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追兵

    贼盗在后面紧追不舍，费兼等人知道己方寡不敌众，所以马不停蹄，向前跑了约有数百里地。

    追兵在追击的路上不断有人掉队落伍，跑在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前锋的一个首领见己方势单力薄，于是调转马头，怏怏而归。

    费兼等人见追兵已经撤回，他们才放慢速度，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话：“真险啊，如果我们再迟疑片刻，休想逃出山门。”

    “是啊，幸亏廷音早早听见贼人的动静。”

    “那个闻出我们行踪的人肯定是犬富，这个狗鼻子，还真灵！”

    “唉，没把吕英救出来，唉，太可惜了，一步之遥，功亏一篑。”

    “吕英没救出，是我们的败笔，董爷肯定会发怒的。”

    “发怒，他凭什么发怒，难道我们没有尽力吗？他自己来也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如我们。你们没发现他越来越胖了吗？这么胖，怎么能跑得快！”

    ……

    有人实在忍不住，将心中的积怨发泄出来，尤其是费兼，他说董爷竟然下令将轿夫们全部处死——轿夫们听了都觉得心寒。飞虎等人异口同声地说：“既然姓董的不把我们当人，我们也没有必要替他卖命，我们不如投奔别人去。”

    “对，我们去投奔齐鹰，听说他仗义疏财，豪爽厚道。他的队伍刚拉起不久，急需用人，尤其是像我们这些有些武功的人——据说他求贤若渴。”

    摇闪听后，劝阻他们：“天下乌鸦一般黑，别的地方的乌鸦不见得就是白的，同样道理，我们没与齐鹰相处过，不知他究竟是什么货色，单凭道听途说，不足为凭。”

    “是啊，好女不嫁二夫，好汉不事二主，我觉得，不要轻易地离群弃主，再说，这些年我们同狄道的弟兄们相处融洽，如同手足，岂能舍得轻易地离开他们。”廷音说。

    一席话说得飞虎等人眼泪汪汪，他让廷音取出火具，点燃，然后取下帽子，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对摇闪和费兼等人说：“诸位兄长，请看这里。”众人借助火光看去，不看则已，一看令摇闪等人大吃一惊，原来，飞虎的额头上分明有一个“囚”字，字有四个大拇指甲大，黑色，显然是用烧红的烙铁烙上去的。

    其他几个“轿夫”也不约而同地将帽子取下，都在相同位置露出一个“囚”字。

    原来，拔天为防止俘虏逃跑，他们将抓获的俘虏烙上字，以后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洗刷不掉曾经成为拔天俘虏的耻辱记录，而且，拔天手下的头目曾当着飞虎等人的面撂下狠话：“你们既然成为俘虏，就要老老实实——老老实实地坦白交代我们想知道的，而且你们知道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待在我们山寨，替我们养马养羊养其他牲口；替我们洗衣做饭烧菜，替我们打扫卫生，替我们向外运送粪便，替我们劈柴酿酒搓背，如果胆敢行凶侥幸逃跑，你们钻到牛叉里我们也能将你们找到拽出来，你们的额头上有字，这就是证据，抓到了就要犬决，獒决，虎决，我们这里獒，虎等等什么都有，如若不信的话，你们试试看。”

    **裸的威胁，显然是想从意志上摧毁俘虏们的反抗意识，击碎他们的胆量，以达到使俘虏臣服为奴的目的——俘虏成为行尸走rou，成为他们会说话，不，是只会唯唯诺诺，只会阿谀奉承的工具——决不能有思想，有主见，有情感，而是说奴仆的话——由此可见，他们的恐怖行径令人发指。

    摇闪费兼等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拔天简直就是魔鬼！

    费兼义愤填膺地说：“兄弟们，像拔天这伙人渣，必须要斩草除根，除恶务尽，否则，他们就会害人！”

    费兼强烈地意识到铲除这些祸害，对他们这些武者而言，是一件多么高尚的事情啊！在这种情境下，他突然感到自己像金子一般珍贵，像雪山一样崇高圣洁，感到自己的心胸像草原一样广阔。所以他感到自己力量倍增。

    可是，他清醒地意识到，拔天人多势众，本领高强，靠他们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搬不动他的，更不可能把匪巢碾成齑粉。

    不过，他相信，拔天同董虎之间必有一战，二贼势均力敌，他相信自己可以在两股势力的较量中，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释放自己的能量，为铲除拔天贡献一份力量。

    是啊，单个人只是一滴水，没有太大的力量，可是如果多滴水汇聚成河流，那就能成为滚滚波涛，摧枯拉朽，势不可当。

    他需要搭乘董虎的战车，举起手中的利剑狠狠地刺向邪恶的拔天。

    他把自己的想法同众人一说，众人都赞同，但是，飞虎等轿夫究竟能不能回董营——摇闪和廷音感到有些犹豫，因为董虎曾明确命令他们要将轿夫和吕英弄死，以防止拔天抓住他的把柄，找他麻烦。

    由此看来，董虎没有打算同拔天较量以分出雌雄，更没想到同他拼个你死我活。董虎是个喜好女色，欺软怕硬，极端自私之小人，哪能配得上英雄这个称号？他连枭雄这个称号也配不上。可是，就目前形势来看，董虎的势力相对较大——齐鹰起步较晚，家底子薄，势力同拔天不可同日而语，想到这里，费兼狠狠骂道：“董虎，你这个怂货，要不然拔天怎么敢问你要小妾呢！”

    他说：“拔天分明是在羞辱他，这比送给他女人的衣裙更难堪啊。董虎肯定也是气愤不已的，因为这分明是让天下人笑话他董虎没有男人血性，不是个男子汉。”摇闪说：“但是董虎有他一套歪理：想当年，韩信尚能忍受胯下之辱，董某人怎能为一女子乱大谋？自古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旧了，可以缝补，也可以丢弃，换新的嘛——一派歪理邪说，本质上是害怕拔天，是打骨子里害怕！”

    廷音听后说：“几位弟兄实在不宜贸然回去，不如待某回去禀报董虎，摸摸他的态度，再做决定。”几人听了，都表示赞同。

    于是，摇闪同廷音先回狄道，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去见董虎，董虎听门吏禀报说摇闪二人回来了，立即召见他们，还没等二人行完礼，董虎就急忙问道：“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没有，留没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