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失败
她想到最近庐江府小吏焦仲卿的年轻貌美、聪明伶俐的妻子刘兰芝竟然无故被休,性格刚烈的兰芝不愿再嫁,投水而死,焦仲卿上吊自尽,他们的殉情悲剧引起广泛的议论。 大多数人深表同情,其中一些人痛斥了蛮横残忍的焦母。仲卿、兰芝二人曾在书院就学,所以他们的悲剧在书院先生中间引起强烈反响。 黄先生说:“《礼记昬义》有言:‘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君子之道,造端于夫妇。’婚姻是人伦之始,丝毫不能马虎。按照‘七出三不去’的礼法规定,兰芝不该被休。七出是:‘不顺父母’‘无子’‘yin’‘妒’‘恶疾’‘口舌’‘窃盗’。但是,我经过多方打听,发现兰芝被休的理由不符合其中任何一条。 兰芝在家孝顺父母,嫁到焦家谨守儿媳之道,从无犯上忤逆之言行,所以不可能‘不顺父母’; ‘无子’,是就妻子过了五十岁以后来说,兰芝虽然膝下无子,但她毕竟年轻,还有希望,并且仲卿不常回家,无子的责任主要不在兰芝身上;‘口舌’,指拨弄是非、离间亲属,没听说兰芝有这方面的毛病,街坊邻居都夸她是贤惠大方之人; ‘妒’,更多是认为妻子对丈夫纳妾的忌嫉有害于家族的延续,这一条更与其无关——焦仲卿连她都顾不上,哪里会纳妾,‘妒’又从何说起; ‘恶疾’是指耳聋、眼瞎、腿残疾等严重的疾病,这也与兰芝无关;‘yin’与‘窃盗’更是与其不沾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焦母实在是滥用母权,昏聩之至!” “唉,仲卿、兰芝伉俪情深,落得个殉情而死,真乃可惜可怜,焦母实在是有罪啊!”…… 先生们说了许多义愤填膺的话,张晗没有兴趣全部记下来,不过,当她听说女子一旦被认为“yin”,就会无条件地被休,连“三不去”都阻止不了时,她吓得不轻——哥哥不知下落,娘家几乎没人——一旦被休,自己何处安身?尤其是当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之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喂小乔吃藕粉之前,张晗也用白釉碗盛了一碗面条自己吃了,听张蔷说泥鳅可以壮阳,所以她将泥鳅煮熟后,放了几条在老乔碗中,老乔不喜吃辣,她只在自己碗中放了花椒,因为这东西可以去腥味。 以前自己患妇科病时,张蔷曾用花椒烧汤给她清洗,之后,叮嘱她每晚坚持清洗,一个月后,根治。 张晗在花椒刺激下, 她见老乔聚精会神地看书,不免焦急。她故意咳嗽一声,以引起老乔的注意。老乔见张晗进来,问道:“漪儿吃过了吗?”张晗点点头。见老乔又埋头看书,她半是嗔怒半是撒娇地说:“老爷,您看看晗儿嘛!”刚刚沐浴后的她穿着薄如蝉翼一样的内衣,如梨花带雨一般娇美,身上还散发迷人的香味,实在是让人。 老乔有些心动,但是,他毕竟年事已高,也没受花椒的刺激。 他津津有味地回味今晚吃的面条,饶有兴趣地说:“其实,长寿面的来历还有一个说法:“相家看人的面相,认为人中越长预示寿命越长,一寸就是一百岁。有人用吃面条的方式来表达长寿的愿望,从此以后人们就将脸的长瘦和寿命的长寿以及面条的长瘦结合为一了,就形成了过生日的时候要吃长寿面的风俗。” 吃晚饭时,他说长寿面的传说,张晗听得很专心,所以误认为她今晚特别喜欢听自己说典故、道来历。 老乔发觉她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她听过这个传说,于是换了一个新鲜的话题:“其实,面条的前身是大汉以前就已出现‘汤饼’‘汤饼’实际是一种‘片儿汤’,制作时一手托面团,一手往汤锅里撕片,发展到后来是先用冷rou汤调和用细绢筛过的面,再揉搓如筷子般大,一尺一断,放在水中煮熟……” 老乔还想继续说下去,张晗内心又急又恼,但是她不得不保持笑盈盈的样子,这样显得更加美丽——她不敢让自己的坏心情显露出来破坏自己的美感,从而不能更好地吸引老乔。 她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老乔怀里,很是焦急,她越来越担心老乔旅途劳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用鼾声为她的精心设计和慷慨付出画上句号。想到这里,她突然打断老乔的话,娇声娇气地说:“老爷,我感到很热,您热不热啊——”张晗的体香混合着内衣的香味在体温的催动下暖暖地散发出来,很是新鲜、奇特、温馨,老乔从没有嗅到过这种使自己意乱情迷的气味,这种极具征服力的气息伴随她的娇滴滴的莺声燕语,无瑕的肌肤、如云秀发上晃动的步摇,尤其是她乳白的身体在淡黄的灯光照耀下,像是羊乳上浮着一层薄薄的蜂蜜——简直是一种立体的全方位的进攻和无法抗拒的诱惑。 “孟子说:食色,性也。司马迁说好色不*——虽然原是对《诗经国风》内容的评价,但用以指人喜好美色而不纵欲也是恰当的。”这话是书院黄先生曾经说过的,现在老乔由衷地感到他这样说不无道理。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可见孔子是承认女色的诱惑是很大的。《礼记礼运篇》也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也承认饮食男女之事是人的强烈欲望所在。 老乔毕竟胸中墨水多,所以面对张晗的原生态一面时还能想到这些与女色有关的经典名言。他想:值得钦佩的是孔子、孟子、司马迁并没有绯闻缠身,他们虽然承认女色的强大吸引力,但是他们掌握分寸,没有被*火烧得魂不守舍、遍体鳞伤。 所以,老乔努力克制自己,他面对可餐的秀色,并没有失去理智。 令她非常恼恨和失望的是老乔—— 她咬紧薄唇,心想:要不是为了掩饰腹中胎儿,为其将来着想,获得必须有的名分,打死她也不愿。突然传来小乔的惊呼声:“公瑾,公瑾!”老乔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老乔没有对张晗说一声对不起——当然,那时男尊女卑思想比较严重(“三纲五常”中之“夫为妻纲”等即来源于汉董仲舒的《春秋繁露》一书),一般来说,他们很少有人顾及妻子的感受——老乔顾不上羞愧,可能也不知道羞愧,因为当时不少人视男女之事为yin——除了生育后代之外。 听到漪儿的惊叫后,他的全部注意力被自己的掌上明珠吸引过去了。他的魂已经不在张晗这边,无论她的魅力有多大。老乔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慌慌张张衣衫不整地举起油灯向小乔房间走去。 张晗是又急又恼,恨得咬牙切齿,小乔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节骨眼上惊叫,这不是捣乱是什么!上次自己在树林中,她冷不丁放了一箭,将张蔷吓得一哆嗦。 这次又是如此,看来小乔就是她的对头,是她的冤家,哼!明天一定再接着烧迷魂药治你,看你再捣鬼。 老乔进了漪儿的闺房,他到了床前,急迫地观察小乔的面容,只见她闭着双眼,黛眉微蹙,额头汗湿,面容憔悴。老乔见状心痛极了,虽然漪儿同她母亲蕙云长相不很相同,但是他一见到她就想起已故的贤妻,多么好的多么难得的一个人啊,怎么就撒手人寰了呢?老天不长眼啊!放过了世上那么多坏人,让他们寿终正寝,却让贤淑善良的蕙云早早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