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去大雪山
众人坐下后，一个三十多岁身着短衫的胖子说道：“店家，随便给我们来点顶饱的东西先填饱肚子，再给我们装点干粮，速度要快，我们还要赶路呢！” 店家掌柜连忙应诺，立马进厨房吩咐去了。掌柜走后，众人中一个持判官笔的青衫书生说道：“咱们迟了一天，也不知道能否再赶得上？” 那胖子斩钉截铁地说道：“追不上也要追，若不将水家小姐夺回并把那两个恶僧杀了，那咱们中原武林人士将还有什么颜面。何况咱们这只是第二批，有‘南四奇’和三十余名好手在前面，那二恶僧是跑不了的。” 又一人道：“周雷大哥所言不错！绝不能弱了咱们南方武林的名声。” 这时，掌柜和她老婆端出几盘热乎乎的馒头和几壶茶以及十几个碗，送到众江湖人士的四张桌子上，为每人斟上一碗。掌柜道：“各位客官先吃着馒头，一会就给您们上面汤。”众人点点头，一手端起茶碗，一手抓了一个馒头，大口的吃着。 “‘水家小姐’被‘恶僧’抓了，‘南四奇’带武林好手去追，这不是《连城诀》里的剧情吗？怎么发展的这么快？”丁庐听到周雷等人的对话后，喃喃自语。不过他心中疑虑：“原书中不是说在水笙被抓之前，血刀门的众恶僧在湖广一带闹得天翻地覆，不分青红皂白的做案么？怎么自己五个月里竟没有听说过？不然的话，自己说什么也会去华容县会一会那个血刀老祖。” 其实，血刀门的众僧的确做案了，不过不是在湖广一带，而是在荆襄一代，而且是在丁庐离开铁掌帮后的二十多天里发生的。这二十天里，丁庐一路游山玩水，根本就没有刻意打听江湖上发生的大事，所以他直到此刻才知道。不过他觉得既然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当做不知道，说什么也要追一追。当下高声说道：“那边的几位兄台，你们能告诉我那血刀门的恶僧逃跑的路线吗？在下也想为中原武林献一份力。” 听到丁庐的突然的话，那十几人纷纷转头向他看去，见是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十七八岁少年，不以为意，皆以为是一个爱出风头的离家游玩的公子哥。周雷斥骂道：“小娃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还说什么‘为中原武林献一份力’。你以为这是好玩的事吗？那血刀门的恶僧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你跟着去干什么？找死啊！” 丁庐对周雷的斥骂不以为意，他骂的虽凶，但骂的内容却无不表现出对自己这个萍水相逢人的关心，反觉这个叫周雷的胖子人还不错。当下站起身抱拳一礼，微笑道：“多谢周大哥关心！只是在下也是练武之人，轻功还算不错，的确想要赶去尽一份心意。”脚下运气“水上漂”轻功，身子一闪，就出现在周雷的身旁，拍了他一下肩膀，又回到原处。 周雷一脸震惊地看着丁庐，若不是感到肩膀上被拍了一下，他还只以为丁庐只是晃了晃身子。一想起刚才自己在众武林同道面前骂斥丁庐的话，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他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错了就是错了，当下躬身拜道：“小兄弟，是周某有眼无珠！还望小兄弟大人大量，原谅周某的鲁莽！” 丁庐更加欣赏周雷了，知道错了，一点也不扭捏，立马认错，若与这种人做朋友，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背叛你。急忙上前扶起，道：“周大哥言重了！此事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若我一开始就表明身份，也就不会闹出误会了！” 周雷一愣，随即爽朗一笑，说道：“好！好！好！小兄弟！你这个朋友我周雷交了。我叫周雷，蒙江湖朋友抬爱，送了一个“流星拳”的外号。小兄弟，你叫什么呢？” 丁庐心想我若说了真名，你说不定对我又另是一番态度，当下说道：“我叫丁默。” 周雷道：“好！丁兄弟。等救出了水家小姐，我请你喝酒。” 丁庐点点头道：“一言为定！”顿了顿，又道：“周大哥，你现在能告诉我那恶僧的逃跑路线么？” 周雷道：“当然可以！”顿了顿，才说道：“第一批追去的人中有一个人是来自关东的马贼，善于追踪之术。他一路留下了记号，咱们只要顺着记号去就能跟着他们。”当下将如何找到记号的方法告诉丁庐。 丁庐一一记下。突见掌柜二人将周雷等人的面汤送上，丁庐拿起包裹，走到柜台处将自己和周雷等人的饭钱结了。对周雷道：“周大哥，众位朋友，我先走一步了。”一个“了”还未说完，人却在小饭店门外了。 周雷众人朝外看去，只见丁庐左一闪，右一晃，身影渐渐模糊，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丁庐施展“凌波微步”赶路，而不用“水上漂”轻功。除了它的速度快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使用“凌波微步”时，不仅不消耗内力，还能不断地积蓄内力。用来赶路是最合适不过了。他依着记号一路疾行，本想快点赶去，只是一路上的记号几转岔道，有时甚至在一个地方饶了一圈。所以尽管丁庐的速度很快，但到得天黑前，依然没走出太远，而且到了晚上，记号难辨，根本就没法去追，只好白天追赶，晚上休息。 就这样，丁庐晓行夜宿，花了五天时间才到达川中，追上来“南四奇”等人，此时追赶的人众已逾二三百人。丁庐看到了衡山派的刘正风也在其中。刘正风一见是丁庐，顿时高兴地打招呼，并将丁庐的身份告知群豪。当群豪得知这个白衣公子就是“铁血公子”丁庐的时候，先是惊讶，接着就是大喜。惊讶是因为他们虽然听说过丁庐很年轻，却没想到这么年轻；大喜是因为丁庐可是一个能够斩杀裘千仞的存在，绝对是一流顶尖高手。心想有这个人参加，擒杀血刀恶僧岂不是更添信心。 江湖以实力为尊，群豪可不敢因为丁庐年轻就怠慢他，纷纷拱手行礼问好，丁庐一一回礼。 水岱一揖到地，说道：“为了小女，丁少侠辛苦了！水岱感激不尽！” 丁庐道：“水大侠客气了，丁庐作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这些都是丁庐分内之事。对了，‘流星拳’周雷周大哥率领十几个江湖同道一同追来了。” 水岱想了一阵，也没想起这个“流星拳”周雷是谁，倒是一旁的刘正风说道：“你说的是郴州的风雷门新任门主周雷吗？” 丁庐道：“刘三爷，你认识他吗？” 刘正风道：“那倒不认识，只是半年前这个周雷做了一件大事，传遍了湘南，我才知道他的。”见众人都倾耳在听，刘正风接着道：“风雷门原本只是郴州的一个三流门派，而周雷正是风雷门门主的三子，他从小外出拜师学艺，外人甚至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半年前，风雷门遭到郴州四大武馆围攻，差点全军覆没，最后的关键时刻，周雷赶到，一手“流星拳”将四大武馆的高手打得重伤，并趁机吞并了四大武馆，风雷门也一跃成为郴州武林第一势力。两个月前，周雷的父亲有感身子越来越弱，便将门主之位传给周雷了。至于周雷的武功到底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 一干众人声势浩大的追逐而去，丁庐虽然轻功高，但是却不会追踪，所以只能骑着马随群豪一同前去了。转眼间将近二十日，一行人越走越荒僻，已深入川西的崇山峻岭。众豪均知血刀僧是想逃回臧边老家，一到了他老巢，血刀门本门僧众已然不少，再加上jian党yin朋，势力雄厚，那时再和中原群豪一战，有道是强龙不斗地头蛇，胜败之数就难说了。 过得两天，忽然下起大雪来。其时已到了西川边陲，更向西行便是藏边。当地已属大雪山山脉，地势高峻，遍地冰雪，马路滑溜，寒风彻骨那是不必说了，最难受的是人人心跳气喘，除了内功特高的数人之外，余人均感周身疲乏，恨不得躺下来休息几个时辰。 相隔七个多月，丁庐再次来到大雪山，却是什么都变了。 七个月前的大雪山除了可以看到常年不化的积雪，还可以看到许多植被及小溪；七个月后的大雪山却是几乎全被大雪覆盖，除了雪还是雪。 七个月前的人虽然只有李莫愁和丁庐两个人，但是丁庐的心情是愉悦的；七个月后的人虽然有武林同道数百人，但是丁庐的心却是寂寞的。 “莫愁，你到底在哪？你可知道我很想你！”丁庐在心里呐喊。 这一日中午时分，群豪追上了一条陡峭的山道，忽见一匹黄马倒毙在道旁雪堆之中，正是汪啸风的坐骑。水岱和汪啸风大喜，齐声大叫：“恶贼倒了一匹坐骑，咱们快追，yin僧逃不掉啦！”群豪精神一振，都大声欢呼起来。 丁庐早有准备，当即弃马飞飞奔而上，嘴上还喊道：“雪崩了，不想死的快点退回去。”他奔跑的速度竟比马岱驰马的速度还要快，转眼就消失在山道的尽头，只看得群豪目瞪口呆，对于丁庐提醒的话反倒一时没怎么在意。这时，群雄忽见山道西侧高峰上一大片白雪缓缓滚将下来。 一名川西的老者叫道：“不好，真的要雪崩了，大伙儿退后！”话声未毕，但听得雷声隐隐，山头上滚下来的积雪渐多渐速。群豪一时不明所以，七嘴八舌地叫道：“那是什么？”“雪崩有什么要紧？大伙儿快追！”“快，快！抢过这条山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