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重生
李成俊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地下基地中的人全死了，他没有详细计算过这个基地中的人数，但至少超过百人，不，两百人以上，两百人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被李元裴一个人干掉了，而且是赤手空拳。 “当时，我才知道，我真的创造出来了一个怪物。”李成俊深吸一口气，“但同时我也清楚，我们两父子活不了，毕竟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曝光，政府会干掉我们的，可是，老天爷也许是有眼的，我们在基地内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人再来，再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全面战争彻底爆发了，南韩也完蛋了，被北韩占领，但那并没有结束，随后北韩部队中的一名将军反叛，加入了尚都的部队，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了。” 李成俊带着李元裴四处躲藏着，眼睁睁地看着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 李成俊又道：“紧接着尚都国防军来了，宣布这里成为了尚都的领土，活下来的一些人组成了反抗军进行抵抗，但一批批的失败，那段时间，我们在新首尔……哈哈，说起来真可笑，所谓的新首尔只是一座废墟而已，我们被迫住在废墟之中接受所谓的尚都教教义教育，每天对着莱因哈特希的雕像祈祷，如果谁要是不服从，谁的下一顿饭就是吃子弹。” 姬轲峰清楚那段最黑暗的时期，那是莱因哈特希的直接命令，那个计划的名称叫做“改造”，他的理由是，他多年的计划中，能让东南亚的一部分人变成狂热的尚都教教徒，为什么不能让后来的这批人成为忠实的教徒？ 可事实恰恰相反，顾怀翼和姬轲峰都知道那个改造的计划必定失败。从前东南亚的那批人都是被蛊惑的，他们没有真正被尚都侵略过，相反认为尚都教会拯救他们。无论是世界末日，还是从所谓的强权手中。而全面战争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世界变得满目疮痍，与尚都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无论什么形式的洗脑，都无法让他们真正去认同尚都教，摇身一变成为狂热的教徒。 不过，改造计划原本是有例外的，如果说尚都可以倾尽全力改善这些人的环境。让他们好好的生存下去，也许他们不得不去服从，这一代不行，就对下一代洗脑，可惜的是，自然灾害频发，连续一个月的大雨，冬季漫天的大雪，时不时侵袭而来的台风，让尚都素手无策。最终不得不放弃这座半岛。 尚都国防军陆续撤军离开之后，也宣告了这个地方彻底被放弃，这里的抵抗组织开始向后来的全球抵抗军求援。但每次得到的都是空头许诺，对方只是不断告诉他们——我们即将反攻，需要你们的配合，你们要撑住，一定要撑下去。 每一次的回答都如此，没有任何改变，逐渐地这座半岛上的人们绝望了，很多人开始背井离乡离开。 “可笑的是，那时候再也没有南韩的人指着北韩的人说。你们这些赤|匪，也没有北韩的人怒骂南韩人为美帝国主义的走狗。因为大家都背负着相同的命运，都只是丧家犬而已。”李成俊摇头道。“那时候大家才发现，要统一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出现一个比两边都强大的敌人，将大家打得满地找牙，紧接着原本的兄弟不得不联手了，在这个过程中，什么主义什么思想都成为了空谈，生存才是唯一应该关心的事情。” 唐术刑点头：“就像回到石器时代一样，没有信仰和文化的区分，大家都只是为了生存，在寒夜拥抱在一起取暖，一起用手中的石头对付袭来的猛兽。” “人就是那么悲哀。”李成俊看着加油站的屋子，“如我之前所说，我花了很多的时间，找到了一块可以生存下去的土地，带着我的儿子继续顽强地生存着，而且我每次都会苦口婆心地乞求那些试图攻击我们的人们，告诉他们，不要再打了，加入我们，为了美好的明天奋斗，但是他们不会那么想，他们只想杀掉我们，吃掉这里的东西，仅此而已，他们看不到明天。” 唐术刑摇头：“他们只是目光短浅，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只看到了眼前而已。” 事情都搞明白了，但是唐术刑依然不知道小丑让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一个目的地又在什么地方？不过在唐术刑再次回到办公室，看到那台电脑，还有那台电脑所用的接收设备之后，将顾焰叫了进来，让顾焰检查下那台设备。 顾焰拆开那东西，果然从其中找到了一份折叠的地图。 拿出地图的时候，李成俊很惊讶：“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种东西。” 唐术刑却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这件事计划了这么久，顾怀翼，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你到底和莱因哈特希以及地龟保持合作多久了！” 姬轲峰将地图摊开在桌子上面，看了许久后道：“地图是乌柯兰的，从这里要去乌柯兰，我们走断双腿都走不到。” 姬轲峰正在这么说着的时候，小丑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了出来：“会有飞机接你们去的，放心，比赛中获胜的队伍应当获得该有的奖励，不过你们到达那里之后会面临另外一场厮杀，这次的敌人就不会那么轻松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术刑按下通话器道：“原来你让我们戴上的这些个通话器，都是可以监听的？” 小丑道：“那当然，所有人都不例外，没有人例外，我们必须要知道你们在什么地方，说什么，做什么，毕竟我们是主办方。” “李先生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该不会是莱因哈特希盯上了李元裴的身体吧？”唐术刑问道。 小丑笑了，像一个活人一样笑了出来：“作为奖励，我可以回答你，莱因哈特希再也不需要什么替代的身体了，明白了吗？你可以视为一种协定，我们与他之间的一种协定，如今的他不会再疯狂的做出以前的那些事情了，格局再一次被打破了，但是，即便如此，比赛还是得继续。” 唐术刑不解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需要太深刻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只需要继续下去，现在你们已经经历了亚洲赛区，下一步就是去欧洲赛区。”小丑回答道，“等你们走到最后，就会知道是为什么，在那之前，最好不要瞎猜，我这是奉劝，如果你们瞎猜，会导致产生不好的结果。” 小丑的话模棱两可，让唐术刑完全不懂是怎么回事，姬轲峰也看向顾焰，顾焰只是摇头，表示他也完全不懂，不理解。 告别李成俊，离开加油站，三人按照小丑的指示朝着东面前进，在东面海边原来没有修建完毕的公路上找到了一架停在那里的小型螺旋桨固定翼飞机，飞机上没有飞行员，只有一张小丑留下的纸条，纸条上指示他们飞行的方向，以及飞行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写明了在中途加油的地点。 从指示的方向看，小丑让他们在原中国境内转机，所谓的转机，实际上也是换乘另外一架大型客机，否则的话，以这种小型飞机是永远都无法飞到乌柯兰的。 “中国。”坐在飞机上的唐术刑看到这两个字，突然有一种难受的感觉，他已经十来年没有回去了，不由得想起詹天涯告诉自己，在全面战争开始之后，中国战场上的那些个他其实根本都不敢听的故事，因为故事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他们说得对，如果不是自己找到的那四颗圣物，也许全面战争会推迟，也许真的会找到对付尸化者的办法。 飞机起飞了，整个飞行的过程中，唐术刑一直睁大眼睛，很想看看从朝鲜半岛飞进中国境内之后会看到的熟悉的情景，但是沿途从天上望下去，看到的只是一片片的废土——战争就像一部巨大的犁地机器一样，将土地完全翻了一遍，紧接着便是大自然的愤怒带来的各种自然灾害，飞机低空飞行的过程中，他没有看到有半个活人，没有看到动物，什么都没有看到，甚至连较大的森林都看不到，这里变成了没有任何生机的土地。 飞了很久，又中途下来在固定的地点加油，当唐术刑最终到达换乘的目的地，看着那个临时的机场，还有机场外面的那座高大的指示牌时，他完全傻眼了，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圳阳机场”。 “这里是圳阳……”唐术刑傻眼了，姬轲峰站在后面不语，其实他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一直因为担心唐术刑受不了那刺激，并没有说出来。 顾焰站在一侧道：“圳阳战役，是全面战争中实际比较惨的一次，外界的传言比较多，我不知道詹天涯有没有告诉过你，但就算告诉你了，那也许也是假的，因为这座城市被绯红弹直接攻击，按照当时的计算，第一次攻击就遭受了六十多枚绯红弹，这座城市当时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尚都不需要俘虏，这是那时候尚都国防军的口号。” 唐术刑并没有姬轲峰预料中那么激动，只是微微回头问：“是真的吗？” 姬轲峰微微点头：“对，是真的，无一生还。” “知道了。”唐术刑说着竟然跪了下来。