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害人

    他按图索骥，果然在野外找到六叶草，挖了30几棵带回家。

    他让毒舌子攻击小猪，小猪被毒舌子刺穿皮rou后，很快瘫倒在地，一开始还能不停挣扎，不久就动弹不得。

    武德用一根带活塞的竹管将熬好的草汤射入猪的食道中，渐渐地，小猪的状况开始好转，大概13天左右，小猪开始活蹦乱跳，完好如初。

    武德见状，高兴极了。

    由于担心毒舌子会忘记攻击方式，他隔三差五就对它进行训练。

    有一次，他正在家中训练，董豹突然来到，因为将近20多天没见面，他想看望武德，顺便打听一下他许诺帮忙找老婆的事情。

    他并不晓得武德的住址，通过打听，找到武德位于西市的家——面积不大，有一个小院子，院中有几棵枇杷树，东北面还有一个水池，池畔栽有几棵柳树。

    正屋是三间草屋，泥土墙子，屋顶覆盖厚厚的茅草，虽说冬暖夏凉，但是怕刮大风，一刮大风，茅草会被风掀起刮走许多，也怕下大雨，屋顶容易漏雨。

    下大雨时，室内需要放十几个坛坛罐罐承接雨水，对此，武德很是苦恼。县衙的房子多好，很少漏雨，但是武德没有钱买秦砖汉瓦，只好将就着住，反正一个人，一张嘴，一张床。

    武德为了让毒舌子能够在多种情形下听从自己的指令，他不仅在夜晚的灯光下或月光下训练，而且利用白天在院中训练。

    他为了让场景更逼真，特意扎了两个草人，让毒舌子向他选定的目标进攻，一会儿朝左边的草人袭击，一会儿向右边的袭击。

    他之所以敢在院中训练，并非不怕别人知道，而是觉得毒舌子很小，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在干什么。

    他没想到董豹会恰巧在此时来找自己。

    院墙有一人多高，董豹个子高，于是就没有敲门。

    他作为一个老猎手，保持着善于观察、悄悄捕捉猎物踪迹的习惯，他踮起脚，从院墙上朝里观看——虽然他此时并没有把武德当成猎物。

    他一眼就看到武德在训练毒舌子，虽然毒鸟很小，但是他是资深猎人，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并洞察武德的想法——对他而言，武德是在训练毒舌子，而且是想利用毒舌子实现自己的愿望。原来，武德花大力气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代价获得毒舌子是为了使之成为他进攻别人的工具，而不是防御手段。

    毒舌子不适合防御，因为武德没有武功，一旦被对手攻击，他必定会很快被打翻在地，除非对手不想要他的命，否则不可能让他将毒舌子拿出来使用，或者是对手实在很麻痹，让他有机会偷偷地取出毒舌子进行反击。

    但是，高明的对手是不允许他有丝毫的异动的。

    既然不大可能为了防身，那他训练毒舌子究竟想干什么呢，他想攻击谁呢？

    所以，猜疑之云笼上了董豹的心头。

    但是，他并没有将武德想象得过于歹毒，没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他想：武德对自己感恩戴德，认为是自己将他从虎口中拯救出来。而且自己又帮助他捉到毒舌子，虽然他口是心非，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用毒舌子给他母亲治病，但是谅他不敢利用毒舌子行凶作恶。

    其实，董豹低估了武德的心机，那天武德请他吃饭喝酒时，趁他解手之际，已经将其携带的包裹打开，赫然发现其中的虎皮，武德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董豹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差点将自己吓死的凶手。

    武德不动声色，等董豹回来后仍然张口恩人，闭口恩人喊个不停。

    董豹丝毫没能察觉他的变化。武德这样做，是有求于他，让他帮自己捉到毒舌子，所以他暂时隐忍，麻痹董豹。

    董豹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他朝武德叫了一声：“兄弟，干啥呢，快开门！”

    武德听到有人叫他，猛然吃了一惊，转头见是董豹来了，他赶忙将毒舌子藏在右手心里，然后去开门，同时，他心想：“既然董豹已经知晓我的秘密，就不能轻易放过他。我为何不拿他做活靶子来试验毒舌子的威力呢？”

    可是究竟何时动手，在哪里动手呢？他觉得必须琢磨好。

    武德打开门，亲热地说道：“大哥，您来啦，今天早上喜鹊喳喳叫，我就猜到您要来。”

    此刻，他已经谋划好一个阴谋。

    董豹见他如此热情，将心头的疑惑挪在一旁，问道：“贤弟今日怎么没去县衙？”

    “哎呀，少爷生病了，躺在床上静养，不需要我为他牵马。所以我呆在家中，闲得无聊，扎了两个草人，闹着玩。另外，刚才我已经说了，今天早上我听到喜鹊叫个不停，知道您要来，所以我没出门到乡下看望老娘，走，我们今天一定要去喝几樽。上回我们喝得正畅快，没想到少爷派人找我有事，使大哥没喝尽兴，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董豹憨厚地笑了笑说：“你看看，贤弟住在这种地方，显然也不宽裕，哪能再让你破费呢！”

    “唉，大哥说这话，听起来虽然觉得体贴，但是有些见外，莫说您救了小弟的命，就是一般的朋友登门拜访我也应该要招待一下的，您是不是害怕我将来到您家去做客呀？还有，要不要小弟给您说未来嫂子的事情？”

    武德这些年没有在衙门白混，他变得能说会道起来。他这几句话很管用，董豹不再拒绝，而是兴高采烈地跟武德去酒肆。

    武德将毒舌子放在一个有小孔的布囊中，系在腰间。

    二人坐定后边喝边聊，武德说：“小弟打听到东门石桥边有一个妇人，年纪大概有50岁左右，早年丈夫因病去世，膝下没有一男半女，孤苦伶仃，她愿意再嫁，等哪天我们寻个吉日，小弟带大哥登门拜访一下，如果你们双方都愿意，这事就成了。”

    董豹听后，非常高兴，他连敬武德三樽酒。

    这酒名叫高粱烧，酒劲大。

    武德很jian滑，他趁董豹不注意，偷偷将自己樽中的酒或倒或洒，因而没喝多少酒，但是他假装喝了许多。

    董豹见他喝酒如此豪爽，也放开量豪饮。

    一个时辰不到，他就有些醉意，武德见他双眼一会儿睁开，一会儿闭合，一会儿又用手在脸上抚摸，而且说话结结巴巴，舌头像是生了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