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钱三通的往事
闻言,何凤汐扭头,果然后面跟了一辆悍马越野。以为是一般的狗仔队,没多大放在心上,但被跟到难免会留下不少麻烦,就对前面的司机道:“阿七,甩了他们!” “好咧,何姐!你们都坐稳了!”叫阿七的司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凭他的直觉都不曾发现有人跟踪,这小子坐后边位置居然发现了,会是偶然吗? 跑了两条街,甚至闯了三次红绿灯,阿七仍然没能把后边的尾巴给甩掉,眼中闪过不甘心。 何凤汐回头看那辆车仍然仅仅追着,眉头紧锁。阿七给她开了六年车了,甩过无数跟踪她的狗仔和粉丝,这次—— “阿七,先去最近的派出所!” “得咧!” 何凤汐遇事冷静,果断的作风让吴成学到不少,后边的车跟去派出所等于请君入瓮,就算不奏效也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果然,看穿何凤汐意图的那伙人,掉头就走了。 “小妹,哥今天帮不了你出气了。” 原来这一切只是为了出气! 经过这样一闹,吴成张小千两人均无心去饭局,尤其是张小千,用他的原话说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心脏受不了! 不过,有何凤汐的保证,吴成入选南华前十,算是确定下来了。 回到钱家,钱老爷子正在悠闲的浇花,看到吴成抱着古筝回来,笑吟吟问:“怎么样,海选顺利么?” “嗯,顺利进入前十了。下周京城淘汰赛。” 钱老爷子一愣,旋即朗声笑道:“这是好事啊!来,咱爷俩喝两杯。” 在魏家,有间百平米地下室,里面收藏各种各样的名酒,魏东岚还得意洋洋跟他说过:地窖的酒,差不多能买下十套房子。 不想,一个大医院的院长,请他喝的却是农家酿制的糯米酒。 “怎么样,味道如何?” “入口甘醇,留有余香,性甜微辣。是产自岭南南流江畔的农家米酒。”吴成小口的喝着,米酒的后劲太大,不敢胡来,更不想酒后失言。 钱院长笑着点头,示意吴成继续。他不会忘记当初辨别荔枝蜜的场景。 “南华市也属于岭南地区,但离南流江也有四五百公里的距离。地理书上介绍过南流江地形,是华国南部最大的一条自北向南流入大海的河流,属于河谷盆地地形。因而那里的气温,早春比相邻的地方高几度,夏季又比相邻的地方偏低几度,很适合五月糯的种植。” 五月糯,是指农历五月成熟的糯米。岭南地区水稻种植一年两到三次。 吴成又喝了一小杯:“五月糯加上当地的山泉水酿制出来的米酒,味道是最醇正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酿的这酒,采用的也是古人的酿法。” “你呀!把看野书的时间花在学堂上,就不会被二中开除了。”老院长认为吴成对这些山野知识了解透彻是因为‘不务正业’的缘故,至于被二中开除是魏丫头告诉他的。 “想不想听听你钱爷爷的故事啊?” 钱院长的全名叫钱三通,在家里排行老三,两个哥哥,一个jiejie,家中么子。父母是南流江畔地地道道的农民,祖祖辈辈靠种地捕鱼为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南流江地区以它得天独厚的气候,使那一带的物产极其丰富,也养育了百万人口。是全国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单是一个县人口就两百多万。可想,在那个巴掌大的地方,每家每户也就分到一亩多地。 地少人多,吃饭就成了家中头等大事。而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土地争夺尤其激烈。 钱家村,本来就是外来户,十来户人家斗不过当地其它大村户,被其它村借口抢占钱家村的土地时有发生。 不是当地政府不管,而是政府的官员也是那些大村落选出来的人,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在钱三通十二岁那年,父亲得了一场大病,没钱医治,就把大姐嫁给隔壁村一位大她三十岁的鳏夫。不想两年不到,大姐就染病去世了。那年大姐才二十一岁。 也是在那一年,大哥有一次晚上到山里捕蛇,不小心金环蛇咬伤,由于当时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处理蛇毒,在大哥三十五岁那年,也去世了。
“是我大哥二哥供我读的书,这酒也是我二哥酿的……” 不知不觉中,钱三通已哭的泪流满面:“那些年苦啊,所以我一刻也不敢忘……来,跟钱爷爷碰一个。” 吴成听的入神,他可以想象钱爷爷当年所经受的苦,古代封建社会的农民,受地主官绅层层剥削,加上古代的农业科技落后,每亩产量不及当下的三分之一,苛捐杂税又多…… “钱爷爷,那您的妻儿呢?” 钱三通忽然收起了眼泪,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懊悔,一会儿又愤怒!吴成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连忙道歉。 钱三通摆了摆手:“我三十岁结婚,你奶奶当时是医学院院长的女儿,她不顾家人反对和我在一起。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吧,我有一次去参加国外一个医学讨论组,封闭式的,得两个多月。等回家后,你奶奶她……!” 二十几年前,钱三通五十出头。老伴也走了二十多年了,那没儿女吗? “我唯一的儿子,他认为我是因为只顾工作而害死了他的母亲,从此就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他学的是中医,有一次进山考察受了伤,丧失了生育的能力,更恨我……” 此时的钱三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直接把一整缸米酒往嘴里倒! 吴成总感觉钱爷爷表面上虽然对人和蔼可亲,但心里总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悲戚,不想竟是一个天煞孤星之命格。 幼时凄惨,中年亡妻,晚年子女不和…… 七十多岁的高龄,这样无疑是自杀! 和老头子的悲惨遭遇很像不是吗?吴成看的心疼! “爷爷,别喝了!”吴成抢过整缸米酒,“您若不嫌弃,你就把我认您作的孙子!” “什么孙子?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