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杆夺命老酒友
于是喊人进来,看住贴身护卫,然后立即进入舱房,发现只有一个女子吓得掩面哭泣,程猛大声问:“人跑哪里去了?”女子不吱声,程猛举了举刀,又大声问了一句,女子才指指床下,原来他们的床下有一暗道,通过暗道可以跑到舱外。 程猛估计天气很冷,此人不敢下水,于是掀开床板,下到暗道追查,可是没有发现人。他很着急,一把揪住女子,喝问:“人到底去哪里了?!”女子见他双眼冒火,吓得结结巴巴地说:“他穿,穿上皮水衣跑了。” 程猛听了,简直如五雷轰顶——折腾到现在,却让船主跑了——如果他跑到濡须关报信,岂不坏了大事!想到这里,程猛急得捶胸顿足。手下见状,狠狠踢了贴身护卫几脚,破口大骂:“他妈的,都怪你,要不是你,岂能让人跑掉。” 准备痛打他,程猛连忙阻止,说:“护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不能怪他。”他冷静一想:船主即使穿上皮水衣逃跑,估计也跑不远。于是立即叫手下人坐上小船,四处找寻。 找了一圈,不见踪影,程猛急令扩大搜索范围,终于,在右前方发现一个漂浮物正在顺流而下,兵士们激动万分,异口同声地叫道:“快,快,靠上去!”小船箭一般靠近漂浮物,原来是一个胖子穿着皮水衣,在水面上漂流。估计此人力气已经用完了,正在随波逐流。 几个人一起动手,将他提到船上,小船不堪重负,下沉许多,兵士们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说:“这个大胖子,够我们吃几顿了。”胖子听说要吃他,吓得抖个不停,哀嚎起来,说:“你们要钱、要女人、要船,要什么我都给,千万别吃我。 呜呜——”船上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只要你听话,就不吃你。”“我听话,我听话!”胖子磕头如捣蒜。一会儿,小船驶近大船,众人连拖带拉将胖子弄到大船上。 让胖子脱下皮水衣,穿上外套,程猛问他:“你是周财主?”“不敢当,小人是周星,做做小本生意。”“你是哪里人?”“我是舒县人。”“做什么生意”周星犹豫着不说话,程猛喝道:“老实说!”“我,我做粮食生意,贩卖大米,面粉,有时也贩铁和盐。” “你可知道,私犯铁、盐该当何罪?”“知道,知道。可是现在天下大乱,没有人管,我看别人干这事情,我也干。”程猛问道:“这船是你家的?”“是,是。”“那你怎么过濡须关?” 周星说:“这好办,守关的孙鲵同我相识。”“你们怎么相识?”“靠它。”周星边说边用右手做了个喝酒的动作,有些得意地说:“我开了个酒馆,经常到北方将那里产的好酒运回来卖,孙鲵喜好杯中之物,过去经常去我开的酒馆喝酒,我们很快就熟识了。” 程猛听后,问道:“这么说,你能够凭借与孙鲵的关系轻而易举地通过濡须关了?”“应该是。”程猛听说后,高兴地一拍手,说:“好,我们这就回大营。”周星不知他们回什么大营——从这些人的服装上看不出来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从口音判断,都是北方佬——不过,他只是在心里猜测,不敢问个明白。 大船溯流而上,因为风浪较大,船颠簸不已。一路上,程猛默不作声,周星很害怕,心想: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是强盗,怎么不问我要钱,是不是绑架我,向我家人索要巨额财物?一想到这,他心里发虚,脑门上渗出汗。 “要是这样,我肯定完了——我那老婆,视财如命,怎么可能舍得花大钱赎我呢?”他想到此,心灰意冷,暗暗痛骂:“这个臭婆娘,早就该休了她。”周星恨得咬牙切齿。 由于又怕又累,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发出鼾声。身旁的伙计和护卫心想:真是会享福,这个时候竟然能睡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船终于抵达茂口,一名兵士踢醒周星,并且说道:“起来啦,上岸了。你倒晓得快活,你睡觉时,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上岸后,他们朝夏侯惇所在的大帐走去。夏侯惇听说程猛回来了,还押着一群人,赶紧大步流星地跑出来迎接。他连声说:“猛子,辛苦了!”“没啥没啥,将军,我给你带回一个礼物。” 程猛用手指指周星。“礼物?”夏侯惇一见胖子周星,哈哈大笑着说:“这个玩意我可养不起。”他身边的将士们听了这话,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周星听到“将军”两个字,再看看场景,知道这是一支军队。 他放下心来,因为军队一般是不会图财害命的,他们要的是地盘,是权力。想到这,他放下心来。可是从他们的举动和神态来看,肯定想利用自己——想到这里,他又开始担忧了:自己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这是很残酷的。 他想:无论怎样,只要能保住自己性命,叫我干什么都行。夏侯惇同杨秀、程猛等人商量许久,终于来见他。夏侯惇说:“周老爷,受惊了!”并亲手捧上一盅茶,周星诚惶诚恐地接过茶盅。 夏侯惇接着说:“周老爷,我们不为难你,也不追究你贩私盐和铁的罪行,只是求你帮我们一个忙。”“什么忙?别说一个,只要力所能及,一百个都行。”“好,看得出来你是个爽快之人,我很欣赏。有一件事情,我想去巢湖训练水手,以便捉鱼摸虾,可是人生地不熟,难以通过濡须口。想请你帮个忙,打通关节,使我们顺利进入巢湖。” 周星并不傻,心想:我的个妈呀——到巢湖捕鱼——有这么简单吗?你们是入侵啊,我做生意是想发点小财,你们要的是大片土地啊。要是周玉知道我暗中助敌,他岂能轻饶我!咳!真倒霉!可是不答应,又必死无疑。唉,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听任其摆布吧。 于是答应下来:“我听从调遣!”——说话的口气,俨然成为军中一员。这周星转变的真快,难怪许多人都说他最会见风使舵。接着,程猛对周星说出了一个周密计划。周星听了,连连点头。之后,他跟随程猛等人悄悄地上了商船,向濡须关驶去。
程猛笑着对周星说:“周掌柜的,快将好酒拿出来吧!”周星叫伙计取出上好的白酒,与程猛对饮起来,心想:我这是玩命啊!越想越怕,于是大口喝酒以麻痹自己。 程猛劝他少喝,以免误事,他只得听从。周星只拆开一坛酒,准备将其余的酒作为礼物送给孙鲵。商船离关闸还有几百步远时,突然有三条船像箭一般驶过来,打出停止前进的旗语。 商船停下来,程猛朝周星使了个眼色,周星站起来走到船头,这时三条船已经靠近商船,一个小头目仔细打量船上的人之后,大声问:“干什么的?” 周星回答:“做生意的,想要过关。”小头目感到很惊讶,说“过关?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商船一律不准过关。”“可是我的情况特殊。”周星回答。 “你特殊?你特殊在哪里?快说!”“我和你家孙首领是好朋友,快带我去见他。”小头领听说是孙首领的好朋友,不敢怠慢,赶忙说:“那好吧,我带你去见他。” 于是三条巡逻船,一艘在前,另两艘在后,将商船夹在中间,一同向关衙方向驶去。抵达码头后,小头领引导周星等人上了岸,程猛跟在周星后面,其余的人抬酒的抬酒,抬rou的抬rou,共有二十多人。 小头领将他们带到关衙前,向守门的士兵说明情况,士兵跑进去向孙鲵报告:“大人,您的老朋友周星老爷来看望您。”孙鲵一听,既感到惊讶,又有些兴奋,心想:铁杆酒友来了,岂能不见。 于是快步迎出门外,拱手大声说:“周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孙首领,别来无恙?我做了一笔生意,顺路来看望您。”周星满脸堆笑,一边还礼,一边示意后面的人将酒rou等放下。 孙鲵见了,急忙说:“咱俩又不是外人,你这是干什么呀?”周星说:“哎呀,不成敬意,这些是将军喜欢的酒呀rou呀等东西,您带领将士们长期守关,顶江风劲吹,抗波浪起伏,日夜保护家园,实属不易,这是周某的一片心意,礼物轻薄,还望笑纳。” 孙鲵赶忙说:“这怎么使得,无功不受禄,快拿回去。”“哎,既来之则安之,东西既然抬来了,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谁给他们辛苦钱呀?” 说罢二人手拉手哈哈大笑起来。周星指着一坛酒说:“这是我刚买的一种酒,名叫‘仁酒’,在京师洛阳,达官显贵都爱喝,确实不赖。”孙鲵说:“美酒不仅可以用来解忧,还可以助兴,提神,强身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