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蔽日
张晗听了他的话，心里头像吃了蜜一样甜。可是，片刻工夫，她就忧愁起来，语气低沉地对张蔷说：“可是老乔几个月没碰过我，我这一怀孕，他会起疑心，如果他知道胎儿不是他的，老家伙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不会，宝贝，不要怕，不过，嗯——”张蔷嘴里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一样，吞吞吐吐，没全部跑出来。原来他在开动脑筋，他要想个万全之策。 “真是急死人了，我还是头一次发现你说话这么不利索，张郎，你在想什么？你刚才还拿自己同韩信相提并论，说什么多多益善。韩信遇到事情像你这样拖泥带水的吗？”“不，不是，这事在他眼里，那就是鸡毛蒜皮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什么？你说什么，鸡毛蒜皮，我腹中的胎儿是我的天，是我的命，你竟然说是鸡毛蒜皮！”张晗气恼极了，她狠狠地拧了一下张蔷的屁股。 张蔷疼得“哎哟”大叫一声，双手松开张晗，揉着疼处，他皱着眉，龇牙咧嘴地说：“你没听懂我话中的意思。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果然不假，我不是在想办法吗？”“想什么办法？你快说呀！” “是这样，你的肚子不是还没大起来吗，别人看不出来你怀孕了，这样，你等老乔回来，主动同他亲热，把你这白白嫩嫩的身子给他，只要他碰了，那么，过一段时间，你就装出刚刚受孕的样子，老乔就会深信不疑了，他会觉得自己老来得子，会觉得自己宝刀未老，会拿你当娘娘一样供着——含着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我的小祖宗，你到时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老乔定会言听计从的。” 张晗听了这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这使她对张蔷又高看一眼。张晗嗲声嗲气地说：“我的亲郎，你的才智真不比韩信差。不过，万一老东西不愿碰我怎么办？他毕竟年老力衰，力不从心。” 张蔷听了，低头看看张晗的冰肌雪肤，并峙玉峰，咽咽唾沫，感叹道：“哎呀，老夫少妻真不般配，真是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像你这样丰姿绰约韵味十足的女子，他居然使不上劲，真是浪费了，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个老乔，老牛吃不上嫩草，内心该是多么不甘啊！换作是我，馋也馋死了。这样吧，我给些药给你，偷偷放入他的茶壶中，我保证，他只要喝个小半壶就会把持不住，会对你痴迷不已，会流连床榻的。” “你的鬼主意就是多！”张晗听了，撒娇似地伸出右手食指在他脑门上轻戳了一下。张蔷趁机又将她压在身下。两人如胶似漆缠绵过后，张晗无比爽快地回家。一路上，绿风轻拂她娇媚的脸庞，掀动她艳丽的衣袂，使她看上去活像一只大蝴蝶，让人忍不住驻足观看，目送她消失在绿树丛中。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张晗已经偷偷地在小乔房中点燃完三支迷魂药。这天下午，乔宅门前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老乔终于从皖城回到鸿儒书院。 张晗在房中听到书院先生们欢迎乔公回来的寒暄声时，赶紧整理妆容碎步迎出门外，施礼后搀扶着风尘仆仆、春风满面的老乔回家。 这几日，小乔像是病了一样，浑身无力，张晗一反常态，喂她吃了一些食物。小乔听说爹爹回家了，感到像是做梦一般，努力回忆爹爹前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总觉得他不曾远行一般。 她下床后，也不像以前那样美化一下仪容，好像忘记了这些礼仪，就衣衫不整地出房看爹爹。老乔见到小乔，感到很震惊，知书识礼的女儿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见人，客厅中有不少先生呢。她到底怎么啦，怎么像个几岁的小姑娘一样，人情世故什么都不懂了呢，怎能如此随便呢。 这简直太反常了，小乔见了爹爹只是傻傻地看着他，见了先生们也不行礼，连招呼都不打。这成何体统。这哪像个闺秀。 老乔虽然很生气，但是在他心目中，漪儿一直表现不错，他对漪儿也很满意，漪儿今天的表现是个意外，也是个例外。所以，他的心里呼呼地冒出疑云：漪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中必有缘故，难道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她受到过很大的委屈？是不是她的好友兰芝投水自尽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 总之，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发火是愚蠢的表现，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这样一想，使得他心头的怒火减弱一些，加之众多客人在场，老乔碍于情面，没朝小乔发火，他暂时按捺住自己的怒气和疑惑，示意张晗扶小乔进房休息。张晗一直忙前忙后，笑语盈盈，端茶递水。 老乔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朝她微笑着点点头。张晗将小乔搀扶进房后就得意地退了出来，她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笑。 老乔不顾旅途疲乏，同下属们闲谈这些日子的见闻和感想，下属们也向他汇报书院这些日子发生的情况，有些悬而未决的事情也急等他拿主意，老乔倾听后，一一给予答复。 接着他说：“公瑾这几年功勋卓著，他在历阳与孙伯符会合后，使其实力增强，二人率部戮力攻击扬州刺史刘繇：他们先在江北拔掉了横江、当利两个据点，然后渡江击秣陵，破笮融、薛礼，又攻下湖孰、江乘，进入曲阿，逼得刘繇弃城而逃。孙伯符、公瑾的队伍由弱变强，发展到数万人。在打笮融时，孙伯符大腿受伤，幸亏公瑾及时营救。孙伯符让公瑾镇守丹杨。二人以弱力击败刘繇的数万之众，这是何等的气魄和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