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爱是什么？

    激鸣的爆闪，灼热的气浪，浑厚的力量，波动的魔法，化为了一副令人恐惧的场景。

    这时候的怒雷就好似一位资深的工匠，正不断的抽打着那冒出的烈焰，让它永远都是保持着原有的大小。

    后者则犹如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正在接受着驯养员的无情电击，散发出了滔天的怒焰。

    弹指间的攻击掀翻土皮，变成了让人难以抵挡的火球，拖着它那长长的尾巴，将地面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又继续飞向了敌人的身躯。

    通体银白的神剑顿时在使用者的手中分出了少许的力量，使得数条雷霆汇集了起来，把即将近身的攻击变成了灿烂的礼花，于空中解体。

    只见身体半边燃烧着烈焰的高等精灵尤利安打了个响指，顿时又有数道火柱从地面升起，酷似正在旋转着的车轮，慢慢的驶向阿瓦雷特的周边。

    风起云涌的刹那，双黑国王将神器平举，用天怒霹雳横扫四周，将这些不速之客全部粉碎。

    但就是这个不起眼的空隙，却让开启了第二道封印的右手卫将军抓住了机会，他立刻运起了周边的元素，手掌前伸，凭空凝聚出了个火爪，准备捏死对方。

    成功的突袭，成功的谋略，换来的却不是成功的结果，反倒是潘德拉贡国王的又一次爆发，导致那无数的闪电就像受惊的兽群一般，发狂的奔走了起来。

    几乎是每次的闪动，都能令地面上出现个直径为十米的大坑，仿佛受到了炮击的阵地，正在接受着无止尽的洗礼。

    澎湃的能量在阿瓦雷特的血管疾走，暴躁的电流缠满了少年的全身，让他在怒吼声中挣脱了火焰手掌的束缚。

    但紧随其后的重击，已经来到了双黑国王的头顶，这是尤利安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发起的近身攻击。

    能将土壤烧作熔岩的烈焰与无坚不摧的雷电撞在了一起，顿时激起了漫天的色彩，好似北极光般的美丽。

    但在这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那强者之间为了荣耀而不死不休去争夺的战斗实质。

    混杂着火花的霹雳在空中炸响，巨大的魔法力量贯穿了脆弱的电网屏障，直接打中了阿瓦雷特的肩膀，让双黑少年不得已而抽身急退。

    尤利安则乘胜追击，想要利用残存不多的时间来一口气打败这个强大的敌人。技能所指，便是潘德拉贡国王门户大开的胸口位置。

    眼见高等精灵将军就要得手之时，灰暗的白色忽然挡在了前方，它便是被命名为银色恶魔的直刀本体，一只拥有两对镰刀前肢，三对小腿的魔兽阻止了他的攻击。

    极高的温度让这只由钢铁之心炼化而成的怪物浑身铺上了层淡淡的红色，看着就像是只八分熟的龙虾，有点可怜又可笑，但从它那六对细小的眼睛中却能读出不屈的意志。

    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中，隐藏在众多尸体中的卡隆，手持两把无主的精灵长剑突然发难，朝着那个右半身燃烧着火焰的身影砍去，其本体的斗气已经将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但这并不能击败有着半神实力的尤利安将军，反倒是将自己置于了濒临死亡的险地，为的只是争取那宝贵的时间。

    钢铁的破碎声在耳边响起，立誓要成为一名变革者的蓝发少年伴随着大火球术的爆发，直直的被打飞了出去，接连又撞中了变为怪兽的银色恶魔。

    张牙舞爪的魔兽在受到重击的情况下回复直刀的摸样，卡隆也因为自己和敌人等级相差太大，四肢的骨头系数被击碎，猛吐鲜血瘫于在地上。

    ‘为了贫民不再受到压迫，为了人人平等，请用你的双手完成吾等的愿望吧...！’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的变革者伸出手臂仿佛要抓住什么，但终究未能如愿，只硬强着说出了最后的话语，便气息微弱的晕了过去。

    见到陪自己一路走来的同伴生死不明，顿时激起了阿瓦雷特体内的隐藏实力，作为邪王后裔而独有的灵魂之力，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澎湃的青色充斥他的身体，令其的瞳孔如漩涡般的旋转，又夹着雷霆的闪动，叫人凡人颤抖的威压轰然落下，诉说着魔多家族曾经弑神的壮举！

    ‘以吾父之名，向你宣战！舞动吧！雷励划撩！’

    铿锵怒雷破云直出，以长龙的姿态展现着它那雄伟的身姿，青色的闪电顺势冲下，飞向了半神的身躯。

    ‘无穷的元素请赐予我力量！燃烧吧！赤焰风暴！’

    电龙即将击中尤利安-威廉之时，他的咒语已吟唱完毕，使得从原地升起熊熊烈火直插天空。

    然而，就在这一清一红两大力量的关键角逐之际，却有支打着潘德拉贡狮鹫国旗的军队穿过了智慧森林，向着暮色森林中心处的树城方位挺进着。

    原本平常充当屏障的各种毒雾，都在随军神秘人物的手中被纷纷化解，一路畅通无阻。

    更奇怪的是，这支部队的统领居然还让为首士兵打起了白旗，以达到向沿途低等精灵示好的目地，省得人家误会自己是入侵者。

    由于自然女神预言大灾难即将到来的结果，现在的木精灵和星月精灵都不想和瓦兰特斯同盟里的任何一国开战，所以就没有去袭击这支数量有着五千多人的军队。

    只是派出了很多的精灵猎手，将有外人进入到暮色森林的这一事件传达给了驻扎在其它区域的精灵部落，使得本是散居精灵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代表人去了树城......

    听着手下的汇报，星月精灵族长雷奥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手中更是不停的擦拭起了那把自然女神赐予的大精灵战弓，就是这个件武器的缘故，才让原本可以将英雄王萨姆斩杀的右手卫将军尤利安-威廉功败垂成的。

    而那些绿色的自然之怒，则都是被这把形状奇怪的长弓从这里给发射出去的。

    可见这武器的攻击距离是有多么的恐怖。

    身着一身土黄色长衫的木精灵族长，杨，手握法杖来到了同伴的身边道；‘大量自然女神的眼泪已经储存完毕，破魔箭矢的铸造也在加班加点，真是不知道瓦兰特斯同盟派来的这支军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也得知了魔族即将入侵的消息？！’

    ‘听前方传来的消息，潘德拉贡王国貌似是以盟主国的身份来谈判的，估计是因为和高等精灵的战争有关系吧。’星月精灵族长雷奥说着话便将视线望向了岩石城的方位。

    （注解；自然女神的眼泪是一种可以无限回复创伤的能量结晶，只有世界之树才可以产出。属于消耗品。）

    闻听老朋友的推测，杨，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颇有一派长者风范的说道；‘我们刚跟拜占庭帝国结缔了盟约，如果现在贸然去帮助瓦兰特斯同盟进攻精灵王族，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难道高等精灵统治咱们的时间还不够长么？难道木精灵和星月精灵就要一定沦为抵抗魔族的炮灰么？现如今，既然又多了更合适生存的地方，我们为何不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进而摆脱混乱之地那块危险的大陆！？’雷奥有些情绪激动的反问着面前的他族伙伴道。

    面对星月精灵族长的一连串提问，木精灵族长虽然感觉是有些强词夺理。但反过来，对于整个自然精灵群体的利益来讲，他的说法无疑是正确的。

    因为外表看似强大的精灵王国，其内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但要戒备着被封印在燃烧之地下面的魔族，还要去警惕着混乱之地西海岸的莫拉罕自治共和国的存在。

    而充当排头兵的往往都是精灵王族口中的那些低等精灵，直接导致了在整个王国的对外战争中，自然精灵的伤亡率永远都是居高不下，几乎是高等精灵的数倍之多。

    微微的叹了口气，木精灵的老族长好似放下了什么，继续汇报道；‘我已经得到了绿龙之王的承诺，它们会帮助咱们把所有的同族运过西无尽山脉。条件是，必须把巨木森林里的世界之树让给其种族作为栖息地。’

    ‘记得将树种带回来，那才是女神的真身，至于内颗能生产能量结晶的大树就送给它们吧。’唯一能和本族神明取得联系的雷奥转身收起了大精灵战弓回道。

    见到星月精灵族长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带有民族标志性的信仰之树，老族长杨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没等他说出些什么反对的意见，突来的精灵猎手就打断了这个话题。

    原因是潘德拉贡的五千人军队已经来到了暮色森林的树城之下，正式向居住在这里的自然精灵提出谈判议程。

    为了表达对瓦兰特斯同盟内盟主国的重视，两位精灵族长亲自带着本族精锐来到了被称为天然要塞的树城之下，并举行了宏达大的阅兵欢迎仪式，来展示他们的实力。

    而人类军队派出的代表则是一位身穿兰诺套装的战士，他行走的途中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主动摘下了遮面头盔，露出了惊人的真容，悍然是邪王的师父，智慧城防御部队的统领，黄昏部落祭司的丈夫，老萨克。

    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者事迹，可以回顾到神圣大陆上的第一次战争之前，邪王和混沌之神都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见他的经验是有多么的丰富。

    可惜的是，作为外来的种族，眼前的自然精灵们根本不知道他的传奇故事，更不可能知道面前的这个看似无害的老家伙是有多么的危险！

    随着低等精灵们的阅兵仪式接近了尾声，自作聪明的雷奥也带着几个亲随来到了老战士的身前，微笑着问道；‘不知贵部和高等精灵的战事可否顺利？今日来到此地，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仔细观察着对方身后军队的布置，老萨克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急于回答星月精灵族长的问题，反倒是好似内心挣扎着做出某种决断。

    还以为面前满头白发的老者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雷奥只得开门见山的说道；‘尊敬的统领阁下，如果你来此的目地是想要得到我们的支持，那请您献上同等的敬意。’

    如此直白的话语终于让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老战士有了反应，只见他慢慢的抬起了脑袋，锐利的眼神不在有任何迷茫，做出了个令人很不解的手势。

    真是不明瓦兰特斯盟主国为何派来这个年老体衰的家伙来担当外交使者的同时，星月精灵族长准备上前，再一次，更露骨的说明本部所需的条件......

    忽然一把长剑从正面插入了他的胸膛，并贯穿了其体内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令雷奥还来不及反应，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看着那张遍布岁月痕迹的老脸消失于眼前。

    大惊失色的精灵军队立刻发起了进攻，誓要将领袖的躯体夺回，可当他们刚刚想迈步上前之时，密集如蜂煌般的弩矢却劈头落下，将在场的所有自然精灵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看来，老萨克刚才的种种怪行就都有了解释，他之所以沉默不语，是在暗自考虑是否要下手，并衡量事后的厉害关系和能影响到的层面。

    而那个匪夷所思的手势，则是命令身后，那些手持钢雨弩机的士兵进入到备战状态，好将主动权控制在自己的掌中。

    兰诺长剑上的血迹还未流干之时，第二次的进攻又打响了，老萨克身先士卒，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让人类军队的士气达到了顶峰。

    这场战斗中，连铁甲都能洞穿的钢矢给自然精灵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他们身上的藤甲在劲弩的面前就似纸皮一样脆弱，有时一直弩箭会贯穿数人才会停下。

    随后的树城攻防战争中，由于强援绿龙群体都去了混乱之地充当运输大队长，自然精灵除了把领袖雷奥给救了回来，几乎是逃一样的撤出了这座天然要塞。

    获得胜利的老萨克，带着并没有付出多大损失，其麾下军队就占领了树城山顶的居住区，在哪里发现了大量的生命结晶，又被星月精灵称为自然女神眼泪的水滴宝石。

    这些东西是从世界之树的叶子上滴落的宝贵物品，可以治愈一切外伤，但其体内能量消耗的一定程度时，便会消失。

    军中身披斗篷的神秘人物，这时也来到了储藏物品的仓库内，毫无顾忌的抓起了一把水滴状的结晶道；‘萨克...听说这东西以前救过嘉兰诺德的性命...’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解毒，快跟我去治愈泉水哪里！’被对方亲密称呼的老萨克不但没有一点喜色，反之则是焦急的抓住了她手腕，想带其出去。

    双方的拉扯中，能将头部掩盖的斗篷脱落了，露出的却是形态完好，体态丰盈的黄昏祭司伊利斯-蒂法那美丽的面孔，只是过渡的虚弱令这个魅力无边的女子有些脸色苍白。

    惊讶的看着妻子回复了本来的面貌，完全看不出一点被黑色毒雾侵蚀过的痕迹，老萨克脸上的焦急之态是越发浓重，因为回光返照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伊利斯-蒂法忽然深情的抱住自己丈夫的身体道；‘对不起...也许我再也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了...请原谅这最后的自私吧...’

    话音结束的瞬间，黄昏部落的女祭司重重的吻上了爱人的双唇，切身体会着短暂的幸福，然后用本体的最后一丝力量，将整个屋子的生命结晶融合在了一起。

    最为纯净的鲜红流入了菱形的生命容器，又在美女祭司的cao作下镶嵌到了老萨克的心脏位置......

    这期间，满脸皱纹的老战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的行动，却不能出手制止她，因为在刚刚接吻那个刹那，伊利斯已经对自己的丈夫下了禁制，令其不能挣扎。

    当生命结晶的转化完成后，黄昏祭司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的身体了，独留下了句；‘一定要拯救部落的人民。’便仰头倒了下去。

    感受到束缚消失的同时，老萨克满泪眼模糊的挽住了妻子的腰身，哭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爱，本来就是不计回报的奉献呀...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最美的时刻...’洁白的玉手还未来得及去擦净丈夫脸上的泪水，伊利斯-蒂法便微笑着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哪怕她死去时的最后关头，脸上依然带着的是那永恒不变的笑容，因为自从那次命中注定的相遇后，这位天生丽质的女祭司便无法自拔的爱上了面前的男人，并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了无数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

    响彻整个树城的怒吼结束后，老萨克一把火烧掉了整个天然要塞，让其除了光秃秃的大山和仅存的治愈泉水，什么也没有剩下，并把妻子的遗体安葬在了丽思-蒂法的坟墓旁，可以见到每天破晓的日出.....

    （注解；丽思-蒂法是拉姆斯-奥格的前妻，克劳斯-凯恩的原配，德库拉伯爵和伊利亚公主的生母。）

    （光明十八年，八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