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防红匪全城戒严 捉丧尸手忙脚乱
说到底夏侯水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察言观色却不擅长,所以对于佟大成讲述的故事并不上心,只觉得即便他所言非虚,那佟家的败落也多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本来嘛,祖坟被盗赶紧报官就好,非要暗中勾连土匪,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而已。 再者说了,夏侯水虽然对于家也全无好感,但佟家只凭风闻就断定祖坟被掘是于三刀所为,以至于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怎么看这笔账都不该记在人家于家的头上。想那于三刀是什么角色,就算佟家再怎么富甲一方,祖坟的陪葬也不会比清东陵富庶,还真难入得了于三刀的法眼,更何况兔子不吃窝边草,于家既然已在此地立足良久,又怎会轻易将自己的营生败露,引得别人闲话连连呢! 在夏侯水看来,佟家的事十有八九就是土匪所为,关外本就是胡子盛行之地,加之前朝末年大批移民涌入,无法从坐地户那里分得田地,衣食无着之下又有不少人或是入伙,或是自立门户地落草为寇,由此胡匪之势越发盛行,有钱有势的本地人本就招人嫉恨,胡子们一旦觅得机会,保不齐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那于家无辜受到怀疑,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佟家的后代还如此不明就里地耿耿于怀呢…… 然而正衡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始终觉得,佟大成对于家的嫉恨必然事出有因,并且这个“因”还不止是自家祖坟被掘一事那么简单,只不过看他言谈间似乎还有顾忌,没那么容易就对陌生人一吐为快,必须想想办法刺激一下他才行。 正斟酌的时候,从胡同里忽然窜出一个小兵直奔早点摊子而来,走到近前来对着正衡“啪”地行了个军礼,说站长请他们尽快回去! 正衡心想这才出来多一会儿,难不成于家又出了什么乱子?照道理说那丧尸不会大白天出来作祟,可除此之外,韩四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让他回去啊!虽然还惦记着从佟大成那里套话,可正衡不也敢怠慢,赶紧付了早点的钱,带着夏侯水一起往回赶。刚进大门就看到有人在于家大院里摆了几张太师椅,韩四斜坐在其中一张上,正好不惬意地品质茶点呢! 正衡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没好气的问韩四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四打了个哈哈,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说现在时局动荡,在外面乱逛并不安全,他刚才已经授命长春城的市长,宣布从即日起全城戒严,所以才把大家都召回于宅,免得旁生枝节。 戒严?正衡心中打了个突,还是忍不住问,日本鬼子都被打跑了,哪里还需要戒严? 韩四撇撇嘴说:这就是老弟你不懂啦,日本人虽然走了,可**日益做大,尤其是在东北地界几乎收编了所有关东军留下的装备,不怕给你交个实底,一旦党国和**的谈判失败,真要打起仗来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长春城,整个国家都可能易手,上峰派兄弟来这里,明着是整顿军纪政纪,实际是搜罗情报以备不时之需,这碗饭没那么好吃啊,还望正老弟你多理解吧…… 正衡眼见着韩四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横rou皮笑rou不笑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时局险恶时的表现,明明昨晚还好好的,转天过来就把整个城市戒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更别说他只是一个军统派驻地方的情报站站长,哪里有权利作出这么大的决定? 韩四好似看出了正衡的怀疑,站起身走到他的近前,低声细语地说:“老弟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戒严是上面的意思,因为就这一两天上峰会亲临长春,事关机密,不得不小心行事!” 上峰?韩四的上司不就是段连祥吗,怎么他也要来? 正衡心知韩四对自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坦诚,毕竟军统大员的行程机密,不是寻常百姓能够刺探的,只不过在崇岛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那个一心谋划大事的段连祥总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原本以为已经将其摆脱,却没想到这才不过月余他就又如影而至,真叫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没办法,既然全城已经戒严,看来只能暂时待在于家的深宅大院内了,只不过之前段连祥曾经试图拉拢正衡,这次即将再次相遇,不知道他会不会旧事重提,众人名义上都是客居于家,可对正衡来说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若是早知如此,他断不会在这里逗留了。 正衡这么略一迟疑,韩四立刻就明白了他的顾虑所在,笑着提醒他无需担心,只说上峰这次来长春肩负着重要任务,如果没什么必要也不会召见你们,你们只需尽快把那僵尸捉住,到时候若是让几位大员受惊,不但是你就连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既然说的是“几位”,看来不止是段连祥一人前来了,正衡本就无心政事,既然与己无关,他就稍稍宽下心来,又随意跟韩四闲扯了几句后,就和夏侯水走回到了后院休息去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前院传来一阵喧闹,正衡心知是段连祥到了,不由得好奇心起,叫上夏侯水一起悄悄地挪到前厅,躲进于三刀的灵堂里,撩开隔帐向院子里张望。 从这个角度望去院内的情形尽收眼底,出乎正衡意料的是,段连祥并未带着大队人马前来,只有个一袭黑衣的人跟在左右,光线阴暗一时难以辨其面目,只能从没有遮蔽的部位看出,他里面穿的是和段连祥一样颜色的军装,由此可知大概也是军统的某位要员吧。 奇怪的是,段连祥并不急着进到内堂,反而对着韩四耳语了一番,又叫人把于峰找来,耳提面命般地交代了什么,随后他们三个连带着那个黑衣人一同走出大门,登上停在门口的吉普车,发动汽车疾驰着离开了…… 转眼间于家又回复了宁静,只是正衡还纳闷于所发生的事情之怪,夏侯水却并不以为然,只说段连祥是军统大员,想必是来长春视察情报工作的,特务机构嘛本就行事机密,别来招惹咱们就好,管他黑灯瞎火地出去干什么坏事! 正衡道:这我都知道,只不过想不明白,他们干什么事需要带上于峰一起? 夏侯水颇为不屑地说:谁知道呢,于峰那货早就想着攀附高枝儿,巴不得充当段连祥的马前卒呢,东陵盗宝的整件事都是由军统幕后策划,于三刀更是死在里面尸骨无还,现如今丧事还没办完,于峰就又要走他老子的老路,要依我说估计段连祥又瞄准了哪个帝陵王寝,找他一起谋划着盗墓呢! 正衡摇摇头说:段连祥虽然一手策划东陵盗宝,可毕竟是为了获取十三副铠甲,除此之外他们对倒斗并不感兴趣,可这又是于家唯一擅长的事,所以我就奇怪像他们这样毫不相干的人走到一起,到底能干出什么事来?你还记得不,在崇岛的时候段连祥就对于峰百般拉拢,甚至许以堂主的待遇,后来韩四又莫名其妙地进驻于家,到现在两拨人马越发鬼鬼祟祟,怎么看这事都不那么简单…… 夏侯水眼珠一转道:你就是喜欢瞎琢磨,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招惹咱们,你管他们干什么勾当?咱哥俩现在是寄人篱下,处世的原则就是有事的时候不怕事,没事的时候也不轻易惹事,再者说了就算你好奇心大,人家开着军用吉普车走了,就凭咱这两条腿,想追去看看也不现实,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得了! 正衡略微一想夏侯水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冲着他点点头,随后就要转身去撩隔帐想要重新回南院去。可就在他身转脸还未转的一刹那,借着灵堂里微弱的烛光,似乎看到夏侯水身后的棺材盖板,好像冷不丁地动了一下。 这一动极其微小,甚至连半点声响都没发出,若是旁人恐怕都不会注意,可正衡毕竟机警过人,只一眼就瞄到棺材盖板的前端向左偏移了几公分,虽然幅度不大,毕竟和棺材不再那般严丝合缝,一看就是刚刚出现。问题是此时灵堂属于半封闭的状态,别说穿堂风吹不进来,就算两三个大小伙子想要挪动巨大的楠木棺盖也要费些气力,如此说来眼下的事绝不寻常。 正衡和夏侯水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乎同时想到,莫不是那个仍在逃脱中的丧尸作祟?想来昨日丧尸就是被于峰在棺材里发现的,没想到这只闹得于家人心惶惶的东西,竟然神鬼不知地又钻进去了,难怪让人百般找寻不见了,于三刀的这口空棺,对于僵尸怎的那么具有吸引力呢? 正衡本没打算那么快就解决了丧尸,却没想到它自己送上门来,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了棺材里,正所谓天堂有路它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那可就怪不得旁人了。 他也不管夏侯水怕得要死,一把揪住他的腰略一使劲,就把他推上了棺材的盖板上,暂且让他压在上面免得又让那蠢物跑了,然后折返回到前厅找来管家和下人,吩咐他们立刻去准备些东西。 于峰不在,下人们自然唯命是从,没多大一会儿就把东西备齐了。正衡让他们把整个前厅的门窗关闭锁严,然后都去到院子里等待,他自己则回到灵堂,将下人找到的墨汁倒入墨斗中,抽出墨线让夏侯水牵住,他则拖着墨斗绕着棺材转了几圈,继而又上下捆了几扎,这才让夏侯水从棺材上跳了下来。 夏侯水毕竟出自盗墓世家,立刻就明白了正衡的用意——僵尸最怕墨斗,正衡用墨线将整个棺材箍住,任它再怎么凶猛也别想跑出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整口棺木抬出去,架在火上烧掉就可以了。 然而眼见着正衡并无此意,反而叫夏侯水和他一起走到棺材的尾部去推那盖板。夏侯水哪敢,可又不好意思推却,只好硬着头皮出工不出力地推了起来。楠木盖板异常沉重,正衡使出全力才勉强能将其推着滑动起来,待到滑到一半便停下手,反身拾起地上的斧头,由内而外狠命地敲击起棺材的侧板。 “砰——砰——”敲击的声响在厅堂里回响,加之心理作用,让人闻之不免心惊rou跳,此时门窗皆已关闭,整个灵堂有如一个土瓮一般密不透风,可正衡却毫无顾忌,似是故意要将那丧尸惹怒一般,万一被它逃了出来,那岂不是没事找事自寻麻烦?夏侯水越想越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将半个身子藏在了柱子后面,只待那丧尸一旦发飙他便要拔腿就跑了…… 丧尸躲在棺木当中,被正衡用斧子一顿乱敲,立时就变得愤怒异常,接连发出几声沉闷的怒嘶吼之声,继而猛然推了一下盖板意图破棺而出。只是整个棺材刚才都被用墨线捆扎起来,虚掩着的盖板被它这么一推,并未立时就飞升起来,反而朝向棺材的头部划去,“咣当”一声,斜立在了地上。 棺盖虽未完全脱离,可毕竟已让出了大半的出路,就见里面有个黑乎乎辨不清面目的东西,直挺挺地就要站立起来,只是还没完全立直了身体,脑袋就撞在盖板上,先前捆绑在棺材上的墨线,不知怎的忽然透过木材,转而一下子就箍在了丧尸的身体上。 按照正衡先前的吩咐,墨斗里早已被浸过了鸡血,此时刚一捆住丧尸,骤然就收缩起来越困越紧。丧尸的身体随即发出“嘶嘶”的声响,一股焦糊的气味伴随着袅袅烟尘弥漫了整个灵堂。 丧尸哪里肯就此屈服,在棺木里疯狂地胡乱冲撞起来,没多一会就把棺材撞得四分五裂,它也滚将出来掉落在地上,呲着寸长的尖牙利齿,冲着正衡不断地嘶吼嚎叫。 夏侯水躲在柱子后面看得分明,那丧尸虽然面目全非,可从身上几近褴褛的衣服仍能判断,就是先前护送于武尸体中的士兵。如此说来,他和先前被于武烧掉的那具尸体一样,的确都是被于武所感染继而才变成丧尸的了。 正衡和夏侯水一路上也与于武的尸体为伴,虽然不像那两个士兵那般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但既然士兵已然变成这幅模样,夏侯水不免担起心来,害怕自己也难逃这样的结局。待到他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这才看到正衡早已将一碗狗血倾倒在手中的斧子上,然后几步上前照准丧尸的额头猛然砍去。
丧尸较之一般的僵尸更多些灵气,因此反应也比之更快,只是这次被墨线困住了身体,一时无法逃窜,眼见着正衡的斧子当头砍来,猛然发力竟然硬是把墨线全都挣断开来,随机双手上举合十,“啪”的一下拍在斧子上。 斧刃距离丧尸的脑壳只有咫尺之遥,可被它这么死死地钳住,一时间竟然动不得分毫。正衡眼见如此也不含糊,转而抬腿就是一脚正踢在丧尸的肚子上,立时就把它踢得半腾起来,面部向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后抡起手中的斧子又朝丧尸的脑勺砍去。 丧尸既已摆脱了墨线的控制,哪里肯就此屈服?只见它双手在地上一推,身体就向后滑去,刚好躲开了正衡的斧子,随后翻身就起,半蹲着身子猛一蹬脚,犹如猛虎扑兔一般就朝正衡疾驰而来。 正衡完全没有想到丧尸如此难以对付,只恨刚才准备的家伙太少,此时手中只有一柄利斧,挥舞起来却并不趁手,完全跟不上丧尸的节奏,他索性将斧子一丢掉头就跑,可灵堂本就促狭,加之棺木和桌椅散乱了一地,哪容得他更多腾挪,没走两步丧尸已经后发先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使劲一甩就把他整个人横着扔了出去,正撞在夏侯水躲藏的那根柱子上,跌在地上后一时间竟然疼得站不起身来。 夏侯水见那丧尸不肯罢休,也顾不上心惊rou跳,赶紧去拖受伤的正衡,想要把他弄到柱子后面暂时躲避一下。可还没等得手,丧尸早已到蹦跳到了近前,不由分说“啪”地一巴掌拍在夏侯水的脸上,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凌空转了一圈,撞破了身旁的木质窗棱,稀里哗啦地跌到了屋子的外面。 原本在院子里等待的下人们眼见场面失控,转眼就都一哄而散。夏侯水本就没有正衡那般硬朗的体格,被丧尸这么一击之下,虽然还能勉强站立起来,却是满眼金星辨不出南北,更别说从旁施以援手了。 正衡本也想就着刚才被夏侯水撞破的窗口逃到院里,可转念一想丧尸被他惹怒如此显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去,不如另寻出路。于是他假意向着窗子移动了几步,吸引着丧尸横插过来挡住去路,反而忽的一个转身,三两步赶到厅堂的正门前,伸手就去抓门沿。可他千算万算,竟然忘了之前于府的下人离开时,自己曾特意吩咐他们将所有门窗都从外面锁牢掩好,此时纵使他使劲拉拽,木门也只是徒劳地发出“咣当”的声响,却并不曾开启半条容人通行的缝隙…… 正衡在暗骂了一声,心想自己竟然让一个僵尸弄到如此境地,若是传将出去,别人不说,至少给予韩四和于峰以无限的谈资和笑料了。想那于峰虽然暗弱,至少还亲手制服过另外一个丧尸,而今自己在早有筹备的前提下,却几番错进错出疲于奔命,狼狈如此怎叫人不十分窝火呢? 想到这里,他发狠地咬咬牙,放弃了先前逃跑的打算,转过身,瞬间评估了一遍当下的形势:丧尸行动迅捷且有万钧之力,徒手硬拼就算能够惨胜也必然会是两败俱伤,想要全身而退唯有对那柄斧子加以利用才行,不过那斧子甚是沉重,挥舞起来多有不便,甚至不如一柄短刃趁手,只是现在别无长物,哪里容他任意选择? 正衡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主意,也顾不上再左右权衡,赶紧付诸行动——他俯身在地上一滑,从侧面绕过了跳到近前的丧尸,顺势将斧子拾了起来,却并不急于使用,而是又一纵身,借着棺材反向一弹,空翻接蜷身落地后一滚,顺带着把墨盒一并捡起,抽出还有半截的墨线,三缠两绕就把墨线绑在了斧柄上、 这番动作纵使够快,可丧尸也不含糊,分秒间已然到了近前,说时迟那时快,正衡将斧子一丢转而双手抓住墨盒,使出浑身的气力猛力一甩,斧子就在墨线的带动下,在身前划出个圆弧,犹如破开黑夜的闪电一般发出“嗖嗖”的声响。墨线毕竟纤细,哪里经受得起如此力道,待到绷得最紧的时候骤然断裂开来,斧子挣脱了束缚便旋转着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直朝丧尸而去…… 丧尸虽然动作奇快,可毕竟是有魄无魂的蠢物,哪里知道躲闪?斧子带着寒光转眼及至,但闻“丁”的一声脆响,正正地嵌在了它身后的柱子上。再看那丧尸,好想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仍旧朝着正衡奔来,只在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脑袋忽然向后一仰,“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正衡吐了口气,向旁边挪了挪,躲过了倒下的无头尸体。整个房间都随之一阵,继而被一股恶臭的气味所弥漫,大事虽定,回想起来仍不免让人后怕。 房间里既然已经没了打斗的声音,几个胆大的下人这才凑上近前来看个究竟。正衡身疲力尽,让他们将丧尸的尸体和头颅用白布裹了,抬到后院去烧个干净,又忙活了好一阵这才回来看夏侯水的伤势如何。 夏侯水毕竟年轻力壮,此时虽然半边脸颊肿得老大,总算还算神智清醒,眼见正衡过来不免埋怨他故意招惹是非,就算要捉那丧尸,一早将它连着棺材一起烧了不是更好?干嘛非要放出来再抓,脱裤子放屁费那二遍的事? 正衡虽然略有几分歉意,却还是说:哥哥是行里人,难道一早就没注意那棺材上的蹊跷?真要让那丧尸在里面多待一会儿,别说是咱俩,恐怕就连老爷子还在也难收服它了。咱们多费点事,总好过弄出个尸王来要好——看你脸肿的,我帮你找俩煮鸡蛋敷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