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高手究竟是谁
听到卓陌等人的叫喊声和清晰的脚步声，舒备这才住手。 他故意惊讶地说道：“哎呀，误会，实在是误会，这不是无痕道长吗？天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我们还以为是刺客呢！” 狄壮说：“刚才有人朝我射箭，并且向我投掷飞镖，幸亏被我躲过，我同此人斗了几十回合，后来你们来了。那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是啊是啊，我们来到时，那人一下子就不见踪影，我们竟然一齐向您发起进攻！真是误会，放跑了一个肇事者。这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同你过不去，对您下毒手？” 狄壮听了这话，心想：我怎么可能知道。于是不无讽刺地说：“您带人过来时，不像现在这样灯火通明，不容易看清此人的相貌。你们没带灯，是廿长您疏忽了吧？” 舒备听出他话中蕴涵的不满和揶揄，赶紧说：“不是疏忽，道长有所不知，我们夜间巡逻，有两队人马，一队带灯巡逻，一队戴月巡逻，这两种巡逻方式各有优点，所谓戴月（摸黑）巡逻，就是不打火把，不提灯笼，而且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不瞒您说，就是想放屁也得要轻轻地放，为的是让刺客难以发觉，这样我们可以凭借任何异常的动静发觉刺客。如果带灯或打火把，刺客远远地就会发现我们，就会躲起来，而我们却难以发觉他。” “既然摸黑巡逻效果如此好，还分带灯巡逻、戴月（摸黑）巡逻干什么，干脆全部摸黑巡逻，效果岂不更好？” 狄壮仍在质疑他们的做法。 舒备心想：我刚才带人同这个道士打斗，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他必然耿耿于怀，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内心的想法岂能让你知道，我想要掩饰，或者说让你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心服口服，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于是，他说道：“道长请想一想，我们既有人带灯巡逻，又有人摸黑巡逻，这样才能真真假假，迷惑刺客：比方说，有一个刺客进入庄园，他远远地看见提着灯，或者打着火把的巡逻队来了，必然要躲藏起来，等巡逻队走过去了，他必然会放松下来——巡逻队已经过去了，应该没事了，于是开始大胆地实施阴谋，这时，我们的‘摸黑巡逻队’来了，必然能够出其不意，擒获刺客。” 狄壮听后，觉得合情合理，于是说：“你们的巡逻法让贫道长见识了。不过，下次不要把贫道当作刺客来打。” 舒备听后，哈哈一笑道：“道长放心，今天晚上实在是误会，下次巡逻前我会向您同营舍的弟兄们打听一下，了解道长您是否外出散步，或者，也可以这么办——道长再遇到巡逻队向你攻击时，请立即亮明身份，省得巡逻队白费力气，而且得罪道长。” “今晚贫道同你们切磋武艺时，没有向你们解释，是我的错，但是，你们也没有问我，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说句实话，黑灯瞎火的，贫道以为遇到坏人，所以也懒得自报家门。谢谢你提个醒，贫道今后长脑子了，被你们得罪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要了贫道的性命。” 舒备听出狄壮话中既有自嘲，也有责怪的意思，他装作没听出来。 狄壮又问道：“我手中的这把飞镖，还有箭，是谁的？” 众人看了后，都摇摇头，说：“不知道是谁的。” 舒备向狄壮施礼道：“在下多有得罪，请道长海涵，告辞！” 然后又朝高洪施礼道：“卑职惊扰首领，不胜惶恐，卑职告辞。” 高洪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其实他不仅仔仔细细地听取他们的每一句话，而且连他们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舒备察觉到他的怀疑，他想：作为现场最高首领自始至终竟然一言不发，足以说明他的喉舌被疑虑牵绊，他怀疑谁？怀疑什么？鬼才知道呢？反正自己也逃脱不了被怀疑的窘境。 但是舒备不怕，因为他同狄壮所说的话都是实情，没有半句杜撰，但是作为当事人，主导者，他带人恰好摸黑巡逻到高洪同狄壮的打斗现场，并且帮助高洪袭击狄壮，这确实有些疑点，如果高洪问起这事，他可以解释为巧合，至于为什么帮高洪，他可以解释为与首领朝夕相处，对他的一招一式已经十分清楚，虽然没见他的面，但是判断出他是自己人，而且是首领。 基于这些理由，舒备可以毫不在乎高洪的反常表现——首领只能停留在怀疑阶段，他没有证据来质问自己的动机。 高洪内心疑云密布，他怀疑狄壮：这个身手不凡的道士究竟想干什么？晚上为何悄悄外出？ 高洪对舒备也有很多怀疑——因为高洪外出时，叮嘱卓陌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踪，而且通过他们刚才的对话发现，舒备也并不知道狄壮外出，可是怎么恰巧及时赶到他们的打斗现场，而且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只同狄壮打斗呢？ 最值得怀疑的是他们当中有人武功竟然十分高超，不仅胜过自己一筹，而且差点儿能要了狄壮的命。 高洪从来没发现也没听说家兵家将中有如此高手。他皱眉沉思：此人为什么怀才不露？为什么要置道士于死地？为什么不敢动我本人——按理说，我作为首领，应当受到更大的嫉恨，某些人更希望将我除去以消除发达的障碍？ 狄壮没有向舒备提出的一个疑问是：那个最先向自己放冷箭的人究竟是谁？他现在何处？ 狄壮当然不知道高洪悄悄撤离打斗现场，并且很快带人来平息事态，因为他同舒备一帮人混战时，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狄壮回营舍后，庄格已经上床，他问道：“你刚才去哪儿，干什么去了？”狄壮摇摇头没有言语，庄格感到兴致索然，也不再追问——既然他不想回答，再问会更加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