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机行事
王公子也是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要我的钱?你真的不要?”“我们一回生二回熟,初次见面我怎么好意思收你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快将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吧!”王公子向手下人使个眼色,他们赶紧用袋子装好钱。 接着,王公子笑着对曹忠说:“你肯定有求于我!”曹忠面露微笑暧昧地说:“王公子说对了,我确实有求于你!”现场所有人的听觉再次被曹忠的话所牵引。王公子不知他到底求他什么,心里不免有些胆怯,声音颤抖着说:“说吧,你求我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求你将水仙小姐让给我,为在下抚琴,唱曲。” 王公子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的管用,“你,你再说一遍!”“求你将水仙小姐让给我一个晚上,为在下抚琴,唱曲。”曹忠仍然不紧不慢地说。王公子听后,如释重负,他笑道:“行行行!”曹忠接着说:“不过还有——”王公子一听还有,立刻又紧张起来,问道:“还有什么?”“还有——”曹忠吞吞吐吐,把现场人急坏了,王公子既想听,又怕听。“还有,王公子您闻名遐迩,在下想同您交个朋友。”王公子一听,简直乐疯了,连连点头答应。 王公子兴奋地指着水仙说:“这个水仙,确实是花魁啊!不仅貌美,而且吹拉弹唱无所不会、无所不精,还饱读诗书,你老兄真有眼光。去,到公子那儿去!”水仙听话地到曹忠身边。曹忠想:如果不逢场作戏,他们肯定要怀疑我的身份。于是当众抱起水仙,向门外走去,众人眼里流露出艳羡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第二天,王公子特意跑到牡丹桥,打听曹忠的情况。听说他还没起床,酸溜溜地说:“昨晚上这水仙本来归我的,唉,忠孝不能两全啦!”老鸨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就悄悄问王公子的随从。 随从轻声告诉她:“公子的本意是财色不能两全——要财失掉色,要色失掉财。到他嘴里成了忠孝不能两全。”王公子接着向老鸨打听昨晚有没有用船运新女子进来,老鸨说:“本来白天晚上都能运,可是该杀的周玉在菱河搞训练,运输船不敢开,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候偷偷开。由于运力有限,已经物色好的几个女子还没运来。” 王公子一听,颇感惋惜地说:“嗨!这样吧,明天我叫他们多加一只船,把新女子运来!否则都像你一样皱纹纵横,谁愿意来这里?”“去你的!”老鸨笑着轻轻推了王公子一下,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不敢甩脸子给王公子看。王公子不知曹忠何时才能起床。于是问哪个房间空闲,老鸨指了指颦儿的房间说:“这个房间的客人刚走。” 曹忠醒过来,看看身边的水仙,不由感叹道:“真是一支鲜花。不,不,比鲜花还娇艳。”他欣赏了好一会儿,终于恋恋不舍地起床。随从见他起了床,于是告诉他:“王公子早上来找你。”曹忠忙问:“他现在在哪里?” 随从说:“他见你没起床,就到一楼去了。”曹忠忙说:“快去请他!”随从听了,赶忙下去,向老鸨打听王公子在哪里。老鸨指了指左手的一个房间,说:“他正在颦儿房间里。”跟班想要去敲门,老鸨说:“现在绝对不能敲王公子的门——坏了他的兴致,可不是闹着玩的。” 跟班听了这话,上楼向曹忠报告。曹忠一听,说:“那好吧,我们等他。” 中午时分,曹忠醒来,觉得王公子也应该起床了,叫随从颜方去看王公子是否起了床。颜方小跑着下楼,到王公子所在的房间门外探听, 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颜方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是个大汉,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大汉说:“在我家公子门外偷听什么?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要偷东西?”颜方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家曹公子派我来请王公子。”大汉刚要说话,里面传出王公子的声音:“谁请我?”“是曹公子。”“哦,曹公子,他,他醒啦?”王公子兴奋地问道。颜方说:“曹公子也是刚醒。” 王公子打开房门说:“刚醒?”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走!”他胖手一挥,摇摇摆摆地上楼去。到了楼上,二人如同阔别多年的老友,拥抱起来,“曹公子,昨晚睡得香吧?”曹忠笑着说:“香,香。真是来到牡丹桥,赛过活神仙——这里小桥流水,花香馥郁,食物可口,丝竹悦耳,真让人流连忘返,就是逢佳节也不想家呀。” 王公子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我一年三百六十多日,几乎有三百日在这里哟。”曹忠说:“这里的丫头虽然个个水灵灵的,但是有千人一面之感,梳妆打扮、服饰动作如出一辙,令人觉得单调重复,味同嚼蜡。听说烔炀镇明天有个姑郎会,东山上汇聚四里八乡的年轻姑娘和小伙子,谁看上意中人就朝对方唱歌,如果对方愿意,就会唱歌回应。” 王公子听得津津有味,曹忠接着说:“东山上茂林修竹,杨柳依依,环境优雅,鸟儿和鸣,大湖浩渺,湖面上白帆点点,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想不想去?”王公子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就去。连声说:“好好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动身。”
于是曹忠送别王公子。王公子贴身侍从吴弓小声提醒道:“公子,现在城外有周玉的人马,我们明天出城,万一被他们截住怎么办?”王公子听后,满不在乎地说:“你太多虑了,每天有许多人出城,我们悄悄地到城外去,周玉怎么可能知道?”吴弓仍然不放心,他说:“万一有人走漏了风声……”王公子听后,很不满,怒斥道:“放屁,谁会走漏风声,这事只有我、你和曹公子知道,曹公子会报告周玉吗?你看他像卖友求荣的人吗?”吴弓见公子发怒,再也不敢乱说,他诺诺道:“外表确实看不出来。” 王公子蛮有把握地说:“看不出来就是没有可能。放心吧!”吴弓见公子语气放缓了些,于是又斗胆劝道:“万一他是周玉派来的呢?”王公子听后,声音又大了起来:“咳,你有病啊,怎么会呢?这曹公子比我还会享受,他如果是行军打仗的人,怎么能熬得住?”吴弓听了,不再吱声。曹忠悄悄写了一封信,叫随从把信送给街角的“乞丐”,“乞丐”将信收起来,立刻出城去见周玉。 周玉接过曹忠的信,高兴地大叫一声:“好,八字已有一撇了。”马上召集将领们开会,布置任务,又悄悄地命令“乞丐”,让他务必在明天傍晚之前通知混入当利城里的士兵,让他们做好相关准备。 “乞丐”进城时,守门的士兵拦住他,说:“你出去不久,怎么又要进城,滚滚滚!”乞丐说:“我的相好还在里面,我要找她。”“你的相好?”“是啊,我们本来商量好出城后,在对面山岗上会面的,可是她却没来。” “你个穷叫花子,居然有相好?”“是啊,我的相好也是个叫花子,叫花子配叫花子,门当户对呀,这不奇怪吧?”士兵可能闲得无聊,加之周玉围城,头目要求他们加强警戒,所以,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问道:“你说说,你们为什么不一道出城?”幸亏“乞丐”反应快,他说:“唉,她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盯得紧呢。” “既然盯得紧,怎么可能让她单独出城呢?”士兵问。“她和她爹喜欢吃野果,她借口出城采野果,老头子当然放她出城了。”“乞丐”心想:再这么问下去非要出破绽不可,内心有些焦急。幸亏周玉心细,考虑到乞丐出城不久又进城可能会引起士兵怀疑,于是安排张成扮成一农民,挑担糍粑进城去卖,并叮嘱他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