能发生什么事,祭天典礼,主子当然是去为百姓祈福。” 素汶脸色微沉,“素心,别装傻,若是没发生什么,二小姐会突然传信过来,你可别忘了,你是慕容家的家生子,弟弟,爹娘都在主母的掌控之下,主子虽然身为太后,但是若想保住我们,以前尚是艰难,现在更是难上加难。” 素心面不改色的抽出自己的手,“素汶,在五台山,二小姐确实来了,后来跟随大少爷与世子爷下了山,具体如何,我只是个宫婢,并不知晓。”直视那双清亮的眸子,素汶心底一紧,手指忍不住的握在一起,“素汶,就算主子以前的身份在如何,现在,主子是太后,玳朝最尊贵的女人,” 素汶心里忿忿不平,素心这个油盐不进的臭丫头,玳朝最尊贵的女人,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屈服在二小姐的计谋之下,忍住心底的不屑,素汶转身视线落在寝宫,主子,不,太后娘娘。 回到皇宫的第一天,简单在沉睡中度过了三分之一,精致的碟里盛放着精致的食物,色彩鲜艳,一碰就碎的精致感让简单生出一丝厌烦,这就是皇宫,没有一丝人气,被高墙挡住的热浪转换为极致的冷冽,高处不胜寒,愈到高出,想你死的人更多,当身后没有支撑之时,你不会知道你在何时挡住了别人的去路,或者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阻碍。 慕容婉不就是如此,与李怀的两情相悦成了将军府的禁忌,即使被送入宫,还是宛若蝼蚁般的对待,简单坐在庭院中,高空悬挂的月光柔和,皎洁的颜色带着纯粹的味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皇宫看到被星辰笼罩的星空,回来的不满与郁郁接连逝去,残留的是心安理得的平静与自然。 早朝后,李珣前来请安,经过一天的休整,简单恢复了一月前处世优雅,雍容的太后,李珣身为新帝,年纪虽小,所需处理的事情极多,请安后,李珣便带着人出了慈宁宫。 简单是在早朝结束的前十分钟起的床,昨日白天睡的过多,导致昨夜辗转反侧,午夜后才陷入深度睡眠,素心用胭脂挡住了眼睑下的黛青,倒是没了那份颓靡之色。 素汶掀开帘子,给简单微微福身,不等简单开口,轻浮的开口,“娘娘,夫人与二小姐来了。” 素心眉头微皱,在注意到简单脸颊扩展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站在身后,掩盖自己的存在感。 慕容家的主母,桑曼玉,桑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宠爱于一身,这也导致她性格骄纵,肆意妄为,桑家是书香门第,桑曼玉的爷爷曾是辅佐太子的太傅,父辈也是状元,就连嫡亲哥哥也是探花,在这般书香门第之家,桑曼玉自是毫不逊色,被众人推崇,对世俗的眼光少了那份在意,多余对外界的探索与好奇。 直到桑曼玉遇见慕容若,出身不及她,却是才高八斗,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不同于他人的阿谀奉承,慕容若会直白的指出,讨厌她,他有珍爱的女子,离他远点,简单来说,桑曼玉就是个抖m,愈是离经叛道,她的冲劲更足,在终于嫁给慕容若时,桑曼玉艳丽的面容充斥着满足与势在必得的兴奋。 在慕容家生活十六年,桑曼玉的恐怖,接受慕容婉记忆的简单深刻了解,在外人面前,桑曼玉表现出来的永远是温柔有礼,落落大方,亲切无比,而在暗处,那是一条含有剧毒的毒蛇,时时刻刻吐着蛇性子,在你放松的那一刻,咬住你的脖颈,一击即中,毫无还手之地。 再次见到桑曼玉,简单明显感受到心脏的剧烈收缩,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这足以证明桑曼玉在慕容婉心中威压极深。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慕容舒与桑曼玉一同行礼,今日的慕容舒格外的平和,这模样,应该是被桑曼玉说服了,桑曼玉就有这种本事,起死回生,烟白交替,甚至你不会觉得有任何过错,就像是对待大婚之日一同进门的慕容若的表妹,慕容婉的生母木芙蓉,三言两语,绵里藏针,落落大方,表示自己的大度,再深刻的感情,也积不过长年累月的误会与摩擦,木芙蓉没有那般强烈的耐心,只有对慕容若满腔的爱意,在磨灭了这些情意后,残留的只剩下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
从回忆中出来,桑曼玉与慕容舒还保持行礼的动作,慕容舒不适,精神与rou体,桑曼玉给了她一个脸色,慕容舒一声不吭,简单的手腕随意的勾搭在一处,笑意盈盈的说道,“素心,怎么这般没见识,哀家看到慕容夫人与二小姐,想起了点往事,慕容夫人不会怪罪哀家吧。” “太后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小事,臣妇怎敢。”简单盯着桑曼玉的眼睛,一丝极淡的凌厉消散在眸底,随之替换的是盈盈的笑意。 被加重的“怎敢”,简单差点笑出声,但也不能太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这么一条毒蛇,“素心,还不扶夫人起来,哀家忘了,你也忘了吗。”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素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简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丫头,朽木可雕,在慕容舒即将没形象的落下时,素汶扶起慕容舒,在旁侧的椅子坐下,膝盖的无力感消失不见,慕容舒脑袋垂的极低,简单感受到那份灼热,无聊的把玩着昨日做好的指甲,殷红的花色果然美丽,像是鲜艳的血液。 简单淡然的目光轻轻落在素汶身上,背后无端升起一股寒意,素汶心底一紧,瞳孔微微一缩,低眉顺眼的抬起眼皮,恰巧落在简单毫无温度的眸子,素汶的腿毫无预警软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简单夹在指尖的手帕轻轻擦拭掉掌心并不存在的汗珠,素心接过手帕,收入怀中,素汶瘫软在地上,身体轻微的颤抖,额上冒着不受控制的虚汗。 “来人,将素汶拖出去。”素心盈盈一笑,“夫人,二小姐,素汶伺候不周,奴婢这就唤人将她拖出去,免得扰人清静。”不出几秒,鱼贯而出的嬷嬷将素汶拖了出去。 素汶苦不堪言,却也不敢在简单面前叫屈。 桑曼玉眼底寒意甚浓,化不掉的寒冰笼罩,以素汶为借口,当场给她下马威,一个奴婢,确实不是一回事儿,但是,踩着她铺的路落她的脸面,不可忍。 坐在旁侧的慕容舒能清楚感受到桑曼玉的怒气,比起从五台山回来那次更甚,更浓,更冷,慕容舒压抑着,心里强烈的抗拒,若说慕容舒这辈子最害怕的人是谁,桑曼玉当之无愧,对慕容若,她渴望父爱,求而不得,但慕容若对她,虽冷漠,却也是无动于衷,不像桑曼玉,深入她的生活,那份恐惧紧紧刻入骨子里,她喜欢的,她不喜欢的,桑曼玉喜欢的,她必须的接受,因为,那是她娘亲,她所做的一位都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