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被发现了
“回师叔...弟子画的是...三只乌龟...”支支吾吾，说到最后声若蚊蝇，苏挽汐的双手互相拧着手指，耳根通红，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林轩。 直到头顶上方传来低低的笑声，苏挽汐才有些窘迫的抬起头看向他。 却见林轩收起了画纸，小心的放入袖中，似有似无的笑意之下，尽是随意洒脱的气息。 “这幅画甚好，晚些交予师兄品鉴一番！”若不是自己清楚自己画了些什么，苏挽汐差点以为林轩真的收到了什么绝世画作想要与君凌天品鉴。 “不、不要啊！”苏挽汐欲哭无泪，恨不得立马将其袖中的‘大作’给抢回来，然而也只是想想，却不敢真的去动手抢。 林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脸上虽是随性的笑意，却是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带着几分教训的口气道：“挽汐，随我来！” 苏挽汐自知是逃不掉惩戒了，不过起码有机会将‘三只乌龟’给讨回来，期期艾艾的跟在林轩身后，走出学堂穿过一大片竹海之后，来到了丹青阁后的竹林小筑。 林轩让苏挽汐在竹屋小筑外的凉亭之中等候，自己则转身去了竹屋之中，苏挽汐乖巧的坐在石桌旁，见他就这么进了屋子，有些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他到底去做了什么，不多时就见林轩抱着一把古琴走了出来。 “松风寒玉？”苏挽汐惊讶而又惊喜的望着林轩抱来的古琴，顿时精神一震，似乎忘了自己还是做错事的人，伸出手就要去摸。 “怎么你忘记自己毁了多少琴了么？”林轩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似要远离这个破坏力极强的主。 苏挽汐尴尬的站起身，将位子腾开，见林轩先是在桌上铺好了毯子才把古琴放了上去，心里自然也知晓他有多珍惜这把琴，想起自己以前在学堂上，不是弄断琴弦就是磕坏了琴额冠角，也怪不得他这样反应了。 七年来自己在圣宗毁坏的东西的确有很多，比如内宗弟子统一用的楠木剑自己也不知道用断了多少把，直到师父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才破格在龙渊剑法大成之前赐予了一柄名为止水的仙剑。 所以七年间的头三年自己时常被留堂，之后君凌天时常抽空亲自教导自己这些剑术道法之外的课，这才极少再有留堂，不过...近一个月以来师父总是很忙，却又不知去做了什么，一直没敢问，若是去处理圣宗一些事务，自己是没有资格去问的，毕竟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处理什么私事，自己更是无权过问。 这也是这几日总是在课上走神的原因。 琤！ 一道单音响起，有如玉石相击，清澈冷冽，苏挽汐立即周身一抖，被这琴音拉回了思绪。 自己方才又走神了！ 林轩垂眸看着手下古琴，声音清幽，不见责备道：“去那边捡一支竹条，让我看看你的龙渊九式。” 苏挽汐心里松了口气，却有些奇怪于林轩为何没有像以前一样罚自己再画百张竹林亦或山水云天，反倒是要抚琴看自己舞剑，她却不敢去问，而是连忙在竹林间捡了一支竹条，随着淙淙倾泻的琴音而舞起龙渊剑法。 琴音响起，起先犹如山间潺潺溪流，清冽却又安宁，苏挽汐恍若看到了竹海之间伫立着一道谪仙身影，竹叶自他头顶纷纷扬扬打着旋儿飘落，却不曾沾染到他身上片刻，青丝白玉，眉若远山黛，唇若桃花朱。 师父...... 她欢喜的穿过竹海想要靠近他，此时琴声骤然一变，琤琤琮琮，湍急激烈，穿过竹林绕过山川，竹叶如刃，纷纷向自己飞来。 身上剧痛，腿上、手上、脸上都被这锋利的竹叶割伤，四处飞溅着血珠，苏挽汐呼吸急促，连连后退间蓦地发觉周身涌起热浪，眨眼之间熊熊烈火吞噬了整片竹林，眼前是妖异火光，那谪仙般的身影也被烈火吞噬！ “啊！” 啪！ 清脆的声音自手中竹条传来，柔韧的竹条就这般还舞在空中却断作了两截。 苏挽汐脸色发白气喘连连，这才发觉琴音已经停止，眼前的一切恢复如常。 方才到底是怎么了？！ “挽汐，你心不静，胸有恨意，剑有戾气，”不远处的凉亭之中的林轩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不常见的，居然双眉微微皱起，神色带着几分凝重。 他的琴声能够勾起他人心底最深的秘密，他方才闭眼抚琴，就是想看看让她平日无端出神的到底是什么，虽然他早已知晓这些年苏挽汐对当年血仇铭记于心，但他觉得不止是这些。 他似乎看到了在圣宗弟子身上不该看到的别样情感，只是没有看清那竹林之中的身影到底是谁。 她有了爱慕之人，人一旦生了爱，则会引发嫉、恨、欲和爱而不得的怨，这些对于修仙之人绝无好处，更何况她...... 苏挽汐仓惶失措的扔下竹条跑到林轩身前，突然跪下了身子道：“弟子身负血海深仇，感恩圣宗对自己的悉心教导，也知道师父的期望，希望您不要将此事告诉师父......”说罢躬身就要磕头，林轩吃了一惊，连忙将其扶起，看她神色苍白，显然也被自己琴声引出的情景吓得够呛。 只是方才自己一心观察她的动向，却不曾观察幻境之中是否还有其他人，只怕是无法知晓她心底爱慕的人到底是谁了，饶是如此，看她这副神情，莫不是以为自己看到了？ 苏挽汐被林轩扶起身，仍旧躬身一拜，后退三步表示尊敬，可见林轩此时目光虽温和犹如清泉，但他显然看上去知道了什么。 苏挽汐猛然想起，林轩的琴音是能引人入境，并窥得自己心境的，那么自己刚才所看到的，岂不是皆被他看了去？！ 自己爱慕着自己师父的这些龌蹉心思，岂不是都被他知晓了？！ 这样大逆不道，有违伦常的事情，林轩作为君凌天的师弟，如今九重圣宗的长老，一定是不会坐视不理！ “挽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