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沙门旧怨 劝上灭佛
张继先对林灵素也改观了，除去旧怨不说，林灵素还算一个道门高人。 两人讨论雷法的时候，林灵素不避嫌，详细的讲述自己的神宵雷法。 张继先也对五雷法认识进一步加深，不由有些感谢林灵素。 林灵素笑着走出崇道观，他知道，这个小道士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神宵雷法对他没有什么重要的，比起成仙，他还是喜欢权势。 回到自己的府邸，接到仆人通报，说皇上要他明天去御花园觐见。 林灵素不知道这位皇帝准备干什么，无非就是蔡京反击，皇帝找自己去谈天。 到了御花园，他没有看见道君皇帝，却看见一个和尚。 他厌恶的皱眉，他不喜欢和尚。 “爱卿，你来了。” 道君皇帝笑呵呵的招呼两人坐下，开始介绍双方。 “林爱卿，这位是吐蕃高僧立藏。” 然后再次将林怀素介绍给立藏，见双方互相行礼后，道君皇帝再次笑着看着双方。 他敬了双方一杯酒，立藏谢绝了，以茶代酒。 看见立藏谢绝了这杯酒，林灵素眼中射出了仇恨之火。 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家里无钱，将自己送到寺院。 寺院苦闷的生活，师兄的欺压让他饱受伤害。 可是弱小的他无法反抗，只好将悲伤压在心里。 他后面学会了喝酒，酒真是一个好东西，让他忘记了苦恼。 借酒消愁，醉生梦死。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他喝酒的事，被师兄发现了。 喝酒，很多和尚都喝酒，可是他们有能力保护自己。年幼的林灵素没有这能力反抗，被狠狠的打了二十戒棍。 这下子，他连逃避的地方都没有了。他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等到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这些和尚好看。他逃到苏轼家，当了一个家仆，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不好，他来了没有多久，就发生了乌台诗案。 没办法，他只好干起老本行，出家。和尚是不能去的，只有去当道士。 这一当道士，他就奇遇连连。不仅学会了种种道术，还有仙人传授自己紫霄雷法。 他凭借这个优势，觐见道君皇帝。 在尘世打拼了这么多年，他自然很懂道君皇帝心中的所思所想。 他说道君皇帝是长生大帝，应命下凡。称自己是青华帝君，是他的弟子。 道君皇帝很开心，于是赐号为“通真达灵先生”。 当然不只赏赐封号，还有赏赐道观童真宫给他。 位高权重的他似乎忘记了幼年的往事，但是看到立藏，有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他暗中思考，怎么灭去佛门，一报幼年之恨。 等到离开后，立马写了一篇灭释论，准备递给道君皇帝。 不过，他知道就凭自己的力量，说动灭佛力量不足。 他想到张继先，向让他同时上奏灭佛。 可惜张继先没有答应，反而写了文章劝他。 “瓢笠无情，云烟奚取。金门红雾，漫为天上之游。白石清泉，方保山中之适。萍梗偶成於会合，云泥各致其逍遥。一隔江山，屡移寒暑，闲名日起，浪迹时睽。靖惟道本自然，神非别有，明月周流碧汉，光本无形；白云来去青山，色非有迹。蚤入茧而蛾去，雀赴水而蛤生。变化斯须，循环影响，趋向不干於模拟，浮沉自得於方圆。万象有杀有生，春花秋落；一气互消互息，夜露朝晞。五湖放浪於扁舟，三岛翱翔於玄鹤。升高须远，就下无难，不昧先机，方为达者。远承梅驿，径复华笺，幸阀冲和，适符败记。” 林灵素接到这封信，心中不由怨恨这位道士，不知道释道不两立的道理。 他怕张继先阻拦，于是将另外想了一个法子。 第二天，他见到道君皇帝，对皇帝阐述佛教的危害。 道君皇帝一时也不知道这个聪明神仙准备干吗，想让自己灭佛吗？ 灭佛他肯定是不干，他还不傻，灭佛会引起朝野上下的反对。 不过林灵素这个聪明神仙不是白说的，他解释说： “释教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 这招就妙，表面不杀一个僧人，实际上就把佛教从根子上给铲了。 道君皇帝点点头，反正都是出家，是和尚是道士都一样。 他觉得一样，和尚就不满意了。 皇太子也不满意，他上奏抗议。 没有办法，林灵素只好和这些和尚辩论。 结果不言而喻，这个聪明神仙辩论赢了。 他高兴的把道冠放在和尚的头上，多年前的怨恨终于消了。 他没有看见皇太子那怨恨的眼神，再聪明的人，也有失误的时候。 他忘记了自己的一切荣耀都是来这这皇族，皇太子也不蔡京那样简单的人。 他也不再和张继先来往，他发现张继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好用，他应该找另外的帮手。 张继先也不再和林灵素来往，他知道，这次灭佛不得人心，林灵素会在粉身碎骨。 离靖康之难越来越近，是时候离开了。 他再次向道君皇帝请求回山，理由是娶妻。 道君皇帝本想让他再京城举办婚礼，可是张继先以家规谢绝了。 道君皇帝看张继先也这把年龄了，于是批准了。 他不知道，这一次离别，再次相见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张继先离开汴京后，心情沉重，他虽然在京师收了一位弟子，但是自己不忍心见北宋灭亡。 道君皇帝对他来说可谓是恩重于山，自己却没有办法报答这位皇帝。 他无法抵挡金国的大军，也无法让这位道君皇帝变为千古明君。 童蔡弄权，他一个方外之人有什么办法。他不可能一剑取了童蔡的性命，然后力挽狂澜，练出无敌精兵，抵抗金兵。 虽然他在小时候有这么想过，但是他前辈子只是一个高中生，这辈子只是一个道士，不懂兵法，也不懂政治，更别说制造飞机大炮。 一切都只能按照历史行进，他只能这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