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求婚变恶梦
2011年8月6日，下午六点半。 左前等在X医院门口。今天是商晴生日，为了能在这天向商晴求婚，他特意跟同事调换了值夜班的时间。 他把风速开到最大，尽管冷气“呼呼”直吹，但他仍旧感到口干舌燥，出发前换的新衬衫已经湿透了。他把手里的红色丝绒盒翻来覆去打开又合上，仿佛那颗钻戒能长出腿跑了。 “左前你有点儿出息好吗？就是高考时也没见你这么紧张。”他对着后视镜里的反光自言自语道。镜子里的他因为头天夜班赶上个案子，盯了一宿监控，现在眼睛下面还挂着黑眼圈呢。 他斜眼看看放在副驾座位上的红玫瑰，苦笑着想，这花跟自己都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可怎么向心爱的女人求婚？ 他看看表，还有时间，下了车跑到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和一个商晴喜欢的香草冰激凌。 BJ的八月热得厉害，尽管此时已经傍晚六点多了，但气温一点儿也没降下来。左前买好东西马上返回车上。大口灌了口水先朝玫瑰花喷去，剩下的则一饮而尽，才总算将汗止住。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冰激凌都开始融化了，还不见商晴出来，左前再次开始焦虑起来。商晴是护士，忙起来根本无暇看手机接电话，所以商晴早就和左前有约在先，左前来接她可以，但只能耐心等待，不许总打电话给她。 “今天日子特殊，破次例应该没关系。”左前拨了商晴的手机号，满心期待却等来一个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怎么回事儿？他想了一下，猜测商晴可能在信号不太好的地方，便重新给商晴所在科室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护士长吴霞，左前随着商晴叫她一声吴姐。 “小左？你找商晴吗？” 左前没好意思说自己今天要向商晴求婚，只憨憨地笑着应是。 “诶？小晴请假了，你不知道？” “请假？” “她昨天下班时看着还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然联系我说病了，请一天假。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女友病了居然不知道。” “吴姐，我昨天值夜班，今天又是连班，所以没给晴打电话。可她应该会告诉我……” “那你快去看看她吧，要是病得太重得赶紧送医院，可耽误不得。” “好、好，我这就过去。吴姐，下回见面我请你吃糖。”左前不等吴霞回答便挂断电话，脚底给油，直奔商晴的住处奔去。 此刻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慌得很，商晴的父母不在BJ她一个人住，如果真的病了不可能不给左前打电话。 左前不敢胡思乱想，他的预感特别准，尤其好的不灵坏的灵。他边加速边不停地拨打商晴的电话，手机始终打不通，而座机也是无人接听。左前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乱了的鼓点，虽然隆响却没有节奏。 他的车一路疾驰到商晴所住的广科山水家园。小区的保安几乎全认识他和他的车，所以他刚开到大门，起落杆就升了起来。 “左哥来了？” 左前降下车窗探出头问：“晴今天离开过小区吗？” “晴姐？我没见她出去过，但上午不是我的班，我不太清楚。左哥，有事吗？需不需要帮忙？” “暂时不用，有事儿我会找你。”左前说着，车已经开了进去。 小区车位有限，现在又是下班高峰，左前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空位把车停好。商晴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快急死了，三步并两步冲到商晴家，也不敲门了，直接拿钥匙把门打开。 进屋一看，商晴的鞋还整齐地摆在玄关处。她应该在家。左前知道她不是出门要穿的鞋会直接收进旁边的鞋柜。 “晴。”他松了口气。想来商晴是生病睡着所以才没接电话。他脱了鞋，光脚快步走进卧室。“生病得给我打电话，你个不懂事儿的丫头想急死相公吗？”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在推开卧室门的瞬间。来的路上，他按下去不少冒头的不安的想法，但他万万没想到，见到的会是空落落的房间，铺得整整齐齐的床。 “晴？”左前感觉大脑像炸了一样，“晴？”他没头苍蝇般满屋子转悠，不知该如何是好，平日的冷静都不复存在了。他强迫自己停下，强迫自己开始思考，强迫自己观察，但最后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干站着。 他想给杜寒或者陈华光打电话，但这两个人此时都在分别处理新的案件，在不明了商晴究竟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时也不便去讨扰队长。 “怎么办？”他又在房里转了一圈，终于稍微冷静了些，才想起该先问问吴霞，商晴请假时是本人打的电话，还是用了其他方式。 就在他准备再次拨打医院电话时，他的手机却先响起来，来电显示：小娘子。这是他在通讯录里给商晴的昵称。 “商晴！我早晚被你吓出心脏病！你在哪儿呢？为什么不好好在家休息？不会去医院了吧？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电话那头还没说话，左前就像倒豆子般“哔哩吧啦”地问个不停。 等他吼完了，那头又沉默了会儿，才有个声音幽幽地问道：“是左前吗？” 左前一愣，重新查看来电，号码确实是商晴的，但说话的却是个男人。 “你是谁？”他狐疑地问。 “我？”男人阴测测地笑答，“你的问题错了，你该问商晴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