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见乔峰
如此匆匆过了数月，冬尽春来，天气渐暖，山谷中的积雪不再加厚，后来雪水淙淙，竟然开始消融了。 数月间，众人各有收获。 花铁干由于心结解开，心境突破，武功也跟着突破了，已经由一流后期突破到一流巅峰了；水笙已将家传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就算现在的花铁干要打败水笙，也需得在五百招之外；狄云的进步可谓突飞猛进，他身集正邪两派最上乘武功之所长，再加上丁庐的不时指点和花铁干毫无保留地给他喂招，他已将将正邪两门功夫的精华融会贯通，别说曾经的血刀老祖已经远不是他的对手，就是突破后的花铁干在他的手上也不见得能撑过两百招。 经过数月的潜心研究，丁庐已将“血刀刀法”的精华完美地融入了“断门刀”中，现在的刀法既有“血刀刀法”的诡异的出刀角度，又有原来“断门刀”的一些特点，其精妙还在“血刀刀法”之上，而且不限于用刀才能使出，只要是刀、剑等短兵器都可以使出同等的威力。丁庐为它取了个新名字，叫做《铁血十八式》，正合自己的“铁血公子”之名。 雪蟒的身躯虽有五六只白马那么大，但五个成年人一日的食量的确不小，好在雪谷中兀鹰不少，丁庐和狄云经常打些兀鹰帮衬着，才撑过了这几个月。到如今，蛇rou早就被吃个精光了，而且雪谷中的兀鹰、雪雁之类的，也已经所剩不多了，好在积雪融化地很快，雪水汇集成溪，不断流向谷外，山谷通道上的积雪一天比一天低，出谷的日子不远了。 一天午后，众人各吃完一只熟鸟，水笙忽道：“花伯伯，再过得几天，咱们便能出去了吧？”花铁干“嗯”了一声。水笙又低声对丁庐道：“庐弟，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与你说！”说着也等丁庐说话，自己先走向石洞外远处的斜坡。 丁庐虽然两辈子才有过一场恋爱，但他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情场初哥，这几天水笙的情绪明显低了许多，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特别的复杂。水笙长得非常标致，是一种和李莫愁不一样的美丽，丁庐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觉得他已经有了李莫愁，甚至还有一个白牡丹，尽管后者现在只是他在单恋，实在不敢再招惹其他的女子。一来对不起李莫愁，二来觉得对水笙不公平，毕竟自己对她虽有好感，却达不到爱的程度。而水笙是个好姑娘，由于自己的到来，水岱没死，花铁干重新做人，她也将不会被人误解，自己不应该耽误她的幸福。 看着消失在斜坡后面的水笙，丁庐在心头叹了口气，暗道：“正好，自己也要和她说明白，免得耽误了她。”当即站起身朝她走去。 花铁干看了水岱一眼，见他低着头不说话，长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狄云对于感情的事一向比较迟钝，虽奇怪两人的动作，却不怎么在意。 斜坡的另一面，水笙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想起上午父亲和自己所说的话，眼角忍不住流出两行泪水。 上午，丁庐和狄云去打鸟去了，只剩下水岱父女和花铁干在洞中，水岱突然对水笙道：“笙儿，这几天你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心神不宁的？” 水笙一愣，说道：“没什么？我哪有心神不宁？” 水岱叹了一口气道：“笙儿，我就直说了，我和你花伯伯都是过来人，你的心思我们都明白。丁贤侄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他为人热情大方，对你也很好，你对他动心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笙儿，你别忘了，你和风儿是订过亲的。丁贤侄对咱们有恩，咱们可以另行报答，但笙儿你绝不能做出有辱我水家门风之事，你知道吗？”说道最后语气已相当重了。 水笙从未见过父亲说过如此严厉的话，顿时感到非常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花铁干道：“水贤弟，你这话说过了，水侄女又不是没有分寸之人。” 水岱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急忙哄道：“乖笙儿，快别哭了，是爹爹说话没有分寸，爹爹知道错了！” ……………… 水笙见丁庐渐渐走进，急忙转过头檫干眼泪，调整好情绪，才回头看着丁庐。 “笙姐，你哭了？”丁庐看见眼睛红红的水笙，忍不住问道。水笙勉强一笑，说道：“没有！只是沙子被风吹进了眼睛里。”丁庐心照不宣地“哦”了一声。水笙低声道：“庐弟，多谢你这些日子中对我和我爹的照拂，若不是你，我早死在血刀恶僧手中了。”丁庐摇头道：“没什么。”水笙又道：“庐弟，虽然你年纪比我小，却更像是我的兄长，这些日子，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会铭记在心的，等我出谷了，我一定让表哥好好地谢谢你！”说着竟然错过丁庐的身子往回跑去。 丁庐听了水笙的这番话，顿时感到一阵失落，心中苦笑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只是把我当做兄长而已！”不过失落的同时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再多此一举与她说什么了。” 这一日，雪谷东的通道上的积雪只剩下丈余高了，虽然依然长达数里，但几人要出去还是可以出去的，不过考虑到水岱已断了双腿，决定还是等两天再走。 当晚，丁庐在睡梦之中，忽听得远处隐隐有脚步之声，他一惊而醒，当即翻身坐起，侧耳倾听，却是从谷东传来的，至少有五六十人，正在向谷中而来。这时，狄云、水岱等人相继醒来，说道：“有人进谷来了！”丁庐道：“应该是刘三爷他们，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将他们带过来。”当下出了石洞，快速朝谷东而去。 没多久就见前方远远走来一群人，由于吃了蛇目的缘故，丁庐看得很清楚，这群人约莫有五十余人，每人都是一手举火炬，一手提兵刃。当先一人三十岁上下，手中没有火把，却持着一柄绿玉棒，竟是乔峰。丁庐大喜，快速向前奔去。 “谁？”乔峰喝问道，由于天色太暗，太远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 “乔大哥，是我！”丁庐叫道，话音未落，人已出现在乔峰的面前。 “兄弟，你没事太好了！”乔峰见来人是丁庐，高兴地说道。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丁庐问道。 乔峰笑道：“现在江湖上有谁不知你‘铁血公子’丁庐的鼎鼎大名。”顿了顿又正色道：“其实，铁掌帮投靠金人之事，在江湖上早有耳闻，丐帮也正在暗中查探，只是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兄弟你刀斩裘千仞，覆灭铁掌帮之事，不知道有多少江湖正义之士对你赞赏有加。此次，你追击血刀僧，被困雪谷的消息一传出，许多朋友都来了，我们这五十多人只是清理了通道的头阵部队。” 丁庐闻言向乔峰身后五十多人看去，只认识丐帮的吴长风和两位七袋长老，衡山派的刘正风，汪啸风，其余的大多不认识。丁庐抱拳行礼道：“丁庐在此谢谢各位前辈，朋友们了！” 群豪纷纷回礼，吴长风道：“丁小兄弟，你是乔帮主的义弟，就是我丐帮的兄弟，你有困难，我丐帮兄弟义不容辞！”丁庐再次道谢。 “丁兄弟，我表妹和舅父怎么样了？”丁庐刚出现，汪啸风就想问了这件事了，只是前面是丐帮的帮主和长老在说话，他不便打断，此刻等吴长风的话一说完，立马抢着问了出来。 “汪兄莫急，水姑娘很好，只是水伯父双腿已经断了。”丁庐见汪啸风着急，忙安慰道，汪啸风若不是太喜欢猜忌，水笙跟着他倒也是不错的，自己既然决定了不去打搅水笙的幸福，还是不要说一些模棱两可让汪啸风疑神疑鬼的话来。 “丁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汪啸风听到前半句说表妹没事，便放心了大半，再听道后半句，急忙说道。 丁庐当下把自己白天和水岱等人商量好的“剧情”简要地说了一遍，只说自己被雪埋住了，耽误了时间，等自己赶到时，陆天抒和刘乘风已经被血刀僧用计杀死了，水岱被砍了双腿，花铁干因误杀了刘乘风，心情激荡之下被血刀僧重伤，自己刚好赶到救了花铁干和水岱。而狄云是一个乡下小子，名叫云迪，曾跟随游方道士学过几天功夫，后来被血刀门的宝象逼着成了替死鬼，他自己并不知道血刀门作恶的任何事情，在水生被的时间里，他多次阻止了血刀老祖侵犯水笙，这一点水笙可以作证，丁庐见他侠义心肠，便与结拜为金兰。至于水笙和狄云功力大增的情况，只要二人不故意显摆，别人是看不出来的，除非到了乔峰那样的境界。 白天，当丁庐将自己编的这个半真半假的“剧情”说出来的时候，几人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首先丁庐得到雪蟒的奇遇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他那十块蛇皮恐怕被人惦记着；其次花铁干曾经干的坏事不可让人知晓，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再其次，这样说的话外人就会相信水笙是清白的；最后，既洗脱了狄云不是血刀恶僧的罪名，又不会将他与连城诀的宝藏联系到一起。 丁庐此时在江湖上的名声的确不小，群豪听了也没有怀疑。他看着乔峰似乎也信了，心中歉意道：“大哥，请你原谅我现在不能与你说实话，日后我一定告诉你真相，再向你赔罪！” 刘正风道：“只可惜陆大侠、刘道长两位惨遭横死，令人神伤。”众人沉默了一会。丁庐道：“大哥，各位，请随我去见水大侠他们。”当下转身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