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气味
黄斗也不像以前那样喂她吃饭，她也没有机会喂黄斗吃饭了。 她彻底失宠了，她在黄斗眼中只是一个玩物了，位分就同婢女一样。 想到这里，两股泪水从她的眼里流淌出来，但是，她不敢发出哭声。 黄斗见到她这样，竟然觉得又解了一口闷气。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天经地义，谁叫你不干净，谁叫你不抗拒拔天——如果因为反抗被拔天杀死，我会厚葬你，但是你活着，恬不知耻地活着，那就要受到惩罚！ 黄斗的狭隘、自私、冷酷，使他对蜜儿的态度变本加厉起来。 他吃着丰盛的饭菜，喝了拔天珍藏的九春窖，突然，想起拔天的事情，他想，这个拔天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他匆匆放下玉箸，赶紧去找吴歪嘴。 吴歪嘴的侍从告诉他大首领吩咐，他在睡觉时，任何人不得打扰。 黄斗听后大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赶紧去禀报首领，再不起来，恐怕连命都没了。” 侍从只好硬着头皮，勉强进去通报。 其实拔天失踪，吴歪嘴也隐隐觉得不安，听说黄头领来找他，心想一定有事，赶紧爬起来，他揉揉双眼，穿好衣服，去见黄斗，还没见面就问道：“兄弟，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黄斗听后，说：“岂止是急事，简直是要命的事情！” “哦？”吴歪嘴一听，有些紧张，说：“赶紧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斗说：“我们只听说拔天逃跑了，可是他究竟是怎么逃跑的呢？这一点我们却没有想过，内院被我们的人马包围得水泄不通，他难道插翅而逃吗？说不定，他就躲在内院里呢？幸好他没有出来，否则，凭我们两个人的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光顾着享乐，险些酿成大祸。” 吴歪嘴一听，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古人说掌权者花在女人身上的时间越长，掌权的时间就越短，此话不无道理。 他赶紧叫人将拔天内院的管事找来，“噌”地一声拔出宝剑，架在他脖子上，厉声喝道：“快说，拔天到底在哪里？” 管事聂胖子吓得浑身抖擞，结结巴巴地说：“小，小人，确，确实不知。” 吴歪嘴听后，嘿嘿冷笑一声，说：“难道他插翅而逃了吗？” 黄斗飞起一脚踢向聂胖子，骂道：“还不老实交代，你想连累你全家老幼吗？” 聂胖子说：“他大，大概是从暗道逃，逃走了，因为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启用暗道的，所以，小人，小人不知暗道入口的具体位置。小，小人不可能随时跟随着他。” 吴歪嘴和黄斗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吴歪嘴准备叫手下人在内院各处搜查，黄斗摇摇头说：“内院这么大，房间又多，短时间内很难查出名堂。” 吴歪嘴点点头，皱着眉说：“那该怎么办？” 聂胖子说：“去把那些小妾叫来再审一审，查查拔天逃跑之前同哪个小妾鬼混。” 黄斗一听，脸红了一下，心想：拔天肯定是同蜜儿在一起。于是叫人将蜜儿叫来，骂道：“小贱人，拔天逃跑之前是不是同你在一起？” 蜜儿羞红脸，点点头，说：“那个千刀万剐的是同奴婢在一起。” 黄斗问道：“你看见他朝什么地方跑的？” 蜜儿说：“他听说被围攻后，匆匆逃出去，然后就再也见不着了。奴婢在屋内，没有看见他究竟去了哪里。” 黄斗对聂胖子说：“你带我们去拔天同这个贱人鬼混的房间看一看。” 聂胖子答应一声，带领吴歪嘴和黄斗朝一个房间走去，走了三十几步远，到了房门前，黄斗打量一下，发现这是一栋半新的房子，相对比较孤立。 黄斗看看房子周围，除了草坪、几十株玉兰树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心想：既然拔天是从这栋房子逃出去的，那么他出门后，又去了哪里呢？会不会是附近的房子呢？要不然，为什么内院那么多人都没看见他的人影呢？ 于是他叫聂胖子打开旁边几道门，进去看了看，其中有一间屋子内只有几口大缸，上面用木板覆盖着，黄斗问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聂胖子答道：“这是储藏树脂用的。” “树脂？他要树脂干什么？”聂胖子有些犹豫，不肯说。 吴歪嘴大喝一声：“怎么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 于是聂胖子将拔天指使手下人制造“琥珀”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斗同吴歪嘴一听，惊讶万分，吴歪嘴气得大骂：“这个财迷心窍的鬼拔天，老子去年花大价钱买了一枚玉兔琥珀，原来是假的，当时老子就有些怀疑，不相信天下竟然有如此大的琥珀——一只兔子蹲在树下，刚好大大的一坨树脂落下来将它包裹——这也太巧了吧？于是老子拿去请教一个古董商人，他看了看后，说是真货，老子才下决心买下来！这个贼拔天，真不是东西！”说完，他笑了一下，既是苦笑，也是嘲讽的笑，鄙夷的笑。 黄斗说：“他骗了你钱，你却夺得他的庄子，还是兄长赚大了。” 吴歪嘴听后，转怒为喜，说：“幸亏将他撵走，否则老子会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接着，他又忧虑地说道：“可是这个贼子究竟藏身何处呢？” 他身旁一个小头目献殷勤地说：“能不能牵一条狗嗅嗅气味，追寻他的踪迹？” 聂胖子听后，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半献殷勤半卖弄聪明地说：“恐怕不妥，偌大内院，拔天几乎在每个房间都呆过，到处都留有他的气味，他越喜欢哪个小妾，在她房间呆的时间越长，那房内留下他的气味就越重，刚好现在有风，风吹气散，他的气味会弥漫整个内院，包括他逃跑的暗道口——这样的话，狗就嗅不出来他究竟是从哪里逃跑的，因此就难以找到暗道，我们总不能掘地三尺吧。” 吴歪嘴等人听了，沉思不语。 气氛冷了片刻，黄斗忽然兴奋地叫道：“有了！” 吴歪嘴等人诧异地看着他，不知他有了什么。 黄斗说：“赶紧牵一条循迹狗来！” 聂胖子疑惑地说：“不是说狗嗅不出来拔天的气味吗？” 黄斗圆眼一瞪，斥道：“谁说要嗅拔天气味啦？叫你去牵狗，你就快去，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聂胖子不敢辩解，赶紧去牵狗，一会儿工夫，一个年纪稍长的仆妇牵着一条黄狗随聂胖子赶来，黄斗看了看，此狗不过一尺长，半尺高，但是潮湿的鼻孔不时颤动着，说明它的嗅觉在繁忙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