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拳出击
周玉一听说湖口村,不由得微微一笑,他曾经去过那里,知道它离银鱼村很近,于是同县丞耳语几句,县丞将信使叫起来,让他在大堂窗外悄悄打量嫌疑人,然后问:“你认不认得他?”信使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县丞说:“他说他是湖口村人。”信使连连摇头,说:“不可能,湖口村大人小孩我都认识,小人确实没见过这个人。”县丞说:“好,你回去吧。”衙役根据县丞的吩咐,带信使回到住处后,躲在不远处继续留意屋里屋外的动静。县丞回到大堂,对周玉耳语几句,周玉点点头,然后厉声对嫌疑人说:“看来你的身份大为可疑,现已经查明你根本不是湖口村人。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老实交待你到底是谁指派的,到底来干什么,明天早上城门上将悬挂你的人头。” 大堂上寂静无声,周玉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显出胸有成竹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周玉又说:“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若不说,我们就不再问你了。”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嫌疑人终于沉不住气,说:“大人,请您保我一条性命,小人愿意说。”周玉说:“只要你改邪归正,我保证你的安全。”于是嫌疑人将陈章派他来接头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此人正是一名湖贼,名叫费春,受陈章派遣与一个名叫张宝的人接头。张宝是长沙郡人,孤身一人在此开木匠铺。木匠铺离县衙不远,他经常借为衙门修理桌椅等木器之机刺探情报。 周玉一听,立即喊来周仁,让他带人前去捉拿木匠。周仁领命带着费春等人来到木匠铺。此时张宝正在睡觉,听到敲门声,他生气地问:“这么晚了,谁呀?”费春说:“我是湖上养鸭子的,大哥让我送一篮鸭蛋给你。” “好,稍等片刻!”张宝一听,赶紧起床,他点亮油灯,打开门,看见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左边的人是费春,手里拿着半把折扇——接头用的信物,右边的人是周仁,他拉低斗笠遮住脸,张宝看不清楚,但他毫不怀疑地说:“快请进!” 费春和周仁一同进屋,其他人埋伏在屋外。张宝说:“大哥这么晚叫你来肯定有要紧的事情,快说,要小弟干什么?”“大哥让你立即用鸽子把情报发出去,之后迅速到湖滨油坊码头去,他要了解这里的详细情况。大哥还叫我和身边的这位兄弟留在此处,等周玉带人同大哥交换人质时,在街上放火,让周玉领教领教我们的厉害。另外,大哥还问你最近怎么没有放鸽子传信。” 张宝听了,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说:“近期官府管得特别严,除非前来告状,外人一概不许进入衙门,我根本进不去,无法了解里面的情况——没有情报叫我怎么传信?” 费春说:“没有情报,也要发平安信息,否则大哥认为你这里出了问题。他明天要进行大的动作,急于了解这里的情况,以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宝一听,觉得有理,写了一条信息,然后从鸽笼取出鸽子,将信绑在它的腿上,然后将鸽子放出去。张宝见事情落实,嬉皮笑脸的对费春说:“大哥没让你给小弟带些礼物?” 费春刚要说话,周仁猛地干咳了一声,一把抓住张宝的衣领,张宝大吃一惊,急促地说:“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小弟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周仁把斗笠向上一推,说:“认得老子吧?”张宝曾经同周仁见过一两次面,对他有些印象,他万分震惊,准备拼死反抗。 周仁大喝一声::“赶快动手!”话音刚落,从门外闯入几名衙役,按住张宝不让他动弹。张宝一下子xiele气。。周仁为防止走漏消息,没打灯笼,将张宝和费春带到衙门。 周玉大喜,赞扬手下人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没让木匠打探到有价值的消息。此时,鼓打三更,周玉安排伙房做饭,杀猪宰鹅,让兵卒衙役吃饱吃好,准备迎接更加艰巨的任务。听说要去征剿湖贼,士卒衙役们个个摩拳擦掌,抖擞精神,跃跃欲试。 周玉让县丞带人仔细检查船只、器械等物,特别是几艘秘密藏在芦苇丛中的潜水船。并要求巡逻队更加严密地在蒹葭湾码头巡逻,严禁无关之人靠近。七点多钟,一批精壮的水手装扮成渔夫的模样悄悄到达码头,上了潜水船,周玉带人来到码头,对前来送行的县丞说:“家中的重任就托付给兄弟了,一定要加强巡逻、管控,确保百姓平安。”县丞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他朗声说道:“请周大人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祝一路顺风。”两人揖别。 然后周玉带领19个人登上了停泊在湖面上的一艘大船,其中包括假扮陈拳的衙役以及信使。大船按照信使的要求向正南方向行驶,离开码头越来越远了,岸上的树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模模糊糊,看不见。 平时负责水上巡逻的葛巢问:“周大人,湖贼没给具体地点,我们是不是一直向南行驶呢?”信使听了后回答:“不是。湖贼告诉我,等我们发现前方有浮标出现时就改变航向。”船行驶了好大一会,还没发现浮标,葛巢着急地问;“怎么还没有出现浮标?是不是我们走错了,没朝正南方向走?” 周玉看了看司南,说:“方向没错。”大家一听,都睁大眼睛,看着前方,怕湖面上的雾气掩盖了浮标,以致难以发现。湖面上的雾气较大,能见度有20步左右。一会儿,只听船头的衙役大喊:“快看,浮标,浮标!” 大家听了,感到精神一振,凝神远眺,果然,前方有一个红色的浮标在湖面上随波荡漾。“你说,我们现在朝哪个方向走?”葛巢着急起来,大声质问信使,信使说:“是这样的,如果水面有一个浮标,湖贼要我们向正东方向去。” “你,你怎么不把湖贼设浮标指示方向的事情早早地告诉我们?”葛巢气得要拔刀,“我,我怕说早了,湖贼杀了我全家——因为湖贼能够通过卧底知道我提前泄密。”“你只为你及家人考虑,你有没有想过,湖贼一天不灭,当地老百姓就一天也得不到安宁?”
葛巢准备继续斥责信使,周玉制止了他,淡淡地说:“即使我们提前知道湖贼设浮标指示方向的事情,信使也不可能提前知道前面是一个还是两个浮标,湖贼不可能告诉他细节,这正是湖贼难以对付的地方。” 信使说:“大人英明!湖贼还说,如果发现有两个浮标,就向正西方向航行,如果发现有三个浮标,则向西北方向,如果四个浮标,则向东北方向,如果五个浮标,则向西南方向……”葛巢一听,大叫:“我的天呀,有这么多的选择,真是诡计多端啊!” 周玉说:“是啊,我们面对的是一群老jian巨猾的劲敌。湖贼之所以这么做,是怕我们知道会船的具体地点后,提早派兵迂回包抄。”“真是太狡猾了。要不,我们现在掉头回去,派遣兵卒到正西方向去拦截湖贼。”葛巢急迫地说。 周玉听了后,说:“不行,如果我们返回码头,调兵遣将再回来,会耽误很长时间,湖贼会怀疑我们的,这会破坏我们剿贼的全盘计划。”葛巢等人听了,由衷佩服周大人的缜密分析,心想:真是料事如神啊! 又过了一会儿,船头的一名衙役又大喊道:“大人,前方又有一个浮标!”葛巢说:“莫不是风浪将先前的浮标推了过来?”信使仔细看了看说:“不会,那是一个橙色浮标,湖贼要我们立即朝正南方向行驶。” 葛巢大叫:“我的吗呀,我活这么大,可算开眼界了,这他妈的湖贼是人吗,简直是狐狸精,真是狡兔三窟啊!可是这么繁琐,他们不怕你忘记吗?”信使说:“我敢忘记吗?不把你们带入湖贼临时设定的会船地点,心狠手辣的他们会立即杀了我全家。” 周玉说:“湖贼平时不在一处,而是分散在两处,以防被全歼,所以,老百姓不敢报告官府,因为一般情况下官府最多只能消灭一处湖贼,另一处湖贼肯定会实施报复。”“那么我们这次不能全歼他们了?”葛巢问道。 周玉听后微微一笑,说:“他们分散在两地,既有有利之处,也有不利之处。”年轻的葛巢听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越听越糊涂了,怎么既有利又不利呢,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东就是东,西就是西嘛。”周玉被他夸张的神情弄得忍俊不禁,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船朝正南方向行驶了。由于是顺风,风鼓帆,帆推船,行驶速度较快。一会儿,一名负责了望的士卒大喊:“大人,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